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高杰之忧

大队人马行军不快，走了一个月，路小凡他们才到达京城。这段时间，路小凡与独孤燕相处得挺好的，他觉得独孤燕是一位又豪迈又有智慧的老人，也许不是那么有趣，但他喜欢。

到了京城，独孤燕先去兵部交了帅印，这才带着路小凡等有战功的将领上殿去见高杰。至于战事碟报，独孤燕早就派人送到京城。

他们上殿之后，高杰先是勉励了一番，然后亲自下阶给他们赏酒。赏完酒之后，高杰便开始根据战功给他们封赏。路小凡的功劳最大，获封前武将军，继续领富贵城城主之位。前武将军，爵位等同大将军，所以现在路小凡的爵位已与高渐和宋琦一样。

除了路小凡之外，这次战功显赫的是魔界的无果和无花两位尊者，所以高杰封他们为左右国师。至于独孤燕，已封无可封，赏金万两。而高渐，则进封为侯，爵位和职位不变。除了他们几个，其他有功的将领也依据战功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封赏。

封赏完之后，独孤燕问高杰是怎么处置赵独的。这个问题，也是路小凡他们想问的。听独孤燕问起赵独，高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而是让丞相陈玮来回答。原来，赵独被押送到京城之后，高杰并没有杀他，只是把他的藩王爵位削掉，另封为逍遥侯。

听到高杰没有杀赵独，独孤燕皱了皱眉，说道：“陛下，赵独生性凉薄狠毒，留着他，恐有祸患。”

高杰不答反问：“你觉得那个赵文轩怎么样？”

“回陛下，臣在与他交接政务的时候，和他有过比较深的交谈，以臣的愚见，这个赵文轩还不错，应该能胜任。”

“既然赵文轩有能力胜任，那赵独又有何威胁？”

“陛下，话虽如此，但。。。。。。”

“高王爷，我们不能总以假设为结果，如果是这样，那天下所有人都有威胁。”

陈玮也说道：“高王爷，一开始老朽与你想的一样，但听了陛下的意见之后，老朽便改变主意了。陛下说得对，老虎的确有威胁，但拔了牙的老虎，不见得能伤得了人。”

独孤燕沉默了下，说道：“以赵文轩之能，的确不惧赵独。”

“那就是了，如果赵文轩还不如赵独，那朕只有杀了他。”

“陛下英明，臣再无异议。”

看独孤燕再无异议了，高杰又问路小凡有何意见。路小凡想了想，说道：“陛下，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惯，就算拔了它的牙，它见了屎，照样还是会吃。”

满朝文武听了路小凡的比喻之后，都忍不住笑了，就是不苟言笑的陈玮，也笑了。

高杰忍住笑，说道：“路爱卿，你这比喻太粗俗了。”

“回陛下，臣没读过什么书，能想到的只有这个比喻。”

独孤燕说道：“陛下，路将军的比喻虽然没那么文雅，但非常精妙，非常贴切。”

高杰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然后，他问路小凡：“那路爱卿的意见是要杀了赵独？”

“不错。”

高杰沉吟了下，然后说道：“赵独之恶，主要源于他手中有剑，把他的剑废了，也许他比常人还懦弱。”

“手中无剑，也可心中有剑，坏人坏的是心，不是手。”

“路爱卿言之有理，但以朕之观察，他的坏更多是来自于他手中的剑，剑没了，他将一无是处。”

路小凡想了想，说道：“陛下看人比臣厉害，也许他正如陛下说的那样。”

“这么说，你也是没异议了？”

“暂时没有。”

高杰点了点头，然后对独孤燕说道：“独孤王爷，我们上次讨论的事情还没有讨论完，朕准备让董王爷，霍王爷，以及赵文轩来一趟京城，继续讨论讨论，尽快议出结果。”顿了顿，他又说道：“朕也想借这个机会看看那赵文轩有什么出色彩之处。”

独孤燕回道：“好，那臣就在京城多呆些日子。”

高杰看了看路小凡，说道：“路爱卿，你也多留些日子。”

路小凡觉得京城没什么好留的，说道：“陛下，臣身为富贵城城主，至今还没正式上任，所以臣想早日回富贵城，早点熟悉富贵城的事务。”

高杰本意是想让路小凡留下来参与他和独孤燕等人的讨论，但听路小凡说的有理，也就不再挽留路小凡，让他明天就回富贵城。

到了下午，宫里有人来驿馆，传路小凡入宫。路小凡本就打算晚上找高杰见一面，见高杰比他先一步来叫他，自然欣然入宫。

进了宫之后，内侍直接把路小凡带到御书房。御书房里面，只有高杰一人，且已设好酒宴，正在等他。

看路小凡到了，高杰说道：“今天就咱哥两小酌一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

见高杰并没有以君臣之礼相待，路小凡也就不客气，说道：“陛下，有酒就行，菜多菜少，有什么所谓。”

