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 打脸来的太快

无形的巨浪扫过天地，所过之处尽皆轮回。

却见那巨浪扫过之处鲜花枯败，野草枯黄，草原在这岁月变迁中变作荒野，就连那屹立的苍山也有了几分老态，只有那历经无尽岁月的大地仍是永恒，这便是凤族的力量，操控轮回，掌控岁月，可偷天换日，可逆转时空。

阴岁娘一动不动，任由那浪涛般的轮回之力笼罩全身，就见她一对火红的羽翅微微煽动，虚空中荡起圈圈涟漪，与季辽释放的轮回之力相融在了一起，感应着这轮回之力的力量。

稍许之后，阴岁娘微微动容，诧异的看了季辽一眼。

“竟有了千年的力量。”阴岁娘轻声低语了一声。

凤族操控轮回，掌控岁月，其实这轮回之力也分两种。

这第一种名为“顺。”

顺，意指当世与以后。

而逆，则是意指当世与以前。

二者虽只有一字之差，但使用起来却是完全的两种概念，就像是一根麻绳在中间打了个节扣，以这个节扣为起点，顺和逆则是向着两侧而行，南辕北辙。

顺这种操控岁月的能力是极为常见的，几乎九成以上的凤族生来便能操控这种力量，无非就是掠夺的时间长短而已。

而逆则是一种高深的操控岁月的能力了，可遁入轮回，穿越过往，对敌之时，哪怕是身受重伤，亦可使自身掉进此前岁月，那么便可恢复自身，犹如新生，却也正是涅槃重生的道理。

不过，逆这种东西也不是生来注定，同时也可靠着自身悟性参悟，待“顺”达到了一定境界，那么便可初窥“逆”的真意，而这便是轮回之力的强大之处。

季辽虽说催动的是顺的力量，但阴岁娘却能感应出季辽到底能操控多少顺的力量。

在阴岁娘的眼里，季辽只不过是凤族里的初生婴儿而已，这方一出生就有这般实力，日后绝对大有可能参悟逆之真意，若是抛弃季辽后天化凤的身份不管，那绝对足以倾举族之力来培养的，哪怕是将他奉为圣子也不为过。

“哼！”季辽眼见阴岁娘无视这股力量，重重的哼了一声。

翅膀一扇，堪天归元决运转而起，他体内的灵海瞬间爆炸了一般，那只属于化灵期的磅礴灵力向着他的经脉狂涌而去。

“嗡”

就听一声嗡鸣传来，雷凤的眼瞳身处陡然现出一抹白芒，扭转之间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无穷无尽的吞噬之力霎时间弥散开来，直接把周围的虚空给笼罩了进去。

虚空为之扭曲，所有的一切向着季辽的眼眸之中倒卷。

“吞噬”阴岁娘惊呼了一声，在季辽施展出吞噬之力的刹那便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她心里如同掀起了惊天巨浪，那陈旧已久的思绪在脑海中疯狂翻涌，一时之间，那个人的模样冲破了层层禁锢再次涌现，在她的眼眸之中幻影般闪现而出。

她曾违逆圣灵忌讳把凤族的传承骨图给了那个男人，却是愿意为那个男人付出所有义无反顾。

如果说凤族的传承骨图真的传扬开来，这个小子只不过是碰巧得到而已，那么这小子拥有那人的吞噬之力就绝不可能是巧合了。

吞噬之力包裹了上来，疯狂的拉扯着阴岁娘的火凤真身。

星星点点的火焰化作了虫群，在呼啸的飓风之中向着雷凤眼眸狂涌。

那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那是一个足以傲视天下之人，阴岁娘甚至还记得那人说过的每一个字，时常在静默之时响起在她的耳畔。

稍许之后阴岁娘在往事之中回过神来，定定的看了季辽一眼。

虚空扭动，火焰渐消，红芒消散，阴岁娘的火凤真身逐渐退去，现出了人形的模样。

见到此幕，季辽心里一凛，另只眼眸霞光腾起，正是运转起了五行衍火决。

阴岁娘看着季辽的举动，见到季辽眼眸的变化，她心里一声轻叹，“这就是你当年想变成的模样么？”

如果仅是吞噬之力不能完全证明他是那人的传人的话，那么在炼化之力散出后，阴岁娘就已经确认无疑了。

在这久远的世间，也就只有那一人将两股真灵之力合二为一，而他所悟出的东西也随着他的消失而消失了，千百万年无人能及。

季辽这一刻是倾尽所有逃命，哪还顾得上暴露的风险，而就在他炼化之力释放出来的刹那，就见阴岁娘身形一闪，下一刻身影已是到了季辽的头顶，一手抓下，直接破开了季辽周身缭绕的电弧，捏住了季辽的脖子。

