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城楼居然如此神机妙算。
我一句话没说。
丢魂,被鬼缠的事,他全知道!
难怪保安小哥说,马叔水平一般。
果然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我立刻道:“大师,您什么都知道,那您一定有办法救我!”
张城楼浑身是汗,而且衣服上,还沾了泥土。
像是在外头干了什么活,很劳累的样子。
他冲我挥挥手:“我既然特意等你,自然要救你。
不过,救你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心里有些发虚,怕他会收巨额劳务费。
毕竟,一分钱难倒英雄。
但张城楼接下来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他道:“你得做我的徒弟。”
这话一出。
我还没开口,旁边的小年轻憋不住了。
“什么?师父!你要收这个,穿着盗版AJ的小子为徒?”他气呼呼,指着我的脚。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
路边档口45块钱买的。
啥AJ不AJ,反正穿着挺舒服。
张城楼纠正他:“你不是我徒弟,别叫我师父。”
小年轻眼眶开始发红:“我已经跟在您身边一年了,为什么不肯收我?”
张城楼看小年轻快哭了,也于心不忍。
叹了口气,说:“小韩,你的面相,福禄寿俱全,八字里财库丰盈,晚年子息鼎盛。
你是天生的富贵命。
而我们‘送阴’这行的人,命里都是枭煞横行。
我们是迫不得已,才会入玄门,否则性命堪忧。”
见小韩一脸不信,张城楼又指着我道:
“你看他,印堂凹陷发黑,鼻尖灰暗,地阁单薄。”
视线一转,又指着我的手:
“掌大指壮,末端发青。注定一生贫困,多灾多难。
而且刑妻克子,六亲无靠。
他这样的人,才适合当送阴人。”
张城楼一番话说完。
小韩倒是不哭了。
但我懵了。
虽然张城楼,一番话文绉绉的。
但有些词,我还是听懂了。
一生贫困,多灾多难。
还刑妻克子?
你说我穷可以。
但你说我克老婆,克孩子,我就有些不乐意了。
我反驳道:“大师,你只看了我的面相,不至于把我说的,一无是处吧?”
张城楼一边拿毛巾擦汗,一边问我:“你是不是从小,就没有父母?”
“额……是。我生下来有怪病,所以被扔了。”
张城楼又道:“你虽然没有结婚。但至今为止,你喜欢的,愿意和你亲近的姑娘。是否都没有好下场!”
我一愣,想起了叶蔓蔓。
再接着,我想起了自己的初中女同学。
她的长相我不记得了。
当时情窦初开,我俩互生好感。
经常偷看对方。
下了课,她给我塞过零食。
我给她送过蝴蝶发卡。
但一个月后,她出了车祸,一条腿截肢了,就此退学。
想到她和叶蔓蔓,我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
冷。
太冷了。
但我还是不愿意承认。
所以继续道:“可我也没有孩子!”
张城楼面无表情:“你养过宠物吗?你真心对待的宠物,在命理学上,也会列入子女宫。”
我刚想说,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可能养宠物。
但下一秒,我闭嘴了。
因为我想起两年前。
一个下雨天。
那晚我送外卖,摔了一跤,很狼狈。
推着车,一瘸一拐回家时。
在草丛里,看见了一只奄奄一息的流浪猫。
在当时的情景下。
我对它产生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于是鬼使神差的,就把它弄回家,试着养。
没想到,居然养活了。
时间长了,我对它也产生了感情。
就在这时,它却失踪了。
再出现时,是在小区的垃圾桶边。
它的眼睛被挖了,四肢被折断,浑身是血。
明显是被虐猫人,给弄死的。
那个小区比较破旧,租金便宜,所以没装监控。
我至今不知道是谁干的。
想到那只猫,我嘴唇有些发干。
难道……我真的……
这一刻,我竟无法反驳。
见我不再开口,张城楼才继续道:
“做我的徒弟,学习送阴的本事。
渡冤魂恶鬼,积累福德。
就能化解你命中的晦气。
否则,即便我这次帮你找回魂。
未来,也还有无数祸事在等着你。
你自己考虑吧。”
我丢了魂,快变成傻子了。
叶蔓蔓也还在受苦。
有什么好考虑的?
我立刻道:“我学!师父,我愿意做您的徒弟!”
张城楼面露喜色,哈哈一笑:“太好了,我们这一脉,终于又有传人了。”
说完,他一把拽住我的手,拉着我就往店铺后面走。
边走边道:“小子,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惑。
等拜过祖师后,我都会告诉你。
酉时已到,咱们别误了吉时。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周宜。”
“好好好,从今天开始,你周宜,就是我张城楼的亲传弟子!”
说话间,我们到了店铺后的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靠墙的地方,有一个神龛。
里面供着一尊黑乎乎的神像。
那神像穿着官服,面容凶恶,怒目圆瞪,脚下踏着一把大铡刀。
“这就是……祖师爷?怎么有点儿像包公?”
我看着神像额头的月牙,有些懵。
张城楼笑道:“没错,我们的祖师爷,就是包公。跪下吧。”
我立刻跪下。
张城楼则点了两炷香。
他持一炷,我持一炷。
然后他举着香跪下,对这神像恭敬道:
“祖师在上。
弟子张城楼,今喜遇有缘人周宜。
欲收周宜为徒。特请祖师恩准!”
说完,张城楼恭敬上香,并示意我也上香。
两炷香一前一后插入。
奇怪的事发生了。
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
香烟缠绕为一体,最后又分为两股。
朝着我和张城楼飘来。
香气袭人。
张城楼面露喜色:“香燃尽,烟拂面。祖师同意收你入门,快,给祖师磕三个头。”
我立即磕头,砰砰作响。
磕完,张城楼面露欣慰之色,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你已经没有亲人了。
以后,师父就是你的亲人。”
这段话,听我的心中一颤。
“师父。”我喊道。
“诶!乖徒弟!走,还有一个仪式要举行。”
师父高兴的领着我往后门走。
后面是个天井小院子,四四方方的,不大。
中间的石台上,有一个陶罐。
师父指着那陶罐道:“过去,啐它一口!”
啊?
我以为拜师,是要举行敬茶、磕头之类的仪式。
结果是让我去啐一个陶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