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挺住

身后的漆黑之海格外安静，苏晓取出枚空间探针，这东西和匕首相似，只是没有护手，且偏细长。

空间探针刺入到前方空间内，静候几秒抽出，苏晓发现晶体探针上，只有少量黑线，代表此地空间被深渊侵蚀得不严重，不像庇护城那附近的空间，探针插进去几秒，黑暗就蔓延到探针柄，都不用拔出来查看。

在那种环境下召唤铁血猎犬，姑且不说冥界的铁血猎犬会不会回应，就算回应了，对方来的瞬间，肯定会先向苏晓扑杀而来，那种空间侵蚀烈度，分明是想搞死被召唤一方。

「铁血誓约：激活此誓约后，将与冥界·噩兆之地的铁血猎犬们签订契约，获得召唤它们为你作战的资格，与之相对，每次战斗结束，你需付出一颗强者心脏（最低绝强级·强者的心脏），作为本次战斗的报酬，如未支付报酬，你将承受铁血猎犬们的剧烈反噬……」

这誓约是平等的，更确切的说，是苏晓临时雇佣来铁血猎犬，来协助自己，那边既能拒绝，也可以在发现作为召唤者的苏晓心怀恶意后，让「铁血誓约」永久破碎。

苏晓放出些许血气，在左手背构成「铁血誓约」，单手按在地上，傲歌晶体蔓延构成召唤阵图，以他-32点的真实魅力属性，理应召唤不来任何东西，但在遥远的冥界，却得到回复。

一道道虚幻的图印出现在眼前，每个图印都代表他能沟通与召唤的铁血猎犬，他选择排在第六位，整体漆黑，但印记个头比其他铁血猎犬小很多的印记。

随着召唤确定，召唤阵上散发光华，一旁的布尔甘只是看着，并不准备干扰一类，他现在要最大限度隐藏自身。

方才黑暗意志成功苏醒，已让他稍有不协调，好在以长期被黑暗影响，给蒙混过关，毕竟，探索队成员有思维混乱，或是记忆杂乱的情况，实属家常便饭。

召唤阵图的血色光芒逐渐消散，一股凶狠、暴躁，极具侵略性的气息爆发开，这气息呈现针刺般的黑色，让席琳、布尔甘、巴哈都选择退后几步，就算苦痛主祭，也气息凝重几分。

针刺般黑色气息向外激射，甚至让苏晓的长皮衣下摆猎猎作响，持续十几秒后，来者的气息收敛，除苏晓外，众人都凝眸看去，然后……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都没看到的几人，下意识放低视角，看到了一只，大概有小型犬大小，全身皮肤油亮发黑，脖颈躯干等位置，长满淡红色骨刺，这些骨刺只比毛发稀疏些，每根都略带弧度，能展开，成为一根根倒刺。

看到这些倒刺，以及黑蛭·肯巴斯尖细的嘴，流线型的头部，就让人感觉，它很擅长钻入敌人的血肉，之后身上所有骨刺展开，让这些骨刺全部成为倒刺，敌人别想把它剥离出来。

黑蛭·肯巴斯有着细长的眼睛，它看着苏晓，打量几秒后，或许是觉得苏晓顺眼，说道：

“普布嘟，耶卡（冥界语）。”

黒蛭的大概意思为，愿意协助苏晓一天，但要付出3颗「强者心脏」，因为布布汪不在场，只能听懂这些。

苏晓从团队空间内取出一物，他单手拖着，此物约磨盘大小，直径1米出头，整体是心脏形状，不过外表遍布血管经络，这鲜红的巨大心脏，给人唯一的感觉就是强壮，以及里面浓郁到可怕的生命力。

此物名为「泰坦龙心」，是苏晓让棘拉，通过恶魔焰龙的基因序列，加上泰坦巨兽的强大生命特性，二者结合出的产出。

这种奇物，只可能通过虫巢培育出，并且这还因为，棘拉是永光领主，能得到永光世界海量世界之力的馈赠，才能进行这种虫族器官的打造，好在初次打造成本高，后续培育「泰坦龙心」的成本在接受范围内。

苏晓以前付给铁血猎犬的，只是普通恶魔焰龙的「龙心」，眼下则是量身打造，简单对比就是，一颗「泰坦龙心」价值，比上千颗「龙心」更高，放在铁血猎犬族内，这也是顶级的「强者心脏」。

