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最大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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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沉重得仿佛被千斤重物压住，意识中的碎片渐渐拼凑，仿佛依稀听见瓦里安那坚定的声音在呼唤。随着一阵刺痛，狄克慢慢睁开眼睛，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清晰。

他身处于一个狭小的山洞中，洞口透出微弱的月光，映照着周围石壁上的水滴。狄克努力抬头，四周的一切显得格外模糊，脑中却隐约浮现出瓦里安牺牲自己让他逃生的画面，不由得心中一紧。

“瓦里安……”他低声呼唤，喉咙干涩得像是要裂开一般。

“你醒了！”一个低沉而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狄克侧过头，见瓦里安正靠在石壁上，脸色苍白，如同一张白纸。他的肋旁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似乎还在静静渗出，浸染了他身旁的岩石。“你受了重伤，我……没能保护好你。”

“保护我？你——”狄克的声音被痛楚卡在喉咙里，努力向瓦里安靠近，却因身体的虚弱而无能为力，只能用力握住他的手。“是你救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瓦里安轻轻一笑，眼中流露出一丝坚毅与牺牲的光辉：“人总要做出选择。我们是朋友，能够让你活下去，我心甘情愿。”

“别说如梦的事！”狄克噙着泪水，心中的懊悔如潮水般涌来。“你受了重伤，不能再说这些了！我该怎么办？我们要离开这里。”

“别担心。”瓦里安微微摇头，眉头紧锁，显然他在强忍着剧痛。“我们需要等一等，黑龙现如今可能还在四处搜寻，不能贸然出洞。”

狄克扫视四周，山洞内部幽暗阴冷，散发着潮湿的气息。他努力坐直，但身体的每一次移动都像是刀割般的痛苦。那一刀刺入石壁的声音仍在耳边萦绕，仿佛瓦里安的牺牲一直在警告着他。

“可是你……”他面露焦急，“你需要治疗，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没事，只是受了些小伤，让我喘口气。”瓦里安试图让自己显得轻松，微小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山洞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的语气中满是无奈，“而且，你需要恢复力气，才能带我离开这里。”

狄克闻言，心如刀绞，神色坚定，语气低沉：“我不离开你身边。你是我的朋友，我不会抛下你。”

“有时候，活下去的方式需要牺牲。”瓦里安吞咽着苦涩的笑容，目光执着却带着不安。他缓缓闭上眼睛，似乎想要在睡梦中摆脱这份痛苦，“我们是战士，可以选择为了他人而战。”

“你应该选择活下去！”狄克的声音陡然提高，情绪激动，他的手紧紧握住瓦里安，感受到他微弱的体温，“我绝对不能让你死在这里！”

瓦里安的笑容骤然消失，他看向狄克，目光如电，带着无法言喻的坚定：“如果我无法活下去，那我一定要看到你能活着。”沉重的气氛在洞内荡漾，掺杂着压抑与绝望。

狄克愤怒地撇开头，不想看见瓦里安的疲惫与挣扎，但泪水不知不觉滑落，他的声音跌入低谷。“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再忍受这种痛苦。”

“你会明白的。”瓦里安的声音软了下来，尽管他知道自己正在接近崩溃。“你要坚强，替我去实现那些未完成的梦想。”

“我不想背负这样的负担！”狄克无法压抑心中的情绪，“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

“生活就是选择，狄克。”瓦里安重重叹息，脸上却露出一瞬间的宁静与释然，“记住，那些负担是沉重的，但会让你成长。你只要活下去，活下去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一句‘活下去’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狄克心中怒火中烧，话语中充满绝望。

瓦里安张口欲言，但说出的竟是一声微弱的咳嗽，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他捂住嘴，神情痛苦，然而他眼中的光芒依旧炙热，像是即将燃尽的蜡烛。

“我会活下去，并且记住我们共度的每一天。”狄克抬手拭去瓦里安嘴角的鲜血，绝望的情绪似乎取代了所有的愤怒。他轻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一定会找到救你的方法。”

“相信我，这就是我想要的。”瓦里安的声音变得微弱，他的手轻轻抚上狄克的肩膀，尽管几乎没有力气，但依旧充满温暖。随着光线微弱的波动，狄克能感受到他情感的传递。

山洞外传来了低沉的咆哮声，气氛瞬时凝重了起来。狄克警觉地抬起头，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他知道，黑龙可能已经渐渐逼近。

“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他低声道，心中涌起不安，试图捏紧瓦里安的手，传递自己微薄的力量，“你能走吗？”

“走？”瓦里安无力地笑了笑，“走不动了，只能等着……等着天亮。”

“你一定可以的，只要给我点时间，我会想办法的。”狄克心中愧疚越来越重，他知道自己无法离开瓦里安，更无法看着朋友因自己而消逝。

“狄克……”瓦里安的声音轻得如同微风，似乎在与他告别，“不要害怕，找个地方，活下去，就够了。”

“你在说什么？我绝对不会抛下你！”他握着瓦里安的手，心中闪烁着不安的火花，但他知道，或许自己已经无能为力。

“我也希望能与朋友们并肩，停下战争。”瓦里安闭上眼，脸上浮现一抹微笑，宛若回忆着美好的时光。“当朝霞映照在山峰上，我们都能坐在阳光下，喝杯温暖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