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没听见换衣裳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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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细密如织，两人不急不徐地走回醒山别院。

刚到门口，霖屿见他俩闲庭信步的趋势，不去打扰，只是微捏下巴打量着。

他们这并肩走路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雨只淋众人。

不多会，越钦也看到霖屿，瞧他一副吃瓜的模样，一走上台阶，扫他一眼：“吃闭门羹了？”

“我跟你说，醒山别院的护卫这“看玉下碟”的风气很不好。”

霖屿说这话时绘声绘色，险些把一旁的栖乐都逗笑。

越钦却不以为意，出示玉佩就带着栖乐进门，倒是霖屿被挡在门外，跟护卫解释：“我跟他一起的。”

这话没用，身前交叉的长矛一动不动，霖屿无奈只能唤越钦：“越钦，你跟他们说说。”

越钦止步转身，护卫等着他的回答，只见他微动唇角：“他是霖月老。”

闻言，护卫收回长矛面露恭敬，甚至有些讨好，霖屿觉得奇怪，百思不得其解，追上越钦一问：“月老的身份如此顶用了？”

彼时越钦已放下竹篮，抬臂斟茶，拿了其中一杯给栖乐，还未端起另一杯，便迎上霖屿的目光：“熹平国上上下下等着姻缘的数不胜数，你说哩？”

“还以为他们都像我，乐于一人，自在逍遥！”霖屿坐到越钦的另一边，喜滋滋道。

越钦抿了口茶，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莫名：“你说得也没错。”

“你也认为我没错？”

“只不过你这牵红线之人，说这话，合适吗？”

经此反问，霖屿细细想了会：“也对，才接手这姻缘一事，要是凑对不多，你说明年圣上会不会减我俸禄？”

“劝你主动点，自请减俸。”

“尽诓骗我，这能跟自首减刑一样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扑哧——。”

栖乐刚才憋住的笑容，这下展露出来，眉眼含笑，像弯月牙。

越钦此前看到的多是假笑，或许这才是原本的笑容，他不由得一怔。

“你瞧，连世子妃都觉得不可行。”霖屿抓住这一点道。

栖乐自觉失礼：“霖大人别见怪，我只是想起一则笑话，故而一时失控。”

“我最喜欢听笑话了，世子妃不妨说来听听。”

栖乐还未开口，越钦便道：“有一小厮办事不利，向主家自请减俸一半，主家同意了，给了他原俸禄的一半。后来小厮再次办事不利，领俸禄时，管家说此月没有你的俸禄。于是他就去询问主家为何此月没有俸禄，主家说，你不是自请减俸禄一半，原俸禄一分为二，上次减了一半，这次又减了一半，不就是没有俸禄。”

说得跟栖乐想到的一般无二，难怪他这么幽默，原也是从书上浸染。

越钦带着得意问栖乐：“世子妃，这是不是就是你想说的？”

“淋了一身的雨，什么都没有换衣裳重要，你们慢聊，我先回屋了。”

栖乐俯身一礼，就施施然离去。

霖屿没有听够，拉着越钦：“再聊一会，你还没问我为何早来？”

越钦无所谓道：“没听见换衣裳更重要。”

越钦掀帘进了里屋，只留给霖屿一个背影。

霖屿攥着青伞嘀咕：“刚才没听你说，世子妃一说，就——。”

他想着想着，高兴地用伞拍了下手：“这两人有情况。”

下一秒在屋中手舞足蹈，好似是他得了佳偶一般。

……

圣驾加快了行程，约莫明日便能到醒山别院。

探路的郡王利涉又折回圣驾所在的地方，刚到就听到妹妹利昭唤他。

“哥哥。”

他遁入利昭的马车：“怎么了，昭昭。”

利昭挽着他的手臂：“上次你不是说，帮我想整栖乐小贱人的法子嘛。”

那天利昭在宜貌居被栖乐欺负，头天就哭诉到利涉处，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还没空想。

一瞬间的沉默，利昭意识到什么：“你不会还没开始想吧？”

利涉安抚着她：“来得急，你还不知道你哥抢东西一流。”

利昭撇了撇嘴道：“还不是中了钦哥哥的道。”

“我那是爱屋及乌，纯粹让着他。”利涉又道：“况且作哥哥的，先给妹夫匀点银子算什么，就当是提前给点嫁妆定金。”

利昭有些没有底气：“又在胡扯，娘亲都说，我跟他不可能，让我趁早死了这颗心。”

“那你就听娘亲的，况且过几日空皓将军不是要回燕都了，我瞧着他也挺好的。”利涉顺势劝解。

“我不要武将。”

他这亲妹妹果然是被娇宠得不成样子，拉拢越钦已经不可能了，可这空皓手握重兵，未来又前途无量，不得不说是很好的助力。

只是利昭不懂，利涉试图抽丝剥茧引导：“越钦那星次台杀人不见血，其实也算是武将。”

“我就要钦哥哥。”利昭毫不犹豫道。

不得不说，她唤“钦哥哥”的时候，利涉闷声道：“到底谁是你的亲哥哥？”

利昭攥着他的手臂又紧了一些，笑着安慰：“当然是你，可是你又不帮我。”

“你是我的亲妹妹，我自然帮你。”利涉有了主意，轻声问：“你可还记得清明祭祖前，醒山会举办什么？”

利昭不明其意，还是如实回答：“蚕花会。”

“我们举荐栖乐担任蚕花仙女。”利涉掂量道。

被选作醒山蚕花仙女的人，上达民意至蚕神，祈祷蚕桑丰收、百姓无恙，是件极其光宗耀祖的事情。

利昭一头雾水：“可这风调雨顺的，岂不是便宜她？”

利涉凑到她的耳边，说了醒山早夭儿一事。

“此话当真？”利昭初听眼睛都亮了。

利涉点了点头，慢悠悠道：“她若不能妥善解决此事，必招惹民愤。”

利昭纵然顽劣，也只是想小惩，但听及后果，稍有不慎，怕是要砍头以平百姓怨气，顿时有些顾虑：“会不会祸及钦哥哥?”

利涉看着她一笑：“当然不会，越钦的父亲对圣上有救命之恩，无论如何，圣上都会护他周全。”

“蚕花会的蚕花仙女都是天选，哥哥如何保证蚕就会爬向栖乐。”

利涉不怀好意道：“给她最招蚕的桑叶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