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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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绍伦听到沈越还有人证，气愤道。

“世子已经将事实告诉皇上，你还冥顽不灵？竟然还质疑世子的人品？天下谁都可以说人品，唯独你不可以！你是没有人品的畜牲！我现在都想不通我与薇儿，我们父女不遗余力的帮你，你为何要杀她？”

“她纵使有几分脾气，可她对你是真心的。你杀她时良心不痛吗？你杀了她后还欺骗我，说要替她尽孝时，一点心虚都没有。你的话我一句都不会信了，你的人证，肯定也是与你串通好的，她的证言，也不可信！”

断霜也未料到林青霜竟然是要给沈越作证，这姑娘当初为她出谋划策，都是为对付沈越。若她是沈越帮凶，不可能让她指使潘绍伦进宫告状。

她一时不知林青霜到底何意，可见对方目光坦荡，便没来由得信她不会欺骗自己，故而看到潘绍伦气得破口大骂，她依旧沉默不语。

陆南寻戏谑的看了一眼沈越。

“既然提督大人如此恳切，便如他的愿吧。若是不让他的证人开口，怕是他到了大狱，还会一直喊冤，质疑皇伯伯不公呢。”

皇上点头道：“既然你开了口，朕便应了。”

威严的视线落到林青霜身上，一股莫名的威压自上而下，让林青霜心下一颤。

“你叫楚欢？”

“回皇上，正是。”

“楚侍卫，既然提督大人一直说你知晓内情，你便将真相如实说出，若有一句谎言，便是欺君之罪。”

“属下知晓。”

林青霜抬头，看了一眼沈越，声音温和又清晰道。

“属下是与陆……世子一同通过擂台赛，进入提督府的。今日提督大人送老爷出殡后，便召见了世子与属下，让我们两人守候在小公子房间，等候夫人到来。并且告知我俩，必须让夫人对小公子造成实际伤害后，方可出手。”

“可世子心善，实在不忍心小公子受伤，便在夫人动手之前进行阻止，因为此事，提督大人非常不满。我亲眼看到他将夫人刺死后，再嫁祸给世子，并让府中下人对世子就地格杀，不留活口。”

“你在乱说什么？”沈越震惊且愤怒的看向林青霜，无法接受他最后的底气，亲口推出来的人证临阵倒戈。

林青霜声音依旧沉稳：“我在向皇上如实陈述事实。不只如此，提督大人想让小公子受伤，又担心小公子被夫人下重手杀害，便将小公子掉包，捉拿了别人的孩子放在小公子床上。而真正的小公子，则被提督大人割伤手臂，伤可见骨。”

“仅今日之事，提督大人便有三大罪。第一，杀害发妻，手段残忍，他用长刀刺进夫人腹内后，甚至还旋转刀口，夫人是失血过多活活痛死的。第二，残害亲子，小公子仅四个月大，非铁石心肠之人都不会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第三，捆绑他人之子，充当诱饵，将其置于危险境地。”

“另外，事发之后，他收买属下，意图用提督夫人之位，让属下为他做伪证，用以欺瞒皇上。如此寡廉鲜耻的提督大人，属下不屑与他为伍，亦无心做他的提督夫人，更不想让他欺骗皇上。所以属下假意顺从，实则是为了揭发他的真面目。”

“提督大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上对不起皇上，下对不起百姓。楚欢愿以性命起誓，所说证言全部属实，若有一句谎话，天打雷劈。”

说到最后她眼睛泛红，语带哽咽，但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铿锵有力。

潘绍伦率先鼓起掌来：“好，说得好！沈越，你骗得我好惨，如今你也被人骗上一回了，这便是报应！你活该！你这个乱臣贼子，你这个负心汉，事到如今，我看你还如何狡辩？”

林青霜的证言让潘绍伦激动至极。

想起他被沈越耍弄得团团转，他的气就一直没有消过，如今见沈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浑身都畅快起来，一时没了平素的分寸，在皇上面前高声喧哗起来。

直到皇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他才惊觉不妥，忙跪下道：“皇上，沈越这厮歹毒至极，臣恳求皇上重罚九门提督沈越，臣谢过皇上。”

他将头重重磕在地上，每一下都咚得一声脆响，直到脑门上瞌出血丝。

“宰相大人先起来吧。”皇上这才不紧不慢唤他起身，接着非常冷漠的看向沈越。

“你可还有话要说？”

沈越挺直的背一下子软了下去，张了张嘴，垂眸道：“臣无话可说。”

五个字，他说的咬牙切齿。

他确实无话可说，他只恼恨这次看走了眼。

这个楚侍卫野心比他想象的还大，见到世子称赞她，便另择了高枝，已经看不上他所许的提督夫人之位，妄想做世子妃了。

此女容貌无颜，野心却比天高。

这是他亲自选的人证，他向皇上力荐的救星，如今此女倒戈，他再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

他并不是没有想过，将潘绍伦做下的坏事告知皇上，将功补过。

只是潘绍伦那些勾当或多或少也与他沾点关系，说出来后确实能伤到潘绍伦，可是也会让皇上对他更加失望。

现在认罪伏法还能保留点面子，让皇上看在他只是私德有亏的份上，留下他一条命，若是他再沾上一点为官贪赃枉法的事来，皇上哪能轻饶了他？

一旦落败便不管不顾，胡乱攀咬一番，不只是引人发笑，更是自寻死路。

至于这个楚欢，这个唯一让他栽了跟头的女人，他已经记下了。

这个仇他会报回来，他要让这个女人死得比林青霜，潘雨薇还要凄惨。

皇上见沈越低头垂眸，以为他心生悔意。

“你无话可说，朕却有几分疑惑。潘晓薇嫁给你时你俩情同意合，如今不过三四年，纵使是有了些嫌隙，何以走到执刀相向的地步？你不喜她，少见几面便罢了，再不济求到朕这里，准你们和离，何至于要下毒害她，非取她性命，甚至用幼子作棋子，弄出这么多的人命来？”

“你学富五车，才情过人。如此自毁前程，当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