从此刻黒蛭已经发直的眼睛就能看出，这颗「泰坦龙心」对其诱惑力，黒蛭已经许久，没能向更强蜕变，可它有种感觉，倘若吞噬足够多这种珍奇心脏，它或许能完成期盼已久的晋升。

双方短暂的沉默后，黑蛭·肯巴斯对苏晓点头，意思很明确，这次协助的报酬，不再需要三颗「强者心脏」，有这一颗就行。

可就在这时，苏晓竟直接抛出手中的「泰坦龙心」，看着飞来的「泰坦龙心」，黒蛭明显一愣，但来自血脉中的饥渴，让它不再压制，刺破「泰坦龙心」钻入其中。

「泰坦龙心」落地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也就十几秒，就变成一层干瘪囊皮，黒蛭撕破囊皮，仰身舒展的同时，打了个饱嗝，它此刻只有一种感觉，爽！

然而下一秒，再度有一颗「泰坦龙心」抛出，黒蛭又愣了下，依然没客气，钻入飞来的「泰坦龙心」内，没等其落地，就吞噬到干瘪。

这次黒蛭甩了甩头，竟然有几分惬意的，舔了舔前爪垫，它的气息，也从刚开始的桀骜、凶狠、极具有侵略性，变得平缓了些，虽说依然危险。

又是一物飞来，一颗「泰坦龙心」落在黒蛭身前，黒蛭没动，甚至于，还稍微退了那么一小步，它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就是这灭法者，怕不是要买它命。

总计十颗「泰坦龙心」抛出，体型本就小的黒蛭，在一颗颗「泰坦龙心」间，显得更小了，它偏头，狐疑的看着苏晓，就在几分钟前，还侵略性十足的竖瞳，此时居然……有那么点迷惑的清澈感？

“你，这是，什么，意思。”

黒蛭说出不流利的人族虚空语。

“没提前打招呼，冒昧的召唤你来，失礼了。”

苏晓此言一出，让黒蛭咧嘴笑了笑，虽然那嘴鲨鱼牙看起来非常凶恶，但它感觉，这时应该礼貌性的笑一笑。

“这次我要对付深渊族裔·都卡因家族的三议员之一，兽主。”

听闻此言，黒蛭的一只只竖瞳眯起几分，它环顾周围的一颗颗「泰坦龙心」，倘若对付的是兽主，这十颗奇珍心脏，虽依然显得多，但已不算是阔绰到离谱的程度。

“好，我死，五次前，不会，退走。”

黒蛭的虚空语依然不流利。

“嗯，那这些定金，你收下。”

“？”

黒蛭不大的一只只眼睛中，都有了大大的疑惑，它在铁血猎犬中，也属于比较高冷的家伙，但这次真没崩住，这等价码，居然只是定金……

“无论事情成败，只要阁下尽力而为，事后付你30颗「泰坦龙心」，如果事成，50颗。”

苏晓的这开价，是彻底击垮了黒蛭的犹豫，它之前听闻过自己的弟弟·红蛭说，这灭法者很慷慨，现在看来，这岂止是慷慨，首先是在尊重方面就给足了，其次是信誉良好付定金，以及开价特别让犬心情愉快。

就这种态度，这种诚意，黒蛭感觉，哪怕是召唤噩兆来，噩兆也不会拒绝。

忽然，黒蛭竟有了几分危机感，噩兆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都在它之上，倘若让噩兆遇到这灭法者，下次被召唤来的是谁，那真就说不定了。

黒蛭已经决定，这次死10之前，不退走，既然人家尊重和诚意都给满了，它作为铁血猎犬，也不能做孬种，以及，刚被召唤来时，黒蛭就感觉，这血气骇人的灭法者，看着顺眼。

“黒蛭，听说你很擅长潜入。”

“当……然。”

听到这话，苏晓看向布尔甘，黒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并问道：“替……代？还是，弄死？”

“替代。”

几乎是苏晓开口的瞬间，布尔甘拔出腰间两侧的短剑，强光在他体表涌现，他心脏变得炽红，体内的机械骨骼仿佛都映照出，一根根金属触须从他双手中的断剑上垂下。

然而，黒蛭快到没有残影，前一秒它还在苏晓身旁，下一秒已扑到布尔甘脸上，尖细的头颅钻向布尔甘的右眼洞。

体表与血肉体液摩擦的残忍声，让准备机械活化的布尔甘，被迫停止，他双手握上漆黑的右眼，口中发出杀猪般凄厉的惨嚎，他倒地后，宛如上岸的鱼般，剧烈挣扎。

几秒后，躺姿的布尔甘，胸膛突然抬高到极限，身体形成了C形，然后一下松弛，他从地上起身，有些不适应的活动身体，发出骨骼摩擦的咔吧、咔吧声，垂头沉寂几分钟后，布尔甘重新睁开眼睛。