红光亮起，一抹无形的力量散发而开，瞬间便笼罩了季辽全身，直接把他释放的所有力量压制回了体内。

“嗷”

季辽的雷凤本体一声鸣叫，翅膀一震在虚空中挣扎了起来。

“消停会儿吧。”阴岁娘变回了那抹轻轻的音调，看着手里退去了雷霆的雪白凤凰说道。

一语落下，季辽的凤凰真身点点的虚化，退去了所有，一头湛蓝长发，人族模样的季辽在虚空中现了出来，竟是直接被阴岁娘化去了雷凤本体。

季辽被阴岁娘呃住了喉咙，灵力被压制进了灵海，身子如面条般悬在了虚空。

“你”

“我？我什么？”阴岁娘笑看着季辽问道。

季辽眼眸闪烁，脸上冷肃的表情逐渐退却，直接服软的说道，“你你别杀我！”

阴岁娘嘴角一扯，笑了起来，“好啊，能屈能伸。”

“我现在是凤族之人，你总不会杀同族吧？”季辽是直接不要脸了，立马套起了近乎。

阴岁娘眼眉一挑，却是笑的更加厉害，“谁答应你是凤族族人了？谁又与你说化凤之后就是凤族的人了？如果这么简单那岂不是天下都能做我们圣灵？你还是老实告诉我，你的传承骨图是在哪得来的吧，我可让你神魂轮回。”

季辽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那一双眸子陡然迸射两道寒芒，“你要杀便杀，我要是哼了一声，我便不叫季辽。”

“吱呀”

“哼！”

就听吱呀一声响起，阴岁娘的手突然发力，直接扣紧了季辽的脖子，季辽措不及防闷哼了一声。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啊，以至于季辽都没反应过来，他顿时有种被羞辱的感觉，竟是完全忘了阴岁娘的身份，瞪了阴岁娘一眼。

“不是说不哼么？”阴岁娘却是完全不顾季辽那杀人的目光，轻笑着说道。

“给老子个痛快，至于骨图在哪来的，你休想”

“大逆天尊？”

不等季辽把话说完，阴岁娘却是忽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知道。”

季辽眼眸一晃，表情丝毫未变，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没停上半分。

然而，季辽的表现虽是无懈可击，但阴岁娘还是从他晃动的眼睛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时间，她的眼眸也是晃动了两下，而这两下晃动却是包含了许多的感情，有激动、有欣慰、也有着一丝落寞。

季辽看着阴岁娘的表情变化心里一动，当即猜到，这阴岁娘绝对与大逆天尊有过交集，只不过是朋友还是仇人，季辽一时还看不出来。

“你很好！”稍许，阴岁娘莫名的说了一声，手上一动松开了季辽。

季辽得以解脱，立即远离了阴岁娘数丈的距离，警惕的看着阴岁娘。

“把衣服穿上。”阴岁娘笑看着季辽说道。

季辽眼眉一挑，也不觉得尴尬。

那是啊，脸都不要了还尴尬个什么劲儿。

抬手一挥，指尖的储物戒指立时亮起一道光芒，落在了他的身上，就见一件崭新的黑色道袍随之现出，把他那赤条条的身子给遮盖了下去。

一道遁光飞来，玄恒古的身影落在了他们二人的身边，不无艳羡的看了一眼阴岁娘，拱手笑道，“倒是要恭喜道友了。”

阴岁娘撇了一眼玄恒古，轻笑了一声，“现今这小子乃是凤族之身，我当拿回凤族问罪。”

玄恒古自然是听出了阴岁娘话里的意思，挥了挥手，“我想道友是会错了意了，此前玄某曾言，为这小子化灵只不过是和这小子的一场交易，现今这小子已经化灵成功，那么便是来讨要我的东西。”

“哦？”阴岁娘回头看了一眼季辽，微微颔首，“既如此，那就请便吧。”

“小子，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现在你总该解开甜儿的封印了吧？”玄恒古淡笑着看着季辽说道。

季辽看了一眼玄恒古，随后又看了一眼阴岁娘，眼下他手里可就只有玄甜这一根救命稻草，如果就这么两手奉上，那他就是全天下最傻的大傻子。

季辽眼珠子急溜溜一转，恳求的说道，“玄前辈可愿保我一命？”

阴岁娘和玄恒古同时一愣，随后有事同时嗤笑了起来，心里涌起了同一个念头，那就是，这小子太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