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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灾水眼角下垂,笑着坐在了椅子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放在了笔记本的回车键上:“是按这个吧?”
“对。”女人微微颔首,随后退到了一旁的阴影处。
假灾水嘴角勾起,翘起二郎腿姿态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放在回车键上的手指往下压去。
只听“嗒”的一声,一道长长的进度条出现在屏幕上。
1%……23%……67%……89%……100%!
哔——
在进度条到达百分百的瞬间,11号城市内所有点击“是”的人手机屏幕一闪。
紧接着,假灾水那张看起来玩世不恭的脸蛋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假灾水摊开双手,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大家晚上好啊,我是灾水,很高兴和大家在这里见面,你们应该还没忘了我吧!”
“灾水?”夜幽不敢置信地看着屏幕里的人,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
郑康面色阴沉地将手机揣进兜里:“夜姐,我不否认你的看法,这个灾水或许不是真的灾水,但他也有可能是,你继续监视吧,我先走了!”
说完,郑康便起身绕开人群离开了演播厅,只剩夜幽一个人待在这里。
台上,李沉秋眉宇间闪过一丝诧异,仔细盯着这个假灾水的脸。
“变换容貌,阎罗王还有这种能力的玄器吗?”李沉秋在心中暗道。
一旁的李清夏在见到假灾水后浑身一震,时不时偷偷瞟一眼李沉秋。
假灾水的露面就像给11号城市抛了一枚炸弹,让所有人都沸腾起来。
“我透,长的真的跟网上的096灾水一模一样!”
“天哪,我还是第一次以这种形式见到高危灾害!”
“你们看灾水的后面,好像在半空中吊着一些人?”
“真的诶,好像是先前那几个小畜生,等等……那几个小畜生的底下还坐着一个人,但看不清啊!”
“诶,这好像还能发弹幕。”
有人在左下角发现一个白色的文字输入框,随后试探性打了一个“灾水”,点击发送。
很快,一条孤零零弹幕从屏幕右边滑出。
坐在厂房内的假灾水咧嘴一笑:“对,我是灾水。”
几秒之后,原本干干净净的屏幕突然一卡,密密麻麻的弹幕从屏幕左边滑出,占满了所有空隙。
假灾水见状眉头一挑,打开了弹幕付费模式。
当11号城市的民众想要再次发弹幕的时候,突然弹出一个要求实名认证的弹窗。
众人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乖乖进行了实名认证。
完成实名认证后,正当众人满心欢喜正准备发送弹幕时,一个支付弹窗跳了出来。
【一条弹幕=100000联邦币】
【支付方式:银行卡/联信】
“这这……弹幕怎么还要钱啊?”
“十万联邦币一条弹幕,这和抢劫有什么区别。”
“这谁付的起!”
厂房内,假灾水平静地笑道:“我又不是慈善家,想问我问题就付费。”
话音刚落,一条弹幕就飘了出来。
“诶呦,我看看谁这么有钱?”假灾水将头伸到笔记本屏幕前。
【龚然:一个高危灾害还会搞这种冤枉人的手段,痛恨我重创你,直接对我动手就好,何必去诓骗群众,伤害他人,污蔑特能司!】
屏幕前的假灾水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不就杀几个人吗,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咋了,你还怕这些蝼蚁咬到你不成?”
【龚然:故意弄出这些假视频,来造谣我,污蔑我,你真当11号城市的民众都是傻子不成,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呵呵呵。”假灾水单手支着脑袋笑了笑:“污蔑你,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挥手即灭的货色罢了,能和我对话都是你祖坟冒青烟了。
至于我的目的,我也不知道,本来想直接上门屠了你们龚家为我的恩人报仇,但我觉得这样太无聊了……”
说到这里,假灾水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很多时候,谁善谁恶,谁该死谁不该死,都是由一小部分人来决定。
我不喜欢这样,所以想来变一变,谁善谁恶,谁该死谁不该死,由大部分人来决定。”
说完,假灾水双手一摊,所有人的屏幕的右下角都出现两个数字“0”,一个零是蓝色的,一个零是红色的。
“红色代表你们口中的那几个畜生,蓝色代表那个被霸凌的学生,等会儿会跳出来一个投票弹窗,大家想杀死谁,就给谁投票。
如果红色高,我就会杀了被吊起来的几个人,放了那个薛瑞,反之亦然,不过……”
假灾水话锋一转:“不过这个投票不是按人头算的,是按钱算的,一元联邦币算一票,谁生谁死,就看谁票高了。”
【龚然:混蛋,你怎么能逼迫民众做你的帮凶,人命的珍贵岂能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龚然:治安司的网络部马上就会锁定你的位置,你往大家手机里植入的病毒也会被很快消除!】
“你这家伙是真有钱啊,一句话分两个弹幕发,司统的工资这么高吗?”假灾水一脸好奇:“你该不会有什么灰色收入吧!”
远在几十里外的龚然面色铁青,双眸如索命的恶鬼一般,歹毒阴狠。
他拿着手机的手不断颤抖,一道道青筋在手背暴起。
咔哒——
这时,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
龚然听到动静后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人都不看扯着嗓子骂道:“混蛋,我有让你们滚进来……”
可他的怒火还未宣泄外便熄灭在了嗓子眼,像是哑巴了一样。
何路冷着脸站在门口:“我不能进来吗?”
“抱歉……我我……情绪有点太激动了。”龚然硬挤出一道笑容.
“安排你的人去11号城市各个厂房搜寻,有问题吗?”
虽然是询问,但何路的目光格外凌厉,更像不容拒绝的命令。
龚然喉结滚动,硬着头皮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搜厂房啊?”
“你看不见直播画面里的工矿灯吗?”