布尔甘的食指指甲伸长，开始在地上勾勒地图，说道：“这里是……狂茂海，这、是夜间码头，这……精灵之国，兽主、在哪、不清楚，估计……在精灵之国，这仆从……属于，兽主的次子，索斯，他，在半刻前，呼唤，这身体主人的，意识了。”

黒蛭说话依然有些磕磕绊绊，不过已经比方才好多了，毕竟它吃掉了这具身体的意识，也有了其记忆，至于是否会被这意识的「黑暗腐化」所影响，答案是会的。

不过这有个缓冲期，以黒蛭的灵魂强大程度，直面深渊族裔级别的「黑暗腐化」，都能抗住一段时间，这种间接的，更没问题。

况且黒蛭可以呕吐出暂时吞噬的记忆，与之对应，就把这些记忆对应的「暗黑腐化」也给吐出来。

“索斯？它什么梯阶？”

“至强，双齿。”

黒蛭所说的双齿，是铁血猎犬中对至强层级的大致评估，换算的话，是资深至强的程度。

苏晓现在还没和至强者交锋过，不过他估测，自己虽是超极限规格晋升至强，但毕竟刚晋升至强的第一个世界，实力大概在资深至强到顶尖至强间，应该还打不过顶尖至强，更别说超·顶尖至强，至于「至强巅峰」，现在遇到，必死。

但打不过顶尖至强，是苏晓自己的估测，并未实测过。

苏晓与黒蛭经30秒的详细商议，成功的布设了一个谨慎又周密的计划，就是凭布尔甘，联络到精灵之国，他的上层，然后宰了对方，黒蛭吞噬对方的记忆，占据对方的身体，然后再找上兽主次子·索斯。

之后的流程是，宰了，吞噬记忆，确定兽主在哪。

当然，吞噬兽主次子·索斯的记忆，是相当高风险的行为，不过黒蛭愿意试试，这次的酬劳，黒蛭是可以豁出几次性命的。

听完苏晓与黒蛭的计划，席琳单手抓进一根根发辫间，一副你们两个在逗我的表情，说好的老阴哔，彼此较量交锋呢？

苏晓并不打算和兽主进行智谋交锋，或者说，是凭什么和人家，在此地进行阴谋算计？这是人家经营了一个纪元以上的大本营，单是至强级的精灵族奴仆，就累积出不止十位。

人家那边的至强，比自己这边的队伍成员还多，这等情况下，苏晓手中的灭法之刃，就是最顶级的智谋。

这把智谋，能砍入敌人的大脑内，进行物理层面的智谋打击。

苏晓激活领主列车钥匙，钢铁猛兽般的领主列车从异空间内驶出，刹车间冷却蒸汽喷涌，众人上车后，列车启动。

列车内，席琳靠坐在座椅上，手中是杯金桔柠檬茶，她咬着吸管，喝上一口酸甜适中的果茶，忽然感觉，这次的旅程好像很不错。

苦痛主祭依旧沉默，似乎布尔甘的事，没对他产生半点波澜。

苏晓给对面的黒蛭倒上一杯元素佳酿，黒蛭是桀骜了些，但不代表它目中无人的狂妄，黒蛭礼貌性点头感谢，才拿起酒杯，喝上一口后，它的表情管理一阵失控。

苦痛主祭鼻子耸动，目光向苏晓看来，苏晓没说话，把剩余的大半瓶元素佳酿递过去，以苦痛神教的风格，酒液当然是他们战斗后的镇痛物之一，苦痛主祭饮了口元素佳酿，那张面瘫脸，居然稍微有点变化。

苦痛主祭思索了几秒，从怀中掏出一根漆黑的手指，递给苏晓，显然，苦痛主祭属于，虽沉默面瘫，但不会占他人便宜的风格，面对他人的慷慨，他也不会吝啬。

【你获得苦难断指（一次性物品）：携带此物品时，当你承受诅咒与恶怨（超高危负面状态），此断指将主动吸收你将承受的诅咒与恶怨。】

相当不错的护身物品，苏晓经常对战深渊系、古神系强敌，说不定哪天，这东西就能挡下一次，足以让他付出惨烈代价的诅咒或恶怨。

苦痛主祭又饮了口元素佳酿，犹豫了下，重新封好瓶口，双方都感觉这次赚了。

黒蛭开始说明本次的情况，以布尔甘的身份，还不足以直接见到兽主次子·索斯，这叛徒接到的命令是，把苏晓等人带到精灵之国·27城区南侧的石林内，那边已经埋伏好强者。

倘若在前往埋伏区之前，布尔甘的身份被识破，布尔甘可以通过‘脱皮’能力，立即逃脱，然后把从庇护城打探的情况，全部禀报给兽主次子·索斯的心腹，一名有资深至强实力的精灵老奴。

