第九百七十七章 这个够不够

“这是梦之道意！笑梦的东西？”玄恒古感应出了玉女之精散发的梦之道意，脸色不禁连变了两下。

“前辈果然见识广博，此物正是笑梦神君之物。”季辽一笑，随后说道，“这东西内蕴强大的梦之道意，且孕有庞大的灵力，不知此物能否用来引动凤族的道意？”

玄恒古虽是认识笑梦，但这玉女之精他也不知道，不过凭这感应来看应是笑梦一直孕养的随身之物，说是笑梦极为珍视的东西也不为过。

“小子，看来你是天宫的人了。”玄恒古笑看着季辽问道。

季辽眸子微微一闪并没说话。

“小子我们圣灵对天宫可没什么好感啊。”玄恒古再次补充着说道。

自有了尘埃星后，云中界就一直是圣灵的栖息之地，除了佛教以外，四圣灵对其他人是根本没什么好感，那就更别提在云中界落脚了，哪怕是天宫也是不行。

而就在大逆天尊被极道天君击杀以后，天宫便开始试探圣灵的底线，时不时的就把触手伸向云中界，其实早在数百万年前，云中界还只有天宫的一个传送阵，而那也仅是做作样子而已，几乎没人敢传送到云中界，到了现在天宫已是在四圣灵的领地各设了一处传送阵，似季辽这般不论什么种族都可传送进来，这就足以证明天宫已经越过了边界，大举进入云中界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季辽想了想，最后暗叹了一口气，抬手按在了自己脸上，掌心之中立时有光芒亮起。

下一刻，就见季辽脸上一阵阵蠕动，一道道如丝如线的灵光立时环绕而起，随后就见季辽那带有刀疤的面孔被其给撕扯了下来。

他乌黑的长发逐渐变换，一根根湛蓝的发丝随之显现，而原本那粗狂的面孔也是由粗狂的壮汉，变成了一个精雕细琢，男生女相的漂亮脸蛋，赫然在玄恒古面前现出了他本来的真容。

化灵时他虚化去自身所有骨骼，那么脸上的这张面具自然是保不住的，早晚都得让玄恒古知道，那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玄恒古一对碧油油的眼睛微微一闪，在季辽脸上看了两眼，而后把目光落在了季辽手里拿着的面具上，眼珠子急溜溜一转，似想起了什么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实不相瞒，晚辈乃是天宫通缉之人，想来通缉我的就是笑梦神君，此前一直以假面面见前辈，还请前辈莫怪。”季辽收起面具，淡淡说道。

“呵呵呵，如此便好，帮了你也算给天宫那些人找些麻烦。”玄恒古一挥手，呵呵一笑，却是并没追问玉女之精季辽是怎么得来的。

“前辈不怪晚辈就好，敢问前辈身化圣灵还有没有其他需要的东西了？”季辽再次问道。

“这最后还需一样东西，是心也好，是肺也好，是手脚也行，是头颅也可，此物乃是用来血祭圣灵的肉身，以抵消后天化圣带来的天罚。”

“这前辈”

“小子你可想清楚，化圣可非同小事，想要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而且我可告诉你，不论你有什么神通，血祭之物日后永远不可再生。”季辽还想在问些什么，却被玄恒古打断着说道。

季辽此前还想着他不灭道体的特性，哪怕是把头颅用来血祭还可再生，但玄恒古这话明显给季辽所有的后路都给切断了，不可再生，那就意味着永远失去。

季辽不知道他不灭道体能不能突破这层限制，但他可不愿意做这千古以来第一个尝试的人啊，万一要是不能再生，他可真就成了日后所有化圣的人标榜的榜样了。

“莫非没有别的办法了？”季辽由不死心的问道。

玄恒古微微摇头。

季辽眉头簇成了一个疙瘩，皱眉思索了起来，其间玄恒古并没出言打断，任由季辽自己定夺如何取舍。

这一次季辽足足盘算了一炷香的时间，直到最后他这才猛一咬牙。

“可以！”