高杰笑道：“兄弟就是干脆。来，我们先走一杯。”

干了一杯之后，高杰又拿起酒杯，说道：“兄弟，刚才是见面礼，这第二杯，是大哥敬你，如果不是你，赵独没那么快投降的，战火没那么快平息的。”

“大哥，就算没有我，其他人也能拿下他。”

“那是当然，但这么快，伤亡这么少，就不见得。”

“大哥，就冲你这句话，我干了。”

干了第二杯之后，高杰继续举起酒杯，说道：“这第三杯，是大哥敬你不计前嫌，为国为民出力。”

路小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大哥，以前小弟不知你是个好人，差点伤了你，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不好意思。”

“以兄弟的能耐，想杀我容易得很。”

“大哥，这事你就不要提了，再提，小弟就无地自容了。”

高杰哈哈一笑，说道：“好，不提，不提，缘分有恶有好，我们算是先结恶缘，再结好缘。”

“大哥说得对，来，我们干了。”

干了三杯酒之后，他们开始边饮边聊，时不时两人爆出笑声。

酒过三巡，高杰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兄弟，大哥心里有个问题，想和你聊聊。”

看高杰压低声音，路小凡也压低声音，说道：“大哥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有我能出力的地方，一定不会推辞。”

高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与魔界中人相处这么久，觉得他们怎么样？”

“一开始，我觉得他们会很邪恶，但相处下来，觉得他们还行。”

“你觉得他们会不会与我们长久和平相处？”

“这个不好说。”

高杰突然变得神情严肃，说道：“不瞒兄弟，今天大哥就是想和你好好聊一聊这个问题。”

“大哥莫非对他们心存顾忌？”

“说没有顾忌，那都是假的。虽然这次他们助大哥夺得天下，但他们毕竟是异界中人，与我们道不同，大哥担心他们不能和我们人界共处。”

路小凡想了想，说道：“大哥，小弟有个问题要问你，你听了，可别生气。”

“你尽管问，大哥绝不生气。”

“那我就不客气了。”顿了顿，路小凡继续说道：“大哥，当初你和魔界结盟的时候，可订有盟约。”

“没有，他们都是皇后请来的，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结盟之说，更没订过什么盟约，当时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魔界中人。”

“这么说，他们这是无偿帮大哥？”

“可以这么说。”

路小凡犹豫了下，然后说道：“大哥，既然魔界高手都是皇后请来的，如果魔界有问题，那说明皇后有问题。”

“兄弟这是怀疑皇后？”

“大哥，这只是我的推测，你不要当真。”

“你的推测有一定的道理，只是皇后一直尽心尽力帮我，我不相信她有异心。”

“大哥，也许是我多疑了。”

高杰沉吟了下，说道：“现在天下基本已定，已不需要这么多魔界高手滞留在人界，我打算让皇后送他们回魔界，只留无果和无花两人，你觉得怎么样？”

“大哥这是想试探皇后？”

“不错，如果皇后愿意送他们回去，那说明她对我是真心的，如果不愿意，那说明她心怀异心。”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但大哥一定要小心，就算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对，也不要操之过急。”

高杰面露忧色，说道：“兄弟，如果事情如我们所愿，那当然很好，如果与我们想的不一样，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路小凡点了点头：“这的确很棘手。”他知道那些魔界高手法力高强，不是高杰他们能对付的。

“兄弟，如果大哥与魔界有了冲突，你愿不愿意帮大哥？”

“当然愿意。”

“但单靠你一个人还不行，如果人界真与魔界有了冲突，我打算请仙界帮忙，你是仙家弟子，到时可能会劳烦到你。”

看高杰把希望寄托在仙界身上，路小凡苦笑了下，说道：“大哥，仙界未必就真的愿意帮忙，你看这次，他们各怀鬼胎，哪个是真心的？”

“兄弟是说仙界也未必信得过？”

“不错。”

高杰脸色变了变，然后咬牙说道：“如果仙界真如你所说，那我们人界就只有自己靠自己了。”

“大哥，你先不用那么紧张，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坏。”

“兄弟，这叫末雨绸缪，不能等事情真发生了再来想。”

“大哥教训得对，是小弟浅薄了。”

高杰叹了口气，说道：“兄弟，大哥也想轻轻松松做人，象你那样逍遥自在，只可惜，大哥不是你。”

路小凡笑了笑，说道：“大哥，哪一天你不想当皇帝了，告诉我，我们一起逍遥。”

高杰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既然夺了这个天下，就不能糟蹋了这个天下，不管再苦再累，我都要咬牙挺住。”

“大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有兄弟这样的人才帮我，我很幸运，也很开心，来，我们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干杯。”

干了一杯之后，高杰叮嘱道：“兄弟，刚才所聊之事，你一定要替为兄保密。”

“大哥放心，我一定会让它烂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