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山巅之上。
身材矮胖的玄恒古皱着一对浓黑的眉头,他一双碧油油的眸子望着山坳里忙碌的天宫神兵,那眼神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在深思,似在神游。
咻的一声破空声响起,一道翠绿长虹在不远直射而来,一个蜿蜒之下落在了玄恒古的身侧,略微一凝,现出一个姿容俏丽,精灵活泼的二八女子,正式玄甜。
玄甜落下之后,立即背着小手,顺着玄恒古的目光看了过去,略带调皮的问道,“爹!你在看什么?”
玄恒古见玄甜过来,马上收起了脑子里的思绪,脸上挂起了一抹和蔼的笑意,“爹在看那些蠢货。”
玄甜漂亮的眸子略微闪动了一下,皱了皱鼻子,“咦你总说别人蠢,但我也没见你聪明到哪去。”
“哦?你这意思你见过爹做过蠢事咯?”玄恒古闻言笑着反问。
“嗯这个”玄甜撅着小嘴回想了一下,发现在她的记忆里还真就没见过他爹犯错,不过她也不想服输,直接耍赖,“啧!反正我就是没见你聪明过。”
“哈哈哈,不聪明但不犯傻,不参合世事就没有烦扰缠身,这不正是大智若愚的道理么?”玄恒古哈哈一笑。
玄甜知道她的这位老爹总喜欢讲一些大道理,当即就想使些性子反唇相讥,然而她刚想开口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了一个男人的影子,旋即就见她漂亮的一双眸子轻轻一颤,竟是染上了一抹落寞。
玄恒古这种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怪物对人情世故何其了解,一眼就看穿了玄甜心中所想。
“怎么?又想那个小王八蛋了?”
“诶呀,爹”玄甜一听这话,立即嗔了一声。
“如果你实在喜欢那小子,你老爹我给你们强行安排了亲事也行,只要你老爹我张了这嘴那小子绝不敢说半个不字。”
“不行!”玄甜顿时有些急了,随后再次说道,“他为人极不喜欢被人强迫,你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况且”
说到这里,玄甜迟疑起来。
玄恒古一听最后这个迟疑,马上就明白这里面有事,立刻追问道,“况且什么?”
“我和他约定好了,至于那个约定是什么你就别问了。”
玄恒古白了一眼玄甜,语气里竟有了几分酸意,“看你的样子!还维护上那小子了,诶呀,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我看那小子就长的还算可以,也没看出到底哪好了啊,你怎么诶诶诶,你干什么去!”
“咻”
不等玄恒古把话说完,玄甜已是架起遁光向着另一边的山巅飞驰而去。
玄恒古顺着那个方向一看,就见阴岁娘和两个男子正立于那里,而那两个男子中的一个正是他帮着化灵的季辽。
“嘶这小子又搁哪冒出来的。”
玄恒古沉吟一声,足尖轻轻一点,下一瞬已是消失在了原地。
阴玄宁知道阴岁娘的话是在对他身边的季辽所说,心里不禁有了几分落寞,暗自握紧了拳头,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在明日的比试里证明自己。
“好了,没事了,你们回吧。”阴岁娘幽幽说道。
“是!”
“是!”
季辽和阴玄宁同时拱手应声。
“季辽”
正当这时,一声呼喊在远处天际传来,紧接着一道翠绿长虹一闪而至,落在了三人身边,玄甜随之显现而出。
“晚辈玄甜,见过前辈。”玄甜落下,立即恭敬的对着阴岁娘行了一礼,而后马上就看向了季辽,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把我忘了呀。”
面对玄甜的连续发问季辽微微一滞,直接忽略了玄甜的问题反问道,“甜儿姑娘,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就不能来吗?”玄甜小嘴一嘟,也是反问道。
“没那个意思,只是再想此地危机,玄恒古前辈怎么舍得让你来这种地方。”季辽回道。
“诶呀,我的那个老爹怎么可能管得了我,我爱去哪就去哪!”玄甜小胸脯一挺,如此说道。
“咳咳”这时一声轻咳传进了场内四人的耳朵,随后他们身边虚空一荡,玄恒古随之迈步而出。
“见过前辈。”
“见过前辈。”
季辽和阴玄宁立即恭敬的对玄恒古行礼,口中齐诵。
玄恒古在阴玄宁的脸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了季辽的身上,脸色微沉,“刚才你叫甜儿什么?”
“啊”季辽一愣,不知玄恒古刚一见面就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甜儿姑娘,甜儿!甜儿那是你叫的吗?甜儿那是我叫的!以后你只许管甜儿叫玄甜小姐或者是玄甜前辈,如若再犯我打爆你的狗头!”
季辽是一阵无语啊,玄恒古这个爱女狂他早就体会过,却没想到仅是“甜儿”二字就能在他那里起这么大的反映。
“诶呀,爹干什么呀你!”玄甜嗔怪的白了一眼玄恒古,转身对着季辽说道,“你别理他,他抽风了他。”
玄恒古立时胸口一闷,脸色顿时有了几分涨红,在与自己同等存在的阴岁娘面前,又在季辽和阴玄宁这两个小辈面前,被自己的女儿说成了抽风,玄恒古是尴尬的不能在尴尬,不过那可是他宝贝女儿啊,这个面子丢了他可没地方找去。
玄恒古掸了掸衣袍,在季辽身上打量了两眼,“许多年不见,你小子的修为又有精进啊,我观你如今的气息相比以前单一许多,可是有了什么奇遇?”
“劳前辈关心了,游走四方,有舍有得罢了。”季辽随意的说道。
“万川归海,但每条大川的分枝却流向了天地各处,终是目光短浅,总有尽头,我等修士亦是如此,到了如今你应该看清自己追求的是什么。”
季辽一双眸子闪烁了两下,点了点头,“多谢前辈教诲。”
“一上来就讲你那些大道理讨厌死了。”玄甜这时蹦到了他们二人之间,对着玄恒古恶狠狠的说道。
说完,他拉起季辽的衣袖,“走,与我说说你这些年的经历,不理他们。”
“啊这”季辽看着阴岁娘和玄恒古稍稍迟疑。
阴岁娘含笑轻语,“去吧,这里的事也吩咐完了,你回去且好好休整。”
“是,我知道了!”季辽答应了一声,架起遁光和玄甜向着凤族临时的落脚之地飞去。
他们二人走后,阴玄宁也立时告退,背后羽翅一震,驾着遁光飞离了这处山巅。
场内一时就仅剩了玄恒古与阴岁娘二人。
他们都没说话,却不约而同的转身看向了下方的山坳。
沉寂了许久,玄恒古这才幽幽开口,“乾定海那家伙”
“天宫不可信,他乾定海心里应该清楚。”
玄恒古说的隐晦,不过阴岁娘却心知肚明,而阴岁娘说的话则是更加难懂,也怕是只有玄恒古才能一点便知。
“哼,龙族历代相传,也就他乾定海最没骨气。”
阴岁娘两手抱在了胸前,一声长叹,“可怜炎天洲这个有勇无谋的蠢货,怕是整个虎族要折在他的手里了。”
“你说的对呀,蠢货!呵呵呵一群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