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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府红檐缀锦,喜气盈门,正是越钦娶世子妃的好日子。
“什么,拜堂免了!”
李叔惊呼一声,望了望府里头的满座宾客,想着还是哄一哄面前的人:“俗话说送佛送到西,你可不能不管拜堂。”
申觞摊了摊手,无所谓道:“我只负责接亲,拜堂我可不管。”
“真免?”
“这话你不该问我,该问越世子。”
“大喜的日子也不见他人,我要问得到,还跟你在这里闲扯。”
越钦少时住在宫中,李叔虽说是他父亲一辈的老人,可也摸不准这个小主子的心思,踟蹰着问:“世子没来,是不是默许此礼可废?”
申觞不置可否,倒是从斜处传来一句话:“谁说我默许,礼不可废,拜堂。”
长长的队伍对面,越钦骑着黑马缓缓靠近,一袭红衣婚服,似照林春曦,自得繁花挽枝,飒飒间,惊起人心潋滟。
随行的侍女引颈瞩目,时不时还羞得跟旁边的人耳语几句,无非就是夸越钦长相英俊。
确实也衣冠楚楚,申觞一想起他刚出任务回来,总觉得那人的红衣是鲜血染就,顿觉世人愚昧,被一躯壳所误。
脑海不知怎么,就冒出一个词:衣冠禽兽。
越钦翻身下马,故意停在申觞面前,颇具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就像是知他适才所想一般:“大喜的日子,暗地里诋毁人可不吉利。”
申觞神色自若,抓起一旁的弓箭递给他:“既然已经不吉利,你不妨把箭射偏一点。”
起初还以为申觞已查出足够的证据证明栖乐同岑医官之死有关,谁料不过是故弄玄虚。
越钦接过弓,挑指拨了拨箭弦:“这婚事纵然轻许,可我也不能当着刑部尚书的面行凶。”
他抬眸,目光锐利:“还是说,刑部尚书大人抓不着她的把柄,想借刀杀人,全一世英名。”
申觞一笑:“你该接新娘子了。”
“是啊,世子,再不射,要误吉时。”李叔也插了一句话进来。
越钦将弓往李叔手上一放:“我是娶世子妃,又不是威慑囚犯,何须三箭彰显一家之主的地位。”
他说完,又警告般看了申觞一眼,好似在说此后她是我的人,就算要处置,那也应该由我处置。
越钦朝花轿靠近,喜娘已经掀开轿帘,里头的人盖着红色绣凤盖头,看不到任何情绪,却听她说了一句:“星纪此举不合规矩。”
越钦并不在意,放言道:“在我府中,我就是规矩。”
他一手捉住宽袖,刚抬臂伸进去,目光在那交叠的纤纤玉手停留一会,又收回来,也就是这一瞬,栖乐注意到他袖角的暗纹。
越钦拿起一旁的红绸,任由喜娘将另一端塞入栖乐手中,才牵着人走入世子府。
众人见证下,他们叩拜天地,全了成婚礼数。
宴客的地方也在这一刻逐渐热闹起来,人影相叠,觥筹交错。
有宾客喜滋滋仰头喝尽杯中酒,细细品了下味道:“喜茶?”
于是他站起来扬声道:“谁把喜酒换成喜茶的?”
想来他不知情,旁侧的红衣男子将他拉下来:“越世子从不喝酒,招待你茶,该惜福。”
“此话何意?”
“曾有人喝过一杯,不是茶,而是毒,当场死在宴会上。”
“红白喜事相撞,岂不晦气?”
“晦气什么,不过是有人参透生死簿,提前为民除害,明明也是喜事。”
“那是个恶人?”
“你抖什么,难不成做多了亏心事。”
“坊间传闻,星次台有个“除恶务尽”的星纪,就是他啊。”
“是他。”
话音刚落,就有人唤红衣男子:“霖屿。”
下一秒他的袖子就被旁侧人死死攥住:“你是霖月老。”
霖屿朝他笑笑,又不敢让越钦久等,抓起袖子一扯,从他的手中挣脱,拿起一旁的青伞,走向越钦。
随后,被越钦带至一旁,他还未言,霖屿率先说道:“不必客气,颂扬你的好名声,都是兄弟我应当做的。”
“当然你也不必感动,我这刚忙完太子的婚事,快马扬鞭就过来喝你的喜茶。”
看到越钦那颇不在意的神色,霖屿觉得定然都没说到他的关注点上,转而小声道:“你莫不是找我要房中秘术?”
越钦极度无语:“不是。”
“明日你陪我去祭奠父王母妃。”
“不是,我陪你去过多年,不能总赖着我,你得带世子妃去啊。”霖屿似是猜到什么,“怎么,这等好机会,要留给你的心上人啊。”
“闭嘴。”
霖屿收敛一些,乖乖道:“明日我会准时来。”
未等霖屿推他,越钦就又回到且莫院。
当初赵叔问他新房是否设在常住的且从院,他却选了且莫院,这样也免去搬家辛劳。
因是新院,屋内器用供帐,皆新皆简。
他踏入新房,见烁灯耀华,绸缪缥缈,却没有之前那般风轻云淡。
说来也是人生头一回,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奉献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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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可惜!
越钦依着规矩掀开盖头,姑娘抬着花月貌,张口便问:“星纪怎么回来这么快?”
经她这迎头一问,仅有的那点似有若无的心绪都无影无踪。
听过怨迟的,今日他却经历一遭怨早的。
越钦皱眉,人已转身坐到床对面的楠木椅上,瞥了一眼灯笼锦支摘窗,目光才落回栖乐:“宴会有李叔应酬。”
隔远之后,适才他掀盖头时闻到的浓郁香味减淡一些,栖乐似猜到什么,并未多问。
红烛冉冉,两人之间泾渭分明,他定然不是来洞房的。
甚至细看起来,面前这人好似怕她要占他便宜似的,栖乐其实不在乎那些,既然他也没想法,自然是好事。
她念起此处并非是越钦常住的院落,索性问:“星纪前来,对我有何交待?”
今日说话倒是和气,越钦沉声道:“府中事务有越叔掌管,你做好世子妃就行,若有什么需要置办的,可以找李叔和希夷。”
既然他不约法三章,栖乐也不会自找麻烦,淡淡应下:“好。”
越钦按着腿站起来,看着她道:“那你安歇吧,明日还要入宫。”
“何时去?”
“申时。”
按照熹平国传统,世子娶妻后,世子妃应该给兄长敬茶,以往都是趁着给长辈请安一并安排,也免得挑时辰再唤人来喝茶。
他所说的时辰,像是在刻意免去一些繁文缛节,当然,这样一来,她便见不着太子。
看来越钦还未卸下对她的防备,栖乐恭敬道:“谢过星纪。”
越钦最后扫了她一眼,才挪步出屋,径直就回了且从院,鸿蒙迎上来,进屋帮他重新换药。
鸿蒙边摘下棉布,边关切道:“主子其实不必特意回这一趟。”
“无妨,这是我该尽的责任。”
“可她是凶手。”鸿蒙显得执着。
“岑医官又何尝是好人?”越钦若有所思,“她的身世像是被人处理过,再仔细查查,到底是从哪里去的仰韶。”
“仰韶爱重姑娘,向来不喜选送良家子,往年都是拖延至最后一日,今年却格外积极,她估计不是仰韶人。”
鸿蒙已经包扎好他的伤口,回道:“是,属下吩咐希夷去办。”
“你亲自去办,希夷往后跟着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