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唐内部像大秦说完了,第二点嘛,我也是最近才发现,房大人,你说说当今陛下怎么跟始皇帝附体一样,整天不是打这个就是收拾那个,都不消停一下!”
房玄龄对于李预的这个问题,早就跟陛下通过气了。
当下只能摇头道:“这还不是怪你李预,如今大唐在秋天就能收获不计其数的粮食,那有了粮食,百姓们吃饱喝足了,自然要有个晋升的空间,不然百姓不安于现状,早晚会出事的。”
李预皱着眉,不解道:“所以我说需要普及文化教育,奈何现在世家门阀在给阻力,唉,陛下也是,不想着先消除内部不安的因素,想外转移矛盾其实也还行吧。”
“如今的大唐,还经不起内耗,只能让我慢慢的来磨了!”
李预一脸的惆怅。
本以为进了长安是摧枯拉朽,彻底扫清阻碍,然后花几年时间塑造一大群泾阳军来,随后与他横扫天下,完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也不枉到了大唐走一遭。
只可惜事与愿违。
房玄龄自然知道李预愁什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一场晚宴也到了末尾。
弟兄们倒是上赶着要来给李预敬酒,恭喜校尉有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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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李预借口还要回家,所以喝的不多。
从泾阳卫大营出来后,李世民一声不吭,李预叫住了他。
“老李,谢谢你的牛!”
李世民心事重重的,对着李预微微一笑,前脚才踏上马车,就听李预说道:“回头再给我整两头,我府里可许久没见到牛肉味了!”
李世民一个趔趄,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
“你小子还有完没完!”
李预看到老李终于笑起来,这才说道:“会用好东西跟你换的,你要不要吧!”
李世民一手指着李预,“这可是你说的啊,明天我就给你整来,你别到时候推三阻四的!”
“那没问题!”
李预说完,坐上了薛仁贵准备好了马车就离开了。
李世民魏征和房玄龄一起乘着马车离去。
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李世民捂住了脸,良久才叹息一声。
“陛下,若是酒醉,我们可以停下来醒醒酒!”
李世民摆摆手,示意不用,良久才叹息一声:“朕之前,是不是太过宠溺李泰了!”
这事魏征就上了不少奏疏了,所以不等两人回答,李世民就自言自语道:“唉,就连李预都看出来了,那必然是了!”
房玄龄试探着的问道:“陛下,现在补救其实不晚,恰逢太子如今受伤,可以给太子多一点关照,往后嘛,臣以为还是除却太子师李纲,将辅臣李元昌,杜正伦等先调离!”
李世民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你们先回吧,朕去东宫看看情形!”
“陛下不必过忧,其实今晚所获颇丰,既然能得李预的指引,那必然能让太子改正错误,此乃好事一件,还有便是李预的猪肉,若是能普及开来,这千百年来能让人人都能吃上肉的天子,那将是何等的伟业!”
魏征说着,拿出李预给他准备好的菜谱,就等着他回去验证,若是效果好,不日便会在长安日报上做个专题宣传。
房玄龄也劝说道:“陛下,今天终究是值得庆贺的,夜深不便打扰太子殿下休息,微臣告退!”
李世民知道自己情绪消极,在两人的劝慰下勉强升起一抹笑容。
踏入东宫之后,李世民在宫人的引导下来到了李承乾的床榻之前,殿内除却几个值守的御医,剩下的便是几个清俊的太常宫人了。
大晚上的,殿内居然还歌舞升平。
“站住!”
李世民看着一个端着点心的宫人。
见到是陛下来了,那宫人身子一抖,李世民连忙扶住了歪倒的点心盘子。
“陛下,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知罪?你们难道不知道太子病重,这晚上了还不休息,伤势要什么时候才好,嗯?”
那宫人吓坏了,连忙说道:“是殿下觉着躺着无聊,所以命我等设宴奏乐,我等也只是听命行事!”
李世民眉头直跳,一把夺过了餐盘走进了殿内。
床榻上,李承乾吊着伤腿,靠在软垫上轻轻打着节拍,身旁有一俊秀的伶人,在摘着早春西域的葡萄,送进李承乾嘴里。
李世民一进来,顿时所有宫人都伏跪在地。
听到乐声止住,李承乾睁开了眼,“谁让你们停下的?”
“朕!”
见到父皇来了,李承乾顿时一惊,愣愣道:“父皇,你怎么来了?”
见到太子这般模样,李世民心头火气是一直往上涨,可见了这伤腿,到嘴边的话头又忍住了。
“你腿伤成这样,父皇担心你晚上会痛,所以来看看你!”
李承乾连忙想起身,被李世民按住了。
没有说话,李承乾眼里已经饱含了泪水,“父皇,儿臣知错了!”
“你何错之有!”
李承乾悲声道:“孩儿久居白云寺诵经礼佛,已经许久没有听过雅乐了,如今腿脚受伤,闲暇之余只想听听这曲子,改换下心情,深夜贪图玩乐,实在是罪过!”
李世民本想跟太子好好说的,只是没想到他以来,太子就能扯出这等理由来答辩眼下的情况。
要是往常,这种小事太子要解释,他便信了,可现在他就在太子眼前,怎么看都觉得这说辞假的不行。
“退下吧!”
一众宫人战战兢兢的退下,殿内只有李世民和李承乾了。
李世民替李承乾收整下散乱的头发,这才叹息道:“承乾,你说说你对父皇有没有怨怒吧,这些年来冷落了你,实在是父皇的不是!”
“父皇,你为何会这样想,我是你的儿子,是嫡长子,又是大唐的太子储君,岂会对父皇有怨怼之心!”
李世民盯着李承乾,“现下没人,你跟父皇交交心,说说体己的话,别用这些说辞好不好?”
李承乾懵逼了,不知道父皇这是演哪一出。
可眼前的父皇情真意切,似乎就想听听他说真话。
“父皇!”
李承乾一把揽住李世民的手臂就委屈的哭了起来。
一旦触及到伤心的地方,李承乾再也不伪装了,在李世民的劝导下说着这些年来的委屈。
“孩儿生辰,但因为老师身体有恙,孩儿作为太子,只能不取庆贺,一心侍奉老师,可李泰呢?不仅得了十斗斛珠,还御赐了一马球队,孩儿也是个孩子,也想打马球!”
“好好,都依你,等你腿伤好了,回头朕带你去打马球!”
“孩儿要给母亲献上于阗国的美玉,可父皇却斥责我不识玉石之珍,赏给了李泰!”
“孩儿想增设太常乐人已学丝竹,父皇却给了李泰……”
“孩儿想在新年求经书三卷,父皇却……”
一通数落下来,李世民是惭愧之至,没想到太子委屈成了这个样子。
眼下十分心伤,只能抚着李承乾的头,“父皇知错了,往后不会这样了,往后这些朕一定改正,你还有什么事先跟父皇说说,父皇能办就办!”
李承乾哭哭唧唧的说了一堆。
最后,他泪眼婆娑的说道:“孩儿还想治李预的罪,他把孩儿的牙都快打掉了,如此大罪……父皇!”
李承乾正感受着父皇的温暖呢,瞬间脸颊一疼。
李世民愣愣的站在一边,“你小子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