说完,何路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在听到假灾水所说的规则后,11号城市的群众一片哗然。
“用投票来决定生死,而且还是用联邦币来当票!”
“我怎么感觉怪怪的,会不会就像龚司统说的那样,是灾水在污蔑陷害?”
“视频都放出来,铁证如山,你脑子被驴踢了,还要洗龚然?”
“你们真的是疯了,那可是复苏者,你们竟然会相信他的话!”
与其他人所关注的点不同,李沉秋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飘过的弹幕上。
11号城市的有钱人很多,不止龚然一个人。
几分钟的工夫,又有十几条弹幕陆陆续续的出现,有些是询问的,有些是谩骂的,假灾水都一一进行了回复。
“这……”李沉秋喉结微微滚动:“三十七条,那就是三百七十万……”
三百七十万,自己在炒饭店没日没夜干几百年也赚不到吧!
“呼~”李沉秋深吸一口气,抛开脑子里的杂念,继续观看直播。
废弃厂房内,假灾水环抱双手,一脸戏谑地看着飘过来的弹幕。
【牛爱花:据我所知,灾水已经死在北黄山了,你应该不是灾水吧!】
“竟然被你猜到了!”假灾水面色一白,瞬间直起身子。
远在几十里外的夜幽看到假灾水这副反应微微一愣,自己猜到了?
没错,这个牛爱花就是夜幽的真名。
在夜幽期待的目光中,假灾水继续开口道:“我确实不是灾水,我是牛爱花你亲爱的父亲,哈哈哈!”
夜幽闻言面色一黑,拿着手机的手都略微有些发颤。
假灾水咧着嘴笑了一会儿后,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身来:“好了,不回答问题了,毕竟时间有限。”
说完,他便转身朝后走去。
察觉到假灾水靠近后,被吊着的几人眼中纷纷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在空中不断晃荡着身子。
“怎么了,干嘛这么怕我啊,决定你们生死的又不是我。”假灾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背着身继续说道:
“我知道有些观众拿不定主意,甚至有些观众觉得我是在骗人,没关系,既然我说的话没有可信度,就让他们说吧!”
假灾水抬起胳膊单手一挥,缠着几人嘴巴的胶带从中间断裂,就像是被刀刃划过一般。
“求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错了,我们知道错了!”
“我还是孩子啊,什么都不懂,您放了我吧,我可以让我爸给您钱的!”
“我和薛瑞平常关系很好的,您不信可以问问他!”
……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厂房突然变得嘈杂,哭喊声不绝于耳。
“刚才我说的话你们应该听的很清楚,你们的生死是由投票来决定的,但……”假灾水话锋一转,伸出一根手指:“我可以给你们其中一个人百分百活命的机会。”
此话一出,原本嘈杂的厂房瞬间安静了下来,被吊着的几人眼睛瞪的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假灾水。
“您……您说……”龚心颤颤巍巍地说道。
“很多观众都不相信我说的话,也不相信你们殴打薛瑞的视频,说我在污蔑,在造谣,我很冤枉啊!”
假灾水摆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在几人面前来回踱步。
突然,他停下脚步,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扭头惊喜地看向几人:
“这样吧,你们几个人揭短,把对方所做的坏事说出来,谁最后黑料最少,我就放谁离开。”
几人闻言瞳孔一颤,面面相觑,无一人开口说话。
“怎么了,还不好意思呢,那你们就把生的希望寄托在投票上吧!”
假灾水转身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看着摄像头说道:
“我都把视频放出来了,还有傻帽污蔑我,比如龚然;我都把脸摆在镜头前了,还有傻帽说我不是灾水,比如牛爱……”
没等假灾水把话说完,一道急切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我说!一年前有一个19岁的女生浑身赤裸地躺在河边,是他们几个人干的,之后那女生的一家人遭遇了火灾,全部葬身火海,那不是意外,那也是他们干的!”
龚心神色慌张地反驳道:“你胡说什么,这件事情就是意外,治安司已经定性了!”
“对,这就是意外,你不要血口喷人!”
“灾水大哥,我手机里有录音可以证明这件事情的真伪,您……”
“混蛋,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两年前你开车撞死一个孕妇,这件事还是我爸出面给你摆平的!”
“你们两个有什么吵的,都是手里沾血的罪行,我一个人都没弄死过。”
“你还有脸出这话,把一个捡垃圾的老头打成植物人,你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起码他家人签了谅解书,我没犯法,你呢,带着一伙人在各个学校门口搞勒索,男的没钱就打,女的就拍裸照,最该死的就是你!”
……
仅仅片刻的工夫,几人之间便从沉默上升到争论不休,一个个嘴巴里像是安了机关枪一样,无差别射击着。
各种猛料层出不穷,听的假灾水目瞪口呆。
啪啪啪!
假灾水拍手叫好:“厉害啊,这治安司和特能司真是厉害啊,说是一手遮天都不为过啊,人随便杀,火随便放,佩服佩服!”
【龚然:灾水,你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叶宏:龚然你个****,我******】
【于军:这些人渣有什么资格活着,连复苏者都不如,龚然,我去*****】
【龚然:辱骂公职人员是犯法的,我可以直接让治安司逮捕你们!】
【康乐:快开始投票吧,龚狗我*****】
……
在热心市民叶宏的带领下,龚然和他的祖宗十八代遭到了猛烈的攻击。
假灾水嘴角微微勾起,脚下一动将椅子转了个方向,看向正在激烈争吵的几人。
“好了,不用吵了,这活命的机会给谁我心里有数了。”假灾水冷声喝道。
几秒之后,吵的头破血流的几人才逐渐安静下来,忐忑不安地看向假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