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立刻吩咐下人,将明月阁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搬空,只留下一张床榻和一双锦被,让她不至于被冻死就行。
梨儿冷眼看着,只觉十分解气。
这两年她日日挨打受尽折磨,今日风水轮流转,她终于舒了一口暗气!
杜明娇恼羞成怒,看向梨儿的眼神透着几分阴鸷,她咬牙切齿道,“梨儿,你这个贱人,竟敢落井下石反咬我一口,若不是我,你怎会有机会见到世子成为世子的妾室?”
梨儿心中不屑,只觉杜明娇实在好笑,在明月阁的时候,这贱人根本不允许她出来,更不要说见到世子了,她这妾室的身份是自家小姐给的,可不是她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妇。
宋氏命人把杜明娇关进明月阁,把明月阁和老夫人院子连接的门给封死,让她们二人再见不着面,无法沆通一气。
林谨宴虽有些于心不忍,可他如今对杜明娇已经失望到了极点,看着她那张已经辨不出容貌的脸,终是没替她说一句话。
原以为她乖巧懂事,与世无争,没想到竟是自己看走了眼。
如今想来她那些娇俏可人,都是装出来勾引自己的狐媚手段,她不过就是迷恋自己世子的身份,贪图侯府的富贵生活罢了。
若是真的爱他,怎会悄悄掏空侯府,完全不为他这个一家之主考虑?
母亲还知道节衣缩食,她却用人参切片沐浴,如此奢侈世间罕见!
下人从明月阁里抄出许多值钱的东西,与之相比,她的梅苑寒酸的简直像窑洞一样,宋氏心中窝火,立刻带着下人去抄福荣堂,暗暗发誓,定把老夫人屋里值钱的物品狠狠刮一遍,以报当年夺她嫁妆之仇。
老夫人屁股上刚上了药,还包着厚厚的纱布,如今肿得是动一下都像用尖刀猛戳一样痛。
孙嬷嬷看见一堆下人呼啦啦进了院子,冲进屋子里,立刻傻眼儿了。
待她反应过来,立刻叉腰怒斥,“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敢闯老夫人的福荣堂?”
宋氏领着梨儿姗姗来迟,走在最后边儿。
她眼神冰冷如刀,盛气凌人道,“我给的胆子!”
孙嬷嬷看见侯夫人走来,一听是她差人来的,当即没了气势,软了语气。
她福身行礼道,“侯夫人,究竟发生了何事,竟使得您弄这么大的阵仗,老夫人还伤着呢,有什么事好好商量便是。”
宋氏冷哼一声,讥讽道,“我也想同她好好商量,她倒是能心平气和听别人说一句呀,当初她夺我嫁妆的时候,怎么不能好好商量呢?”
“她把持着侯府管家权,直接越过我堂堂侯夫人交给一个贱妾的时候,怎么不同我商量呢?”
“偌大的侯府被她和那个贱人掏空的时候,怎么不同我商量呢?”
孙嬷嬷被宋氏噎得当即说不出话来,只得悻悻退至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今晨和宋氏扭打的时候,牵动到屁股上的伤口,如今疼得她满头满身冷汗,心里正堵着一口气,看见宋氏竟然气势汹汹的来兴师问罪,她当即怒火纷飞。
她立刻站直身子,指着宋氏破口大骂唾沫横飞。
“宋静娴,你要反了天不成,敢对我这个婆母大呼小叫,还带这么多下人来,是想把我逼死不成,你就不怕传出去落得个不敬不孝的罪名?”
宋静娴愤然道,“自我嫁入永安侯府,日日晨昏定省,战战兢兢地侍奉了你几十年,你对我呼来唤去,动不动就是讥讽训斥,动手更是家常便饭,也没见我落得一个孝敬婆母的贤名,如今侯府都被你和那贱人败光了,明日会不会沦落街头都不知道,我还在乎那些虚名吗?”
自从晚柠回到侯府,做事果敢有勇有谋,令她很是钦佩,她能挺直腰杆儿,也是受到晚柠夺回嫁妆的启发。
如今真的这样做,不必再唯唯诺诺受尽窝囊气,她觉得浑身舒坦极了。
老夫人本想用孝名来压宋静娴,没想到她竟然油盐不进,不再像从前那样卑微害怕了,她当即没了主意。
她扭头看向孙嬷嬷,咬牙道,“孙嬷嬷,你是死人么,她如此不将我放在眼里,你还不快去叫下人来,把她们轰出去?”
宋氏冷笑一声,找了把椅子缓缓坐下,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你们尽管去叫,这侯府里的下人如今还能听你们的话,我宋静娴的名字便倒着写。”
老夫人不信,立刻亲自喊叫起来.
“来人,快来人,把她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人给我打出去!”
屋里屋外却静悄悄的,半点动静都没有,很显然没人来,下人们无人再听她指挥。
老夫人当即急了,她怒不可遏道,“混账,全都是混账,我养了这么多人,竟然全是白眼狼,谁给口吃的就对谁摇尾巴,她才接管侯府两日不到,这群吃里扒外的墙头草便倒了风向,简直可恶!”
她气得咬牙切齿,眼珠子一翻“扑通”一声昏倒在地。
孙嬷嬷被吓得六神无主,立刻扶起老夫人让她躺在自己腿上,伸出手指用力掐她的人中。
老夫人直接痛醒了过来,她“啊”的惨叫一声,捂着屁股嚎叫起来。
“痛痛痛,孙嬷嬷,快扶我起来,我的屁股,啊……”
等孙嬷嬷反应过来,她立刻着急忙慌的把老夫人扶起来。
老夫人屁股上已经晕染了大片血迹,伤口明显是崩裂开了。
站在宋氏身后的梨儿,看着眼前这滑稽的一幕,只觉好笑极了,她拼命压下唇角的笑意,生怕被老夫人看到,触了霉头。
宋氏稳坐在哪里,看老夫人自作孽不可活,心里很是痛快。
她冷冷下令,“来人,把福荣堂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统统搬入府库,充入公中!”
老夫人一听,瞬间火上心头,她怒火中烧道,“你说什么?”
“你要抄了我的福荣堂充入公中?”
“宋静娴你好大的胆子,你究竟要干什么?”
她愤怒三连问,恨不得耳光掌掴对方,奈何屁股疼得她身体颤抖,站都快要站不稳了。
宋氏冷冷一笑,眼神轻蔑,“母亲,前些年您带人夺我嫁妆,强行充入公中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