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一轮橘黄色的太阳缓缓下落,此时此刻它散发出来的光芒不再如午时那般明亮耀眼,反而变得柔和且温暖。
在太行山派的深处,一间昏暗的地下室内,越空和越云俩人站在一具令人作呕的血腥尸体前,眉头紧锁。
尽管他们早已习惯了江湖的残酷和生死,但眼前的景象仍然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生理不适。
徐秋玥冷漠地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声音冰冷如霜:“处理掉。”她的命令简洁而无情。
“是。”越空和越云同时应声,但他们的内心却无法平静。
徐秋玥感觉到体内的内力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暴走,她用力将衣袖盖住颤抖的双手,极力克制着自己的不适。
她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便匆匆离开了地下室,留下了一脸茫然的越云和越空。
两人再次将目光投向地面上的尸体,越云沉思片刻,终于开口:“你有没有觉得徐秋玥不太对劲?”
越空的心思全在那具尸体上,一时没有听清越云的话:“你说什么?”他收回视线,看向越云。
越云看着越空想起他之前对时翊说的话。
他看着越空,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之前对时翊说的话,你要救谁?”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质问,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
越空望着他的眼睛,没想到越云会如此直接地质问。
越空的双唇紧闭,他的眼神在空中游离,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对我很重要。”
越空的语气中流露出的不仅仅是怀念,更有着对那个人的无尽感激和依恋。
越云听见这话,心中五味杂陈。
他的右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了剑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稳住内心的波动。
左手也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轻声问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越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和谨慎,生怕触碰到越空心中的敏感之处。
提及那个人,越空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治愈。
“他啊,是个很温暖的人,遇到什么事,总是先为别人考虑好。”
越空的声音柔和了下来,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那个人的敬爱和怀念:“我总说他像个老父亲一样操心。”
越云站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越空的脸上。
他看到身旁人的笑容如此耀眼,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幸福,却是因为另一个人。
一时间,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那是一种说不出的酸楚。
是对越空情感世界的羡慕,也是对自己无法触及的那份温暖的渴望。
越空一边说着,脸上的笑容却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
越云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他立刻说道:“我和你一起救他。”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多谢。”越空听见他的话,心中涌现出一股暖流。
两人相视一笑。
徐秋玥快步走出地下室,她的脚步沉重而急促,仿佛身后有无形的恶鬼追赶。
她穿过庭院,步入自己的房间,她没有停留,径直走向床榻,盘膝而坐,开始了打坐。
她的呼吸急促而不稳定,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吞咽着滚烫的火焰,每一次呼气都像是在喷吐着冰冷的寒霜。
她的内力在体内狂乱地冲撞,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野兽,试图撕裂一切束缚。
她努力压制体内暴走的内力,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这股力量的强大。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徐秋玥猛然睁开双眼,那双眼睛通红如同被鲜血染过,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她的脖颈上,隐约可见的绿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似乎在嘲笑她的无力。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摧毁眼前的一切,让这个世界为她陪葬。
她没有时间犹豫,也没有时间思考,她迅速翻窗而出,甚至忘记了带上她惯用的软鞭。
她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在夜色中疾驰,掠过高墙,穿梭在屋顶之间。
她的目的地不明,但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重复: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终于,她停在一座屋顶上,俯瞰着下方的人群,她的表情变得疯狂,嘴角的笑容残忍而扭曲。
她的理智已经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杀戮的本能。
她仰天长啸,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呼唤,惊动了下方的人群。
底下的人抬头望去,发现了屋顶上的徐秋玥:“那有人。”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恐怖。
她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身形一动,便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入他们之中,她的手掌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带走一条生命。
在她将最后一人击飞后,院落的门口处就出现了一大批人。
铁掌帮的帮主江楚戎赶到现场,看到的是一片惨状。
他怒目圆睁的看向前方站着的徐秋玥。
江楚戎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愤怒:“你是何人?何故在我铁掌帮闹事?”
他的目光如同利剑,直刺向站在屋顶上的徐秋玥。
人群中,一名弟子低声嘀咕,声音虽小,却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涟漪:“帮主,我看着这人好像徐掌门。”
话音未落,徐秋玥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动了起来。
她的动作快到让人几乎捕捉不到,只见一道残影掠过,她已朝着人群扑去。
江楚戎见状,心头一紧,大声喝道:“散开!”他的声音如同雷霆,震得人心惶惶。
他随即拔出腰间的长剑,剑尖指向徐秋玥,身形一晃,便与她缠斗在了一起。
当他近距离看清徐秋玥的面容时,确实吃了一惊。
他眼前的人,已经不能将她当做人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