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揭不得。”
那女子闻言,眼中笑意更深,几分得意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山倒是没有多高,光秃秃地都是石头,自然也就没有人会上山开路,无多少落脚的地方,凡夫俗子攀爬上去难免有生命危险。
时不时有碎石落下,猴子有些担心此人,就算有武功傍身,若失足坠下,也是要死的。她心善救猴,不该惹这无妄之灾。
猴子心里担忧,出声喊到:“姑娘快下来吧,这帖子你揭不掉的,当心些!”
话音才落,觉得禁锢着自己的那道力量消散,同时听到“崩”地一声,人下来了,却是毫发无损,她手上提着法帖,一脸得意邀功般地说:“喏,揭下来了。”
“多谢姑娘!”猴子顿时没了其他心思,急切道,“你快退开,走远些。”
女子脸上激动溢于言表,但未做逗留,一溜烟跑回到了先前拴马的地方,驻足回望这边。只见山崩地裂,似破天惊雷炸响,一道影子自山石间蹿起,半空中回荡着他爽朗地笑声。
“俺老孙自由啦!!哈哈哈哈!!”猴子欢快地在地上撒欢奔跑打滚,一会又蹦跶到树上、山上,一会又飞到天上打个圈,好一会才消停下来。
他驾云落地,???落在那名女子面前,双手学人样作揖道谢。
女子看上去和他一样高兴,将手上备着的衣服递给他,说:“你衣服都烂了,换上新的吧。”
“唔?”猴子这才想到自己的衣服五百年早就成了破布碎片,他虽是只石猴,也入世懂得礼教,此时羞愧起来,接过衣服转身笑道,“俺老孙五百年不曾活动,见笑了见笑了嘿嘿。”
这衣服轻便舒适,样式精致,虽然有些宽松但也还算是合身。
猴子天生机警聪慧,发现一些疑点。
这女子身材高大,而衣服偏小,样式也很特别,更像是特别为他准备。
他明眸一转,心中有些猜疑,下意识挠手,心道:莫不是菩萨所化来考验我?先前说是东土大唐去往西天的和尚才能救我出山,怎会有个古怪女子救我呢。
他还未发问,女子目光斜视别处,又自顾自地说:“救你出来也算不得什么大恩情,你要是想报恩……可以护送我一程。”
猴子躬身抬手学人作揖,说:“多谢姑娘好意,菩萨说来救俺老孙的会是前往西天取经的和尚,我需拜他为师护送西行之路,既已定下承诺,你此时相救,俺也走不得。”
“你都自由了,还管谁救你的?”女子一下子着急起来,莫名整理了一下头发。
石猴眨眨眼睛,他这火眼金睛兴许也是压了五百年压坏了,居然瞧不见菩萨身上的金光。
他依旧是讨喜的笑脸,说:“俺老孙是个讲信用的,答应了菩萨的事情自然是得做到。”说着拔了两根猴毛递给她,又说,“将来若有困难,只需对这猴毛喊到:齐天大圣孙悟空,我就能来助你。”
“你真不走?”女子接过猴毛收起,还是不死心的问。
“走不得,俺要在这等师父呢。”他天生笑脸,笑时明眸如弯月,不过是一只猴子,却也能用漂亮来形容。
闻言,女子无奈叹息,转头牵着马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她将衫裙褪下,从行李中取出了一套宽大的僧衣穿上,又将头上精致的盘发假发取下很是爱惜不舍地收拾进行囊中,披上一件砖红袈裟,再取出一个五佛冠加毗卢帽戴在光头上。
横在行李上包裹严实的九环锡杖也被她一层层剥开,露出它华光璀璨的模样,一看就是造价不菲,寻常僧人可用不了这物件。
她自石头后面走出来,一脸愁容似哭地说:“行行行,对对对,我就是你等的那个和尚。”
大唐天子有梦,受观音菩萨指点,任命圣僧前往西天拜佛求经。
这位圣僧,就是唐笙。
“……”猴子疑惑得直挠头,上前绕着她看了一圈,问,“是观音菩萨说的那位,来救我的师父?”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唐笙有模有样地双手合十,语调依旧无奈不情愿。
猴子一蹦,蹦到的石头上,将她帽子给摘了,试探地摸了一下她的光头,连忙又将手收回,笑着问:“师父为何要乔装相救?俺老孙想不明白。”
唐笙如遭雷击,浑身一颤,她连连摆手退到大石头背后无声狂喜,激动地将石头捶出好几个窟窿。
过了一会走出来,已经是脸色平淡的样子,说:“今后勿要摸我头。”
我会把持不住的!
“弟子错了,师父莫怪,师父莫怪。”猴子将帽子给她一戴,双手抬起学人道歉。
唐笙看着猴子明亮的双眼,五百年只在他表面留下了尘埃,内心仍旧如孩童般干净纯粹。
唐笙笑着说:“既然菩萨指点,今后你我师徒二人自当有所照应。”想了想,眼神又有些飘忽不看他,问,“你叫孙悟空,那我便叫你猴……呃,叫你悟空可好。”
“好好好,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猴儿乖巧讨喜,连连作揖。
孙悟空主动去牵马,这马比他高出许多,而师父又比马高出许多。石猴本来比寻常人要瘦小,和唐笙走一块更是对比鲜明,不过猴子不会在意这些外物,长再高,也没有他飞得高。
“师父,你为何不骑马?”从他远远望见她开始,这白马就一直牵着,没有骑。
唐笙并不遮掩,直言道:“载不动我,这马是唐皇御赐,若被我压死,也是大罪,也不可遗弃,只得牵着。”
猴子生性好动,好奇心也重,看了眼行李担子又问:“师父此去都带了什么。”
“一些换洗衣物罢了。”唐笙回答,将他打量又说,“你压山下那么久,忘记让你先洗个澡再穿衣服了。”说着从行囊里又翻出一身偏小的衣服,“我来时有路过一条小河,你去洗洗干净吧。”
山林景色秀美,鸟语花香。猴子见又有新衣服,很是高兴的接过去,一个腾云便找到了小河所在。他恣意戏水,许久没这么舒畅过了,山林间都是他的笑声。
唐笙牵着马过来在不远处闭目打坐,猴子总觉得哪里怪,很不自在。他视线投去,见她闭目却隐约能察觉视线。按理说,他一只戏水的猴子,师父又是个出家人,就算一时新奇盯着看也没什么,遮遮掩掩反倒奇怪。
世间本就罕有女子当和尚,又是唐皇钦点取经的圣僧,再是菩萨特指之人,怎会偷窥猴子洗澡呢?想必是担忧他的安危吧。
唐笙偷睁一只眼,河里没找到猴子的身影,心头一惊四下张望寻找,还没站起来就被拍了拍肩膀。回头看见已经穿上新衣服的猴子,天生的笑脸讨喜又俏皮,问:“师父,此去西天十万八千里,你马又骑不得,徒步而去岂不是年岁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