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次吊的时间比之前都长,叶盼儿和叶明挣扎的手慢慢落下,气若游丝,她竟真的是要把人吊死。
妇人再也忍不住,大喊道:“明儿!我选明儿,你放开他!”
“选儿子呀?”林雾松开勒着叶明的铁链,又稍微放松对叶盼儿的束缚。
“听见了吗?你亲爱的娘选择让你哥哥活命呢。”
叶盼儿手脚无力,但耳目还算清明,她流着泪喊道:“娘,娘你为什么不救我?”
妇人手忙脚乱地接住跑过来的叶明,又呵斥护卫赶紧帮忙。
护卫卖身契在主家手中,不得不从,战战兢兢地找药,不敢看林雾一眼。
她安抚女儿道:“盼儿,难道你忍心伤害哥哥吗?在家里,你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这一次就让让哥哥好不好?”
叶盼儿双手扒拉着锁链,流泪不止,不停喊着:“娘,救我。”
妇人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林雾:“这么惨啊,我这个人最看不得生离死别,今日大发善心,决定让你们一家团聚。”
就在妇人以为林雾要反悔,发疯把所有人弄死时,林雾收回铁链。
叶盼儿重获自由,愣住原地。
妇人也难以置信,扑过来抱住叶盼儿,“盼儿,盼儿你没事就好。”
“妹妹……妹妹……”被铁链勒得嗓音沙哑的叶明也喊道。
叶盼儿勉强勾起嘴角,脸上的神情似哭似笑,看着两个至亲,嘴唇嗫嚅着,吐不出一句话。
“把账结了。”林雾喊道。
妇人指挥护卫,咬牙道:“付钱。”
护卫进到里间给钱,几个店小二挤在一起不敢动,最后还是接待林雾的矮店小二小心翼翼走出,接卡刷钱。
林雾把布匹收进叶清黎的芥子袋,走之前回头看一眼叶盼儿。
再亲密的母女,经历这一遭之后也会有裂痕吧,就让叶盼儿也好好体验一下被家人排斥在外的感觉。
走出店铺,所有闹剧都被抛在脑后,外面依旧清撤明朗。
燕归辞把买好的大氅披在林雾身上,红色张扬,正如他所想的春日生花。
叶清黎:“你们来离川做什么,来之前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林雾:“离川?这不是密川吗?”
叶清黎解释道:“密川是旧名,几百年前就改名叫离川。”
“原来是这样,我还奇怪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密川。”林雾答,“我们来是为了找一味叫玉莲仙药材。”
不过石韦不太靠谱,地名都说的旧名,不知道玉莲仙还叫不叫做玉莲仙。
他们在长兴郡找不到去密川的飞舟,只好一路看着石韦给的地图走,一直往荒无人烟的地方钻,哪哪都是深山。
明明到离川有飞舟可坐,省时省力,都怪石韦这个不靠谱的坑货!
“玉莲仙?”叶清黎思索,摇头,“我在离川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这个药。”
林雾:“没事,慢慢找。”
叶清黎邀请道:“你们订客栈了吗?不如去我家住吧。”
“不会不方便吗?”林雾问。
他们刚才深林出来,直奔衣服店,确实还没订下客栈,只是刚和叶家继母发生如此大的矛盾,怕是一进叶家就被赶出来。
叶清黎:“没关系,我院子离他们远,也没有其他人。”
“好吧。”林雾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介意往后几天院子沾血吗?”
薛氏在她手上吃了那么大一个亏,不可能就此认栽,后面估计还有不少麻烦,正好她也可以练练新研究的阵法。
阵法是个好东西,用来伏击简直再合适不过。
叶清黎摇头,“我不怕血。”
自从认识林雾之后,一滩死水的生活早已成为过去。
叶清黎的院子确实很偏,偏到从正门进去要走很远,还不如走侧门更近。
“清黎,你回来了?我说今日和你一同出门,你还拒绝,我听说薛氏又……”
一道男声从院内响起,在看见叶清黎带来的外人后,声音戛然而止。
对方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林雾挑眉,“不是说院里没人?”
“这是季秋瑄。”叶清黎眼角弯弯,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林雾和燕归辞,要在这里暂住一段时日。”
季秋瑄穿着一身青衣,气质温润,招呼道:“进来坐,我泡了茶。”
他和叶清黎交流时姿态亲昵,抬手帮她整理头发。
林雾走进院中,看着季秋瑄的动作暗自纳闷,之前怎么没听叶清黎说过有这么一号人?
不过叶清黎神情羞怯,或许是害羞所以不说,只是看惯叶清黎没有多大表情浮动的脸,这样一看还有些不适应。
刚进去喝茶没多久,就听院外有人喊叶清黎的名字。
林雾:“你家的狗这么凶啊?”
“这是管家,不是狗。”叶清黎没忍住笑。
林雾:“管家?你这主子当得这么失败啊?”
一个下人随随便便喊她的名字,就算是受到家主器重的管家,也不该如此没规矩。
叶清黎垂下眼,“她是薛氏的人。”
林雾抿一口茶,“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两样东西是什么吗?”
叶清黎:“什么?”
“一个是钱,一个是拳头,钱我能帮你拿回来,拳头只能你自己努力,要让他们知道疼,他们才不敢随便惹你。”
林雾往叶清黎手里塞个茶杯,倒入冒着热气的茶水。
她问:“烫得疼吗?”
叶清黎:“疼。”
林雾:“疼就摔出去,干嘛要忍?你的剑只是摆设吗?还是怕到手软,连剑都拿不稳,这就是你的剑道吗?”
最后一声震耳发聩,林雾抓着叶清黎的手,将茶杯扔出去,热茶泼洒,杯子碎裂。
叶清黎站起,握紧腰间的剑,“我知道了。”
林雾和燕归辞都没动,看着叶清黎往外走,季秋瑄刚要起身,被林雾喊住。
林雾:“聊聊?”
季秋瑄脸色不太好看,又想到叶清黎和林雾之间的互动,按耐着心情坐下。
“跟我家清黎怎么认识的呀?”林雾笑眯眯问道,没有一点盛气凌人的模样。
季秋瑄:“我们在她回家的路上遇到,她见我无家可归,让我在此借住。”
“那认识时间不长啊。”林雾继续问,“怎么会无家可归呢?跟家里闹矛盾了?”
季秋瑄:“我家世代行商,父亲是家主,被表叔陷害丧命,我母亲重病去世,就剩我一人,被表叔驱赶不得不离开家。”
他说话时声音平淡,并不见仇恨的怒火,“终有一日,我会为父报仇。”
身世挺惨,没啥问题,这种事情很常见。
林雾又问:“喜欢清黎呀?”
季秋瑄猛地抬头,又像是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一般,欲盖弥彰地移开目光,“没、没有。”
林雾还要说什么,院外剑气震荡,而后一股更强悍的压力从天而降。
三人几乎同时动作,眨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