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宝书网】 lzbao.net,更新快,无弹窗!
是说起另一件事:“乌阗岭西侧的厄蒙脱部落可能要打进去了,明日一早我们就赶回去增援。”
易鸣鸢对此很意外,“可就算再快马疾行,十五天内也绝对到不了,他们能撑到援军到来吗?”
意识到距离判断的错误后,易鸣鸢找玛麦塔重新看过一次匈奴全境的舆图,从雅拉干到乌阗岭需要一路翻山越岭,中间还要穿过一个沼泽,等增援赶到说不定城都空了。
不到两天的相处时间一缩再缩,明日清早出发意味着她今晚就得逃,这实在太紧迫了。
还有程枭,他刚回帐的时候神色淡淡的,大概也是因为收到了乌阗岭被攻陷的消息。
她现在脑子如同生了锈的铁器,一动就簌簌掉下锈迹,末了叹息道:“我知晓了。”
吃过饭后距离安歇的时辰还有段时间,易鸣鸢想用上次织坏的布料给程枭做个装东西的布兜子,她针线活还可以,用绣线遮盖掉织错的地方,很快就能缝好。
她拿出布料穿针引线,生怕时间不够用,但显然帐内的另一个人也是这么想的。
“昨晚的事儿还没完,”程枭这次没喝药,生龙活虎得很,吹了灯直接直接把人拎到绒毯里欺身而上,“趁着现在得空,阿鸢赔我一次。”
说完抬高她的下巴垂首吻了下去。
易鸣鸢全身一僵,抵着他胸膛前的布料受了一记越来越深的亲吻,大骇间找了个换气的空隙含糊道:“我还没……学过,先……唔看看书吧,你等等……”
程枭摸着她散开在绒毯上的乌发,慢腾腾地说:“不用从书上学,我教你。”
四周弥漫着旖旎的气息,易鸣鸢被他亲得缺氧,整个人云里雾里,一听这话忙挣扎了起来,瞪圆了双目质疑道:“你以前上过床吗你就教,我伤了怎么办!”
谁知,这句话不知怎的刺激了程枭,他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手挪到易鸣鸢颈后牢牢扣住,一个劲撕咬她的唇瓣,不时发出些暧昧的水声,很久之后气息粗重地说:“我独身二十一年,有没有你最清楚。”
易鸣鸢想说自己不清楚,这档子事儿她哪里知道,但一说他等了自己八年,立马噤了声。
程枭跟饿狼似地按住她肩膀,听到低声啜泣也没有放开,没有蒙汗药阻碍,他手上动作干脆快速,单手利落地给自己了戴好羊肠,“早点完事早点睡觉,来吧。”
呼啸的劲风肆意狂野,迎面刮来像刀子似的,开始枯黄的草浪被卷起波纹,飞溅起片片草沫。
程枭骑马的速度不是盖的,易鸣鸢被他仔仔细细裹在身前,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就算这样,半日后脸还是疼得像是马上要裂开。
车一包好,她就捂着脸钻进去了。
天边红霞染红了半边天,八个时辰的道倍兼行,他们终于停在了一处山脚下稍作修整,连日只吃干粮对幼子来说是熬不住的,所以离开最危险的一段路后,特意留了两盏茶的时间生火煮饭,歇歇七上八下的五脏庙。
周围人声嘈杂热闹,炊烟腾了起来。
易鸣鸢躺在车里敲酸痛的腰背,忽然鼻头微动,嗅到一股子香味。
“饿了吧,起来喝点热汤。”程枭探了个头进车里,看着她歪七扭八的姿势轻笑一声,随即向她伸出一只手。
易鸣鸢把手搭在他手上,缓缓被拉起,惆怅道:“你们的身体简直是铁打的,我现在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胳膊疼,腿也疼。”
程枭替她松松肩膀,收着力道捏了几下,“受苦了,很快就到雅拉干,再忍忍。”
他穿着重甲,动起来会发出敲击的响声,易鸣鸢知道他的甲胄很重,若说受苦,他带路压阵,要时刻注意四周各处,劳累只多不少。
她把程枭的手拿下来,望着他略显疲惫的眉眼,“你坐下来,我也给你捏捏。”
“你又捏不动,手上力道跟小猫挠一样。”程枭笑起来,领队是作为首领的职责所在,他有着令全部落族人信服的能力,就要扛起担子,肩负起护佑他们生命的责任,这点算不了什么。
只是从前咬咬牙挺过去,回忆起来算作一件不怎么峥嵘的往事,如今有人心疼,他内心说不出的熨帖踏实。
这么短的时间内做不了烤肉和其他难处理的饭食,因此碎肉和调料都是提前准备好,水烧开后直接丢进去搅就行。
火堆旁,易鸣鸢捧着木碗,一口口酥烂咸汤入肚,她整个人舒服不少,再配上两口囊,很快就饱了。
抬头的时候,她看见程枭还没进食就被一个百骑长叫了去,喃喃道:“不吃饭可怎么行?”
易鸣鸢端起自己空了的碗,到分派食物的宾德尔雅那里去,羞涩地指着碗让她盛满。
耶达鲁的阏氏宾德尔雅有着一双浅蓝色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泉,她说话的时候喜欢直视对方,像是能看进心里。
宾德尔雅疑惑的看着易鸣鸢想要再次添汤的动作,她听耶达鲁说从中原来的郡主是个胃口小得像幼鹰一样的姑娘,按理说一碗汤就够喝了。
除非……
她往易鸣鸢身后看去,果然发现大王正在跟前方探查的士兵交谈,按着胃部的小动作正昭示着他的饥饿。
看来大王多年的单相思终于获得了回报,用自己火热的心感动了心爱的人,宾德尔雅那如名字般闪亮的蓝眼睛弯了弯,随后盛了一碗肉多水少的汤递出去。
易鸣鸢接过满到快要溢出来的木碗,对眼神揶揄的宾德尔雅小声道了谢。
她小心翼翼的托着碗走到程枭不远处,大邺有后妃不得参政的说法,做官的丈夫也通常不喜欢妻子过多踏足书房。
不知道匈奴有没有这样的规矩,易鸣鸢决定先等等。
那边,程枭从余光中走进红色身影的那一刻就开始期待了,从前在单于庭议事时扎那颜总给涂轱送饭食,这不是扎那颜给涂轱的特殊待遇,而是涂轱在告诉他们所有人,扎那颜是可以跟他们一起参与议事的存在。
他们这里固执的认为,钟情一个人,就是要给她同等于自己的地位和权力,让她受到所有人的尊重,如果让一个女人只能在床上或生孩子这件事上体现价值,那不是爱,反而是一种剥夺。
程枭注意到易鸣鸢踌躇不前的脚步,果断挥手让她过来站在自己身侧,看向她手中的碗,“给我的?”
“嗯。”易鸣鸢受了旁边百骑长的抚胸礼,对他点了点头。
她看着程枭大口饮下,收了碗打算回去,下一秒却被轻轻揽了回来,男人抹掉嘴角沾到的汤,“跟我一起听。”
易鸣鸢当即反应过来他这么做的缘由,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眼底发酸。
接下来百骑长每说一句,程枭就用邺国话翻译一句给她听。
牛羊群就在前方不到二十里的山谷内,按照目前的进程,还有不到三天就能赶到雅拉干,程枭让百骑长派一支三十人的小队探路,百长则表示去往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