说罢，就见季辽眉心的那道竖纹一动，豁然睁了开来，一个灰色的眼瞳随之现出，正是泯灭之瞳。

接着季辽探出两指，微微一弯，直接探进了那眼窝之中，手指发力，而后就听一声声撕扯的蠕动声传了出来，季辽的眉心之中立时鲜血狂喷。

“啊！”季辽痛苦的嘶吼了一声。

这泯灭之瞳他修炼之时便是经历了无尽痛苦，这硬生生的撕扯下来其中的痛苦已是不敢想象。

泯灭之瞳是个适合合道之体的修炼功法，颇为难寻，而且修至高深之时强大无比，季辽虽是只才刚刚孕养出来，但这数千年中泯灭之瞳发挥的作用着实不小。

不过，季辽乃是雷之灭世者，此乃他本体的力量，而且这力量已是强大到不可估量，把这个力量修至极致倒是足以抵消泯灭之瞳的威力，既然要选一个东西用来血祭，那么他手脚脏腑自然是不行，虽有万般不舍，但放在季辽眼前的就只有泯灭之瞳这一个选择了。

泯灭之瞳一阵阵晃动，似极为不甘就这么离开季辽的身体。

季辽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那漂亮的脸蛋此时因为痛苦变得扭曲起来。

“给我出来！”季辽如野兽般嘶吼一声。

下一刻就见季辽眉心陡然喷涌出一道道灰气，大股大股的泯灭之力在季辽眉心之中散发而出。

泯灭之瞳已是被季辽扯出了三寸，那一根根晶莹的血脉已是被拉扯成了一条条纤细的精丝，紧接着就听一声声噼噼啪啪的声音传来，却是那些血脉再也支撑不住一根根的断裂开来。

“啊！”季辽一声痛苦的嘶鸣，手上猛一发力，泯灭之瞳彻底的被季辽拉扯了下来。

“嗡！”

就听一声嗡鸣响起，季辽猛一仰头，一道儿臂粗细的灰色光柱在季辽眉心直喷而出，穿破了层层云雾，直直打向了天穹数百万丈。

这灰光持续了半盏茶的时间才逐渐消散，季辽把头颅低了下来，那鲜血立时如漏斗般在他眉心的缝隙里涌动而出。

玄恒古眼角一抽，却没想到一个人族修士对自己下手竟是如此之狠。

他能看出这只眼睛等阶不低，现今只是初级阶段，这要是以后时间久了，绝对会强大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然而这人族为了身化圣灵，寻求生灵之巅，竟是能做到这种程度，一刹那竟是触动了他许久许久沉静如水的心。

“这个人族如此果断，日后必然不可估量啊，不可估量啊。”

虽是刚与季辽相识不久，但凭借这人族大可吞天的胆子，结合现在的狠辣果断，玄恒古便断定，这个人族日后绝非常人，向道之路不可估量。

这疼痛刻骨，这疼痛铭心，渗透进了每一寸肌肤，刺激着季辽的每一条神经，这不单单是肉身的痛，其中还夹渣着一个血脉低贱之人，想要登天的决绝与屈服。

季辽一手捂着自己眉心，鲜血顺着他指缝间滚滚而涌，令手抬起，捧着他的泯灭之瞳送到了玄恒古的眼前。

“这个够不够，呵呵呵，这个够不够！”季辽略带嘶哑的问道，不过他表情虽是痛苦，但眸子里却满是倔强执着。

玄恒古点了点头，“如此便够了。”

“那就好！”季辽说道，随后就见他捂着眉心的手光芒亮起，渗透进了眉心的那条缝隙，阻挡着不灭道体的重生。

一旦不灭道体再次修复自身，那么他方才承受的痛苦就白白的浪费了。

“还请前辈助我！”季辽说道。

“好吧，我这便带你去五气汇聚之地。”玄恒古应了一声，而后就见他手指轻轻一钩，一抹水波般的涟漪立时在他和季辽周身荡漾而开。

嗡的一颤，季辽和玄恒古的身影立时消失在了虚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