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元四大家——倪瓒

倪瓒，初名倪珽，字泰宇，别字元镇，号云林子、荆蛮民、幻霞子，江苏无锡人，元末明初画家，诗人。擅画山水和墨竹，师法董源，受赵孟頫影响，早年画风清润，晚年变法，平淡天真。以侧锋干笔作皴，名为“折带皴”，书法从隶书入，有晋人风度，亦擅诗文，与黄公望、王蒙、吴镇合称“元四家”。倪瓒家中富有，博学好古，四方名士常至其门，元顺帝至正初年，散尽家财，浪迹太湖。存世作品有《渔庄秋霁图》《六君子图》《容膝斋图》《清閟阁集》。

生在大地主家里的倪瓒，自小清高孤傲，不问政治，不愿管理生产，自称“懒瓒”，亦号“倪迂”，古来文人就好高洁，但倪瓒确是身心俱洁的艺术家范例，倪瓒的孤傲和高洁，通过他的绘画，在历史中留下光辉的一笔，他不喜欢将画上色或在画中盖印章。而且，只画山水从来不画人，顶多画个凉亭，曾有人问他为什么不画人，他回答说，“当今哪有什么人物呢”可见他已孤傲到可爱程度，再后来，倪瓒的爱妻蒋氏病死，倪瓒受到很大的打击，长子早丧，次子不孝，生活越觉孤苦无依，内心烦恼苦闷，无所适从。

倪瓒少小聪明，早年专意读书，家中清秘阁藏书数千卷，经史子集，佛道经典，他都专心阅读批校，所藏法书名画，亦悉心临学，其书法天然古淡，有魏晋人风格。倪瓒隐居于太湖四周的宜兴、常州、湖州、松江一带，常领略这里秀丽清幽的湖光山色，他的画也多取材于此。倪瓒作品主要有两大格式：一是一河两岸三段式，一是枯木竹石。《秋亭嘉树图》属于前者，对中国山水画来说，无论在境界上还是在技巧上，这种简单的美均超过繁复的美，通过作品确立了新的创作理念和审美标准，这应该是倪瓒对中国画最大的贡献。

倪瓒，是山水画的大师，被称为元四大家，一般艺术家都和常人不同，这位也不例外，他的不同之处是有洁癖，谁不认识几个有洁癖的人，但是如果你要和倪瓒比，那你会觉得周围的人压根就没洁癖，周围遇到的人都是假洁癖，如果倪瓒敢称二的话，没人敢称第一，他的洁癖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倪瓒每天洗头，水要换十几次，每天专门雇两个人帮他擦文房四宝，因为一会不擦，他就觉得脏，不仅擦室内，连室外的梧桐树每天都要擦洗，还要清洗距离地面近的树叶，结果好好一棵树，硬是被他给洗死了，你遇到过这么洁癖的人。

倪瓒喝水更讲究，他让仆人去挑水，路程很远，但是不准仆人换肩，而且喝水只喝前面一桶，从不喝后面的，因为后面那桶水，他认为有仆人的屁味。朋友来他家窜门，晚上没回去，就住他们家了，结果晚上朋友咳嗽了一声，搞的倪瓒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就让仆人满屋子里找朋友吐的痰，仆人实在是找不到，就找了一片树叶，说你看上面就是，结果倪瓒闭着眼睛说，赶紧扔掉三里之外去。

倪瓒的洁癖还表现在不近女色上，实在太爱干净了，有一次倪瓒看上了一位歌姬，就把他带回了家，结果倪瓒总感觉这个姑娘不干净，就让歌姬洗澡，洗完之后觉得还不干净，接着又洗，结果一晚上啥事没干，让歌姬洗了一晚上澡，估计这姑娘都洗秃噜皮了。

厕所，一般是家中比较脏乱差的地方之一，倪瓒身为洁癖人士，当然格外注重厕所的位置和卫生。他家的厕所“以高楼为之”，高楼下面有一个敞口的木格子，里面装着许多鹅毛，每当上厕所的时候，需要先爬到高楼上，排泄物掉到木格子里，又轻又软的鹅毛会马上飞起，将排泄物覆盖住。倪瓒在上面如厕，仆人就在木格子边上守候，见到主人如厕完毕，立刻换上新的木格子和新的鹅毛，以保证厕所环境整洁，气味芬芳。

倪瓒的朋友们知道他有洁癖，对此比较照顾，例如一个叫周南老的人，每次邀请倪瓒来访之前，都会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连柱子和柱础都擦得锃亮。当然也有闹笑话的时候，倪瓒的同乡中有一个富翁，富翁家里的芙蓉花开了，邀请倪云林一道赏花宴饮，倪瓒答应了。上菜的厨师是个满脸大胡子的人，倪瓒一见，站起来把衣服左掸掸，右掸掸，意思是要走了，主人非常惊讶，这菜还没吃一口，怎么就要走了？倪瓒傲娇地说：“厨师那么多胡子，肯定好脏，我还吃他做的菜干嘛”

朋友们一道聚会，难免要请几个歌姬舞女来助兴，一个名叫杨廉夫的朋友，想出了一个玩乐的法子：脱掉妓女的一只鞋，把酒杯放在鞋里，名曰“鞋杯”，让宾客们拿着鞋杯轮流喝酒。倪瓒见到这种玩法，大呼：“龌龊!龌龊!”说罢拂袖而去。倪瓒家是当地有名的地主，倪瓒的两个哥哥都是道教的上层人物，家庭条件本来十分优渥，然而这份家业传到倪瓒的手中，却坐吃山空，家中的各项用度逐渐捉襟见肘。迫不得已，倪瓒变卖了家中的土地和财产，把自己收藏的古玩字画搬到一条船上，打算从此在太湖中消磨余生。可是土地变卖了，当年的赋税还没有交，征税官在各处搜捕倪瓒，突然闻到湖边的芦苇丛中有一股龙涎香的味道，征税官循着香味，把正在湖边熏香的倪瓒抓进了监狱。

到了监狱，倪瓒的洁癖依然不改，狱卒给他送饭，他让狱卒送饭的时候，一定要举着饭碗送进来，而且要举到眉毛那么高，狱卒心想：我又不是你老婆，你让我举案齐眉干嘛？问倪瓒，倪瓒不回答，问了旁人才知道：倪瓒是怕狱卒把唾沫喷到饭里，狱卒听后大怒，把倪瓒用铁链子拴在厕所里的马桶旁边，让他天天被臭气熏着。众人纷纷求情，狱卒这才把倪瓒从厕所里放了出来，可是这段经历给有洁癖的倪瓒，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不久以后，倪瓒得了痢疾，就是拉肚子，结果大小便拉的全身都是，臭不可闻，这对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真是生不如死，最终倪瓒因此去世，不过他的死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得罪了朱元璋，被朱元璋下令扔粪池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