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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乐一行跟空皓分别后,一个往西去峭山,一个往北回燕都。
若说豪山是四季如夏,峭山就是四季如春,而且一点都不符合“峭”字。
刚下马车,越钦就将一件浅青色的披风,搭在栖乐的肩头:“峭山不比豪山,初来容易着凉,要注意一些。”
栖乐冲他一笑,抬手指着面前的牌匾:“又租这么宽敞的地方,你忘了,如今我们已经没了经商收入,还是要省着点用。”
越钦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往安宁馆中走:“在你不在的这十九年,为夫早就将养你的钱赚够了。”
“这里是早些年来峭山办事,置办的屋子,就是自家的,不花银子。”
“那我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嫁了个财主。”
栖乐侧眸,越钦低头同她对视,另一只手也牵着,清浅柔和地笑着:“现在你是财主。”
栖乐见他说得认真,不假思索问:“什么意思?”
越钦想着是时候告诉她了:“来景山前,我就已经把所有家产的所有权全部转移到你的名下。”
“说好的嫁妆,绝不食言。”
难怪在景山出租所有商铺时,一切都那般顺利,远就是处理她自己的东西,此前还以为是沾了太子妃的光。
根据熹平国的财律,越钦成婚前的家产,只有在他去世之后,才能由夫人、子女或是他指定的人继承。
他此举,无疑是提前交付了他所有的财产。
真是草率,也不怕人财两空。
栖乐问:“为何要转给我?”
“按照律法,我们成婚之前,我原本有的家产,只有商铺收入共享收益,但我知道很快就没有这一块收益,自然不能委屈你。”
真是个傻子。
当初成婚时给的聘礼也不少。
栖乐提醒:“我手中还有你给的聘礼。”
越钦轻抚了一下她的脸:“承诺有时候没有银子拿在手中实在,万一哪一天情淡了,至少我在最爱你的时候,为你倾其所有。”
栖乐被她逗笑:“王爷王妃要骂你这个不孝子了。”
“才不会,他们会以我为傲。”越钦说这话时,眼底卷着浮光潋影。
“现在,岂不是你要靠我养你了?”
“可以这么说。”
越钦好整以暇地看着栖乐,等着她的反应,果然不出所料,她已经开始心疼:“你成日在外,够用吗?”
“忘了,我还有双重俸禄。”
栖乐微恼地看着他:“你刚刚故意装惨。”
越钦牵着她的手继续往里走:“好啦,带你换一身行头,去见峭山的风物。”
须臾,栖乐就被越钦带进一间屋子,他阂上门去另一边换了衣裳,才继续等在门外。
他靠着房门,看着不远处竹篱里的凤凰,正在树下逡巡地走着,很是悠闲。
其实,他们也悠闲,不知是谁写的《浮名论》,早就贴满峭山的大街小巷。
不少刚从学堂学成的少年,都纷纷来到这个隐居之地,求一份闲适。
他们无一例外是这样想的,与其万人过独木桥偶失黄金榜,黯然为得丧失神。
不如且行且歌,不负少年时,何用浮名绊人身?
门闩一上移,越钦就这般依靠在栖乐身前,他知道是什么回事,故意轻靠着不移开。
栖乐戳了戳他的后背:“少来这一套,我还不知你的小心思。”
越钦转身一笑,明知故问:“什么小心思。”
栖乐往后退后数步,故意绕开他的陷阱:“这套红绫穿在身上怪怪的。”
越钦这才凝神看着眼前人,她几乎不穿红衣,唯一一次见她穿还是成婚那日,不过那一天,他没心思看,故而脑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栖乐,我有些后悔给你准备这件衣裳?”
“等会行在路上,岂不是便宜路上的少年郎。”
栖乐没有理会他的碎碎念念,将他拉到梳妆案前,看着端盘中的珠贝之内的发饰以及一块方头巾:“这个不会戴,你帮一