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都是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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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儿，回头爹给你再从工部要一只，咱们回家吧！”

墨天条蹲在大哭的女儿身旁，劝慰道。

“不！我不要！我就要‘佳佳’！”

柔儿哭喊道：“‘佳佳’是我娘给我买的，现在她不在了，爹你又那么忙，这么多年，只有它陪着我，没有任何狗狗能够取代它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墨天条叹了口气，不得不站起身走向那条嚣张跋扈的啸天狗。

虽然这条狗妖有着二转巅峰的实力，不过自己应该还是能从它狗嘴里抢救下‘佳佳’的残躯。

修一修说不定以后还能用。

“呜！呜！”

啸天狗压着身下被怼烂的傀儡兽，朝墨天条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墨天条取出一条篆刻着咒文的锁链，两只手分别抓着锁链的一头，缓缓靠近，心想：暂时还不能跟孟睚眦撕破脸，最好能生擒这条贱狗。

啸天狗狡诈的狗眼望着逐渐逼近的人类，蓦地奸笑一声，嘎嘣一下咬在傀儡狗的脖子上，把它的木脑袋整个撕扯了下来。

“贱狗敢尔！”

墨天条愤怒地冲了过去，半途中却见那只没脑袋的傀儡狗断脖子处数道白光闪烁，匆忙间他挡下几道，但有一道漏了进来，只觉左眼一阵刺痛，接着就是脑浆被爆开的剧痛，只片刻间，灵台就陷入了深沉的黑暗。

……

刑部统领墨天条横死街头，由于家主墨天明已经病得没法下床，还在调查上个案件的巨子墨凡不得不抛下手中要事，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经过了持续半个时辰的调查取证，墨凡一脸痛苦地对外宣布：这是一起意外死亡事件。

起因是墨天条为了帮女儿夺回被恶犬叼走的宠物傀儡兽，在与恶犬抢夺期间，不小心触发了傀儡兽身上的机关，被傀儡兽身上的机关箭矢给意外射死了。

这只傀儡狗在设计之初并不是拿来当宠物用的，而是作为战争用途，其身上遍布了各种杀人机关。

墨天条的妻子在生前养过一条普通的老狗，她在老狗即将寿终正寝的时候从工部要了一只傀儡狗，用秘法把老狗的魂魄打在这只傀儡狗身上。

后来，她把这只傀儡狗取名为‘佳佳’，送给女儿当宠物玩。

这只傀儡狗在离开工部前，应墨天条的妻子的要求，它被卸下了不少杀人机关，但唯独保留了一处，便是脖子上的“昼光箭机关筒”，目的是为了自己女儿遇到危险时，这只傀儡狗可以有些许守护之力。

没想到，这里留的一手却成了自己丈夫的催命符。

保留的机关只有工部那位送狗的修士知道，就连墨天条都不知，我能知道则是因为那人正好是墨凡的亲信手下。

获得了这条情报后，根据昨晚宴席上啸天狗行为的灵感，我便制定了这条暗杀计划。

我派会使用“分神夺魂”之术的“断”，暗地里把那只傀儡狗里的老狗魂给灭掉，把自己的分识附着上去。

然后让啸天狗秉承本性，好好做自己，当街抢下柔柔的宠物狗狗。

最后在墨天条注意力完全被奸诈邪恶、丧尽天良的啸天狗所吸引的时候，放出傀儡狗脖子上的连发机关箭矢……

当然，这些箭矢虽然不比凡物，速度极快、威力也强，同时趁其不备，但未必能够杀死一位筑基圆满期修士。

为了保险，我一直隐匿在阴暗的角落里，等着那些箭矢射出，把自己的子剑气混进去，形成最为关键的夺命一击。

就这样，在阴暗无光的角落里，我拿出小红笔，把纸条上的第二个名字打了个小小的叉叉。

作为一名修士，超凡的记忆力不至于让我记不住自己杀了谁，还差谁，不过我还是这么做了，只是觉得这样很有仪式感。

人生需要仪式感；

道士行法需要礼敬天地，沐浴焚香；

杀手嘛……需要的是目标意识，一切方便法门，都是为最后刺出的那一剑而做出的铺垫。

渡船不同，都是彼岸。

……

九月二十五日，深夜。

墨家机关城某个秘密的宅院里，墨家二长老正在床上跟他欲罢不能的秘密情人颠鸾倒凤。

这个时代，男人有个三妻四妾都很寻常，之所以二长老要藏着掖着，需要在“谁也不知道的时间”里，在秘密的地点中，私会秘密的情人，是因为他的情人乃是别人之妾，其所做的乃是背德之事，于墨家家规所不容。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别人之所以忍他，没有拆穿他，是要留在最有价值的时刻，把这份情报卖在价格曲线的峰值上。

自我得到这份情报起，这就是场毫无难度的刺杀。

制定计划，时间、地点、人物。

踩点、望风、匿行、潜伏、等待猎物。

趁其不备，一剑穿心。

收储尸体，罪证消除——他的罪，女的罪，我的罪，某某人的罪全都一干二净。

最后，取出纸条，画上叉叉，拉满仪式，齐活收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