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欧阳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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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仙界中伏的时候，其实在鹿鼎城的城外某处，还有一场决斗，只是这场决斗不是千军万马，而是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红光，一身灰衣，看起来邋邋遢遢的；一个白衣胜雪，身姿卓逸，风华绝代，只是脸上披着面巾，看不出她的容貌。

他们的相遇，也许是偶遇，也许是命运所为，当那些仙界弟子入城之后，那老人便也想进城，但他刚到城下，便被人拦住了，而拦他的人，正是这个白衣蒙面女子。

一看到这女子，他便知道她是谁，但他却假装不认识，问道：“素昧平生，何以拦道？”

那蒙面女子眼如寒刀，冷冷说道：“华清风，今天你就别想进城了。”

“你认得老朽？”

那蒙面女子冷笑了下，说道：“我倒是想不认识你，无奈你华清风大名鼎鼎，想不认识都难。”

那老人苦笑了下，说道：“看来你是有备而来。”

“不错，今天的战事，你就别想着搅局了。”

那老人眯着眼睛打量了下蒙面女子，突然问道：“今天你是以欧阳无双的身份见我，还是以兰曦的身份见我？”

那蒙面女子眼瞳一缩，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那老人淡淡地说道：“知道一点。”

那蒙面女子暗中咽了下口水，沉吟了下，然后说道：“今天我是欧阳无双。”

那老人听了，双眼精光一射：你果然是欧阳无双！

那蒙面女子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猜出是我？”

那老人不答反问：“这世上已无欧阳无双，你为何还要出现？当兰曦不好吗？”

“这要看是面对谁，在面对仙界弟子的时候，我永远是欧阳无双。”

“难道你非要把五大仙门赶尽杀绝不可吗？”

“不错，我活着，就是要毁灭他们。”

那老人沉默了下，问道：“当初你已战亡，何以还活着？”

那女子冷笑了下，说道：“你们当然希望我死了，只可惜，我欧阳无双福大命大，让你们失望了。”

“你想报仇就报，为何要把路小凡卷进去？”

“他是叶星云，不是路小凡。”

“你这是自己欺骗自己。”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路小凡是无辜的，你把他卷入这么大的漩涡，是何等残忍。”

“这本就是他的使命，何来残忍？”

“既然你不觉得残忍，那为何不告诉他他的前世是叶星云？为何不恢复他前世的记忆？”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他是我徒弟，当然与我有关。”

“如果你觉得我对他残忍，那为何不把我的身份告诉他？”

“我不想看到他伤心。”

那女子身体微微颤抖了下，说道：“现在他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儿，这点伤，他能承受得住。”

那老人凝视了下她，然后说道：“为了他，你也算是费尽苦心了。”

“因为他是叶星云，不管我怎么做，都是值得的。”

“我相信，他一定不愿意当叶星云，这也是你不敢告诉他真相的原因。”

那女子的身体又是微微颤抖了下，说道：“路小凡就是叶星云，叶星云就是路小凡，对于我来说，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不妨问问自己，你爱的究竟是路小凡，还是叶星云。”

“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顿了顿，她冷笑了下，然后说道：“我倒要问你一句，既然你知道路小凡的前世是叶星云，为何还收他为徒？是担心他以后会找你们算账，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我是爱惜他的天赋，喜欢他的性格，与其他无关。”

“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这没什么后不后悔的，就是有点可惜他偏偏遇到了你。”顿了顿，他又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歹毒的魔咒也是你给他下的吧。”

“不错，他整天游手好闲，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叶星云。”

“所以你就把他培养成你想要的那个样子？”

“不错，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只是有一点让我意想不到，他竟然入了金星门，竟然成了你的弟子。”

那老人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他没有遇到你，也许是另外一个样子。”

“这是他命中注定的，逃脱不了，他入你门下，只不过是个小插曲，改变不了什么。”

那老人沉默了下，说道：“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你说。”

“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他他是叶星云。”

“其实现在告不告诉他已经不重要，因为我想要的结果已经出现，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那老人又是沉默了下，说道：“就算给你灭了仙界又能怎么样？你又能得到什么？”

那女子哈哈一笑，说道：“能看到仙界灰飞烟灭，这已经是我最大满足。”

那老人脸上掠过一丝悲哀之色，看了看那女子，突然问道：“你与魔君之间究竟有什么协议？他为何会如此支持你？”

“这你就不要管了，要管，就去管你那些不争气的徒子徒孙吧。”

“看来，你不灭仙界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女子喝道：“当年你们灭银河门的时候，可有一丝怜悯！”

那老人的脸上又现出一丝悲哀之色，然后沉声说道：“当年之事，本就是一场悲剧。”

“悲剧？你以为一句悲剧就能了事？”

“你没死，也算是苍天有眼，给银河门留了一线希望。”

“你不要假仁假义了，当年你也是凶手之一。”

“我承认我当年犯了大错，但当时我并不知道实情，事后，我彻底不再管门中的事务。”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赎罪？”

“我只是不希望当年的悲剧再次发生。”

那蒙面女子喝道：“华清风，我告诉你，血债血还，不是你一个华清风就能左右的。”

那老人看了看她，问道：“今天你要杀我吗？”

“看在路小凡的情分上，我不与你动手，但如果你非要去救城中的那些弟子，就先过我这一关。”

“如果我非要去呢？”

“那我们两人只能一个活着。”

那老人沉吟了下，说道：“既然如此，那动手吧。”说着，他神情凝重的后退了几步，然后手一抖，手上已经多了一把银剑。

他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用兵器了，但眼前的女子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欧阳无双，而是一位仙魔双修的顶级高手，修为可能已不在他之下，能不能打败她，还是个未知数。

见那老人执意要动手，那女子喘了口粗气，也后退了几步，然后手一抖，手上也多了把剑，弯弯曲曲的，像一条游走的龙一般，正是当年银河门高手惯用的银龙剑。

很久以前，华清风就已被誉为仙界第一高手，虽然现在她的功力已远超当年，但面对华清风的时候，她还是有些紧张。

高手对决，读心为重，两人默默地对峙了一会之后，突然，那老人说道：“虽然你的功力大有进展，但还不是我的对手。”

那女子冷哼了下，说道：“未必。”

那老人又说道：“你未战心已怵，又如何能取胜？”

那女子心一颤，知道他所言不虚，暗暗警告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但她越想镇定，就越紧张，手掌心都沁出汗了。

那老人见她越来越紧张了，笑了笑，说道：“也许你的功力已不输于我，但你的气势已经输了，既然输赢已定，何必再战。”说着，他身体一晃，便要离开。

那女子见他要走，身体一飘，已拦住他，冷冷说道：“想进城，没那么容易。”

那老人突然指了指天边，说道：“战争已经结束，我还进城干什么？”

那女子一听，忍不住抬头一看，果然看到天边满是那些撤退的仙界弟子，知道战争的确是结束了，看他们的人数，至少少了一半，看来是大败而归。

在她抬头的那瞬间，那老人身体一闪，已在远处，等她回头时，那老人已消失在夜空中。

望着他远去的夜空，那女子不由叹了口气，心想：华清风果然厉害，真要动手，还真未必能拦得住他。

然后，她又想道：原来他早已识破自己的身份，识破了自己的计划，但他为什么不跟路小凡说？

一直以来，她都想告诉路小凡他是叶星云，并且一直想启动路小凡前世的记忆，但每次要行动的时候，却总是有些犹豫，总是告诉自己再等等。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刚好仙界又不断自我作孽，一步一步地激发起路小凡心中的怒火，一步一步地把路小凡逼向敌对面，看整个势都在向她想要的方向推进，甚至比她想要的局面更好，她干脆顺水推舟，决定暂不告诉路小凡，等到时机成熟了，她再把实情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