深渊族裔通过培育工厂，让精灵族大量繁育的同时，并不会压制精灵族中，有天赋者变强，反而会给予特别优秀者，一定的资源支持，因为从第一纪元到现在，从没有意识能挣脱已稳固的「黑暗腐化」。

就算是精灵族的灵魂觉醒，也不是挣脱了「黑暗腐化」，而是人格分裂般，躯体内出现了新的意识和灵魂，况且从都卡因家族奴役精灵族到现在，一共才有不到十名精灵族灵魂觉醒。

相比这风险，源源不断的精灵族强者仆从，并且是绝对忠诚的温驯仆从，收益完全盖过风险。

苏晓抬手，一团黑蓝色烟气浮现，没入到布尔甘这具身体的左臂内，可以感知到，这具躯体内的黒蛭，气息明显一颤。

领主列车行驶四小时后，在目的地附近停止，神父给的地图还算精准，尤其是黒蛭补全后，这片大陆左下角的情况，基本出现在上面。

黒蛭下了列车后，快步向西侧奔行，走出几步后，它停下脚步，右手食指的指尖，变得尖长，宛如一把骨刃，它把手臂扭曲到反关节的程度，在自己背后划开几道伤痕，不仅如此，它还用自身的血魂能量，侵蚀伤口，让其像受伤几小时般。

做好这些，黒蛭的步伐开始踉跄，最开始还不协调，可踉跄片刻后，谁看到它，都会感觉它已身受重伤，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黒蛭就这样踉跄奔逃了半个多小时，在距离和接头人约定地点还有十几公里时，一头栽倒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

带着黄沙的裂风吹过，黒蛭……不对，应该是布尔甘的嘴唇干裂，整个人透出几分死气，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因重伤死于此地。

鞋子踩在沙硕碎石上，停在布尔甘头颅旁，一根金属手杖抵在布尔甘的眼窝，向下按压，直到有浑浊眼液流出，布尔甘依然没反应。

“废物。”

握着金属拐杖，身着管家着装，皮肤苍老满是皱纹的精灵老奴开口，他俯身，用比寻常精灵族大的左手，抓住布尔甘的脑袋，将其轻松拎起。

黑暗中透出几分晶亮的液质，从精灵老奴手心渗出，流淌在布尔甘的面部皮肤，伴随着嘶嘶灼烧声吸收，几秒后，布尔甘眼皮痛苦颤抖几下，睁开双眼。

“大人，救…我……”

布尔甘声音枯哑的开口，戴着窄框小眼镜的精灵老奴冷哼了一声，问道：

“庇护城那两个至强，去哪了。”

“在、在……”

布尔甘费力抬起手，似是想指向北方，可下一秒，他口中哇的一下，喷吐出大量鲜血，见此，精灵老奴眉头皱起几分，既是厌恶这低劣人族弄脏他的衣服，也不想看到这人族就这样死掉，到时他无法和索斯大人交差。

就在这时，布尔甘的左臂爆开，黑蓝色烟气涌现，下一刹，这些黑蓝色烟气，与远处异空间的一个人互换位置，这导致，根本来不及反应的瞬间，苏晓已出现在精灵老奴的身侧。

嗡！

已达到最巅峰状态的「极刃·白夜」，让斩龙闪上爆发出金色光华，没有神圣感，而是威压与锋锐感。

「极刃·白夜（至强级·主动被动），激活此能力后，下次近战斩击提升500%（包括斩击攻击力，斩击力量、斩击冲击力等，」

这能力，是使用者越强，所发挥出的威力越离谱，眼下，苏晓已晋升至强，且自我评估是资深至强到顶尖至强间。

近在咫尺的精灵老奴，来不及用任何能力，他虽有资深至强战力，可被技法宗师近身到这种程度，能抬起右臂阻挡，已是反应迅速。

铮！

天空中的阴云，都被斩开，被挡住几百年的阳光，罕见的映照到这片区域，不过本世界的阳光很暗淡。

斩痕斜跨精灵老奴的胸膛，爆冲到体内的斩威与青钢影能量，让他不受控制的，口鼻溢血。

苏晓一刀斩出后，考虑到，这是首次对战至强，哪怕对手是比自己弱半筹的资深至强，也要全力应对，绝不能有阴沟翻船的情况。

在面前的敌人，还被「极刃·白夜」斩到全身发麻时，苏晓已向前突进的同时，一脚看似朴实无华，其实异常魔鬼的直踹，已经踹出。

几乎是同时，精灵老奴耳中嗡的一声，眼前景象骤变，他仿佛看到了，一名幼年精灵族，对方有着琥珀色的眼睛，粉雕玉琢般的面庞。

“姆吉！姆吉·伍德维！别被它们控制，醒醒！”

回忆画面到此骤然中止，精灵老奴，也就是姆吉·伍德维目瞪欲裂，可胸腹处传来的剧痛，让他没机会反击。

咚！！！

周边区域空间震动了下，姆吉·伍德维方在所在之处，这处的空间，就像正面挨了一锤的厚玻璃，砸击点遍布半透明裂痕。

向远处看去，是一道沟渠，蔓延到十几公里外，这沟渠保守估计有上千米深，地下水狂涌而出。

一旁布尔甘的躯体已被震成血雾破碎，黒蛭晃了晃有些懵的脑袋，它用狗爪拍了拍自己嗡嗡响的右耳，说道：

“灭法，死掉的强者，尤其是，和我们同是至强的强者，我不能吞噬记忆，也没办法占据对方的躯壳，必须，活的。”

“不会死，对方是资深至强。”

苏晓感觉，这精灵老奴作为至强，挨上这二连击，最多是失去战力，甚至于，他要谨防对方的反扑。

“以我的经验，会死的。”

黒蛭说话间，一想到方才那一脚的恐怖威力，别说那一看就是劣法催生出的精灵族，就算作为铁血猎犬的它挨一脚，也得短暂看到曾经最疼爱它的太奶。

“……”

苏晓面色一沉，踩着前方的水面，快速向精灵老奴的方向赶去。

首先，这次苏晓有三方面的误判。

1.归根结底，精灵老奴是都卡因家族的奴仆，哪怕晋升了至强，也不会有很好的基础，九成九是催生出的实力，并且是几十个晋升至强中，活下来的一个。

深渊族裔不会缺少那些副作用特别强烈的深渊系资源，就是说，精灵老奴虽有资深至强层级，可他的战力，真不是这个梯阶的。

2.苏晓是自我评估了下，自己是资深至强到顶尖至强间，按理说，以最高标准晋升至强，会得到「至强巅峰」的潜力，以及资深至强到顶尖至强的初始战力。

他是以超极限规格晋升至强，没有判断标准，就按照灵魂书库上书籍记载的，进行衡量，然后自己给自己评估了「资深至强～顶尖至强」，实际上，他现在是妥妥的「顶尖至强」。

原因是，他在绝强层级时，基础打的太好，至强层级一共五个小梯阶，那等离谱的累积后，初始在第三梯阶前期，是理所当然的。

也就是说，他一个纯粹杀出来的、三技法宗师的、灭法之影·顶尖至强，以突袭的方式，见面就给了一个催生出来的，战斗经验不算丰富的，不善近战的精灵族，一记大招二连。

精灵老奴没当场蹬腿噶儿过去，完全是因为，精灵族晋升至强后，一定会觉醒的「永生之血」。

苏晓与黒蛭冲到精灵老奴身边时，看到了精灵老奴倒在水面上，身下直径几十米范围水面都被染红的景象，看模样，精灵老奴随时都可能死过去，苏晓快步上前，注射枪出现在他手中，特制的注射针刺入精灵老奴的脖颈，一针强力恢复药剂下去。

苏晓与黒蛭都看着半休克状态的精灵老奴，心中几乎同时默念：

‘别死、别死、别死，挺住。’

几秒后，精灵老奴深吸了口气，终于脱离了将死的休克状态，这有大概率能扛过接下来的寄生了，黒蛭作势扑上前，完成寄生，目光恢复清亮的精灵老奴忽然说道：

“小，小心，它们的，先祖……”

精灵老奴话说到这，黒蛭已钻入它的眼窝内，片刻后，黒蛭站起身，很好，计划第一轮顺利完成，下一轮，弄死兽主次子·索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