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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的蚕花有些熟悉,栖乐猛然想起来是利昭的。
拿着利昭送的蚕花来谢她。
这人有病吗?
“我今日统共做了两支,一支给了越意,一支在我这里。”
栖乐隐去没给他做的那句话,紧接着道:“星纪,要不你再回去问问,这蚕花是谁送的。”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越钦拿起栖乐桌上的另一支对比,纵然颜色相同,手艺明显不一样,他那支就像是宫中批量制作一般。
如此情景下,越钦拉不下脸面向她讨要一支,于是道:“我瞧着世子妃这支更好,本星纪怎么能戴来路不明的。”
他说完就把两支对换,下一秒就揣入袖中,生怕栖乐跟他抢一样。
栖乐看着这种强盗般的行为,虽说不齿,也懒得说他:“你高兴就好。”
正当越钦觉得尴尬解决时,栖乐将放在桌上那支蚕花也放入他的手中:“这支,你扔掉也好烧掉也好,总之别放我这里,要不然被人误会,我说不清楚。”
越钦抬眸,目光闪烁:“你知道是谁送的?”
当然知道。
就是不告诉你。
“我想星纪应该知道是谁送的。”栖乐含糊道。
“既然你我都不知道,那就扔掉好了。”越钦抬臂就扔了出去,好似扔了一支无关紧要的东西,毫无留恋。
“谁啊,乱扔东西。”
突兀的从墙外传来一阵斥骂声。
栖乐神色自若地指了指外面:“好像是郡王。”
越钦侧身往外看了一眼,复又看向栖乐,嘴角含笑,幸灾乐祸道:“这么晚了,他鬼鬼祟祟来我们这里,被砸到,也是自找的。”
“说不定他来抢东西的。”
越钦默契地跟栖乐对视一笑,露出稚气:“我去关门。”
才走了几步,越钦记起什么,回头道:“明日选蚕花仙女,你小心点。”
“就这事,关门去咯。”说完,他大踏步往外走去。
“砰——。”
须臾,传来关门的声音。
院外揉头的利涉,偏头看了一眼“解醒院”的牌匾:“什么素质,别人撒蚕花,你们扔蚕花,扔就算了,砸到路人都没声道歉。”
……
选蚕花仙女一事,放在醒山半山腰的蚕花庙。
参选女子皆姿色出众。
为何选姿色出众的姑娘也是有原因的,鉴于蚕的公主病,参选女子身上不得有任何旁的气味,也就意味着不能涂抹脂粉,必须素装素颜出席。
素服、桑叶皆由礼部准备,但百密必有一疏,总也有人能找到其中疏漏。
霖屿记着越钦的交待,临开始前还特意去查看桑叶状况,桑叶皆无恙,风平浪静地让他觉得有些稀奇古怪,等侍从端走,心里还是隐隐不安。
看着他们行走之际,果不其然有人在途中更换桑叶,好在他早有安排。
外面的蚕仙台渐渐热闹起来,越意看见栖乐在一树旁捡东西,好奇走近:“嫂嫂,你在做什么?”
栖乐将东西藏入袖中,另一只手将树枝一扔,站起来神色无恙:“没什么,无聊数叶子来着。”
也就在这时,越钦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扫了她一眼,讪笑道:“还挺像蚕。”
越意闻言仔细看栖乐,她肤色似雪,又穿一身白衣,简直就是蚕神娘娘转世。
如此清澈灵动,她要是只蚕,也跑去栖乐那边。
栖乐审视自己一下,笑看着越钦:“星纪这是自惭?”
“本星纪何须自惭?”越钦说这话时,依旧衔笑。
栖乐盯着他的脸,轻飘飘道:“你没有我白皙。”
越钦一怔,等他回神,栖乐已趁机拉着越意走远。
越意却问栖乐:“嫂嫂,你跟越钦哥开玩笑,他没生气哎。”
栖乐心间一紧,她确实没有在旁人面前揶揄越钦过,大抵都是只有两人时,气他几句。
适才被他的话一激,竟然失去分寸。
忽而晃过刚才的满脸春光,她轻描淡写道:“他今日心情好,所以没计较。”
“不对,他向来有戒,跟姑娘从不玩笑,记得有一次利昭跟她玩笑,直接就是冷脸,利昭都愣在当场,如同结冰一般。”
栖乐倒是没有直接看过越钦跟利昭相处的画面,听越意这般一说,想来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不然利昭也不必找她撒气。
欺软怕硬,人之天性。
栖乐没有再说话,而是站到蚕仙台旁,仙台十二道,等会会有十二人站在道的尽头,等着蚕的眷顾。
侍从端着端盘站在仙台前,霖屿挨个整理姓名牌后,十二位女子才循着姓名牌去取桑叶。
栖乐拿起桑叶一愣,很自然地看向霖屿,见他一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知道越钦重责,只是没想到会细致到如此地步,而且是明知道她不会坐以待毙的情况下。
纵然会白费功夫,他还是尽他所能的袒护。
栖乐捻着桑叶柄,转了几圈,顿了顿,才缓缓走向十二道的尽头。
霖屿挪步到越钦身旁:“如你所言,有人对世子妃的桑叶动了手脚,还好我提前用了障眼法。”
越钦轻嗤:“害人终害己。”
霖屿“啧”了一声,抬伞蹭了一下他的肩膀:“好歹是追了你许久的姑娘,你没一点动容。”
“你换的名牌,怪我不怜香惜玉?”
“可我又是为了谁?”
越钦看着台上的人,嘴角一翘:“她自有办法,我们都是白操心。”
霖屿还是头回开后门,别提多胆战心惊,谁知道越钦说无用,简直就是往他心窝上戳:“那你还做?”
越钦没有移开目光,懒懒开口:“就想让她欠我。”
都成婚了,欠情债有何用?
“欠你?以身相许在你这里行不通了。”霖屿随口一说。
越钦偏头瞪了他一眼:“瞎想什么,就想换顿饭吃。”
这就更奇怪了。
霖屿问:“什么美味,值得你如此费尽心思去换。”
“就故人的味道。”
越钦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说了这样一句引人误会的话,立刻警告霖屿:“不要瞎想。”
到底是谁瞎想?
霖屿摇了摇头:“是你自己想入非非,还怪他人拜佛不虔诚。”
“有吗?”
“你那眼睛都快长在世子妃身上了,还不自知。”
霖屿也看了过去:“不过你别说,这白衫穿世子妃身上,还真是给我们礼部长脸了。”
越钦抬起袖子,往霖屿眼前一遮。
霖屿面前一暗,意味深长地看着越钦:“你有点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