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叠待走出歌舞坊视线的范围,挣脱出景炫的怀抱,转身欲去。
那位叫做花的美人,温香玉软贴上来,笑得风流无匹:
“叠姑娘,说好的要与花姐姐同床共枕,怎能说走就走?”
小叠咬牙,好个妖里妖气的臭三八,鬼才与你说好的。
景炫上前,眸色冷厉地将花一睇,拉过小叠的手,不管不顾地走了。
小叠气哼哼地跟着,要是换作以前她会偷着乐。
可是现如今,目睹他与四剑美的亲密行径,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景炫拉着小叠的手进入一家客栈,店小二呵呵笑着迎上来:
“公子,早就没有客房了,这位姑娘......?”
探询的目光审视二人。
“这是我的内人,下午才从阿顺州过来。”
景炫身子向小叠靠了靠,一本正经地说着,“今夜就住在我的房间里。”
小叠闻言,身子哆嗦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景炫面上不动声色,却暗暗地用手指摩挲她的手背,示意她别吱声。
店小二瞅着眼前的男女,眸色一亮,却颇有些为难,陪笑道:
“这个嘛!小的做不了主,那间客房原本就只收了公子一个人的银子,待小的问问老板娘。”
景炫从袖袋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不用问了。”
“公子,瞧您客气的,我凤仙姐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即便不多给银子,住一宿也无妨啊!这些下人们就是不长眼睛,呵呵呵......”
一个尖利的女声传来,徐娘半老的女人站在楼梯口,面似观音,身姿丰膄,穿着葱绿裙裳。
手里摇着一把绫罗小团扇,咚咚拾梯而下,一步三摇走来。
从柜台上拿起银子不声不响地揣进袖袋,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公子的新媳妇啊?瞧瞧这小脸蛋儿,比那初开的桃花还漂亮……”
“嗳,我......,”小叠眨眨眼睛,想想不对,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媳妇?
刚想解释。被景炫拖着就往楼上走。
老板娘在后面打趣:“小心点,别摔着,等不及了地说?”
上得二楼,房门刚被推开,还没来得及走进去。
只听得“吱溜”一声,蹿进去两个小东西。
一个包裹放在矮桌上,那不是自己打包的食物吗?
小叠揉了揉眼再使劲瞧,喜声道:“高下、粟粟。”
景炫站在屋中央,目光冷峻地瞧着两个小东西,沉声道:
“你们两个是来捣乱的吗?”
很不友好地看着粟粟,怎么瞧怎么的不顺眼,“哪里来的野猴子,出去。”
粟粟窝在小叠怀里,将小小的身子团了团,两只又大又圆的猴眼很不友好地瞪着他。
景炫微微蹙眉:“这种野性十足之物,还是莫要养在身边为好。”
小叠没理他,说:“粟粟怎么会在山隘口?”
高下规规整整坐在桌前吃糕点:
“路过那里时,被一群野猴儿勾了去,我还以为回不来了呢。”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店小二提着食盒走进来。
取出一壶自酿好酒,两碟荤食两碟素食,外加半只鸡放在小桌上。
“公子,这些都是老板娘送的,不要银子。”
一看有酒有菜,小叠顿时两眼放光,连连帮着答谢。
她忙着布菜摆箸,却见高下和粟粟各拿只鸡腿往门外走。
景炫跟到门口,小叠以为是要追他们回来。
不想他是去闩门,将一孩一猴毫不留情地关在门外。
小叠白了他一眼:“怎能这样,将两个小东西关在门外?”
屋里一时变得安静,只有杯盘撞击的细微声。
门外又有人敲门,小叠本以为他要去开门,谁知这厮只顾着自己吃,好似没听见一般。
心里暗骂一句:真是个狠心的人啊!便起身去开门。
谁知刚虚开条缝,一抹蓝幽幽的影子哧溜挤了进来。
小叠方才看清是那位怪人,“原来是……呃……公子啊!”
景炫听小叠慌乱无措地叫“公子,”不觉垂眸轻笑。
“叫我仙君。”
花仙君一蹿跳到桌前,看到烤鸭烧鹅好酒眼都直了,使劲嗅了嗅。
“臭小子,快点说,你俩怎么搞到一块儿的。”
说着也不客气,扯了只鹅腿就啃。
眼睛在他二人脸上来回扫视,带着神秘莫测的坏笑。
将那壶酒抱着就不松手。
小叠见来个知音,话也多了起来,“这个事嘛,仙君前辈,纯属碰了巧,嘿嘿!”
花仙君不相信地朝她眨眨眼,一本正经:“巧合是不是多了点儿?”
小叠不作声,假装没听见,低头吃东西。
花仙君此时也没了声音,鼓动着腮帮子,大嚼大喝。
如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酒菜一扫而光。
“老夫不与你们两个闲扯了,这不得睡觉去。”
说着带了几分醺醺然走出房门。
景炫自始至终没多说话,看来花仙君蹭吃蹭喝是家常便饭,他已经见怪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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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传来阵阵“扑通扑通”声。
高下和粟粟不知什么时候溜入,正在那张大床上弹跳得十分欢实。
床不时发出“咔嚓”声,好似不堪重负,下一刻就会给崩坍塌掉。
“高下,”景炫厉声喝道。一孩一猴立即像鬼影子逃走了,待不注意时又折回来开始蹦跶。
小叠听得很是烦躁,指着一孩一猴生气地说:
“小高下,再蹦跶姐姐不理你了。还有粟粟,不听话就睡大街。”
管了一会子用,息声片刻,“扑通”之声又大作,那猴儿有了领头大哥,越发肆无忌惮。
每蹦跶一下,那床就发出痛苦的吱呀声。
“扑通”之声像把锤子狠狠地扎在小叠脑仁上,直挠得心神俱乱。
第一次觉得这两个小东西不但不可爱,而且超可恶。
景炫将他们赶了出去,复闩上门,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月隐空山。小叠洗漱完毕,阵阵倦意袭来,床上被高下和粟粟搞得乱七八糟。
她也懒待收拾,直接将多余的物品一股脑扫下床,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
抬手有气无力地指了指地面:“你将就打个地铺。”
说完,小嘴咂巴一下,带着几分酒意阖上眼。
景炫瞧着地上堆得七零八碎,整得一地鸡毛。
再瞧瞧床上的人儿,敛去了先前的调皮活跃,正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嘴角不禁溢出柔和的笑意,他可没想过要打地铺。
抬足绕过一堆衫儿帕子什么的。宽衣解带,准备要与美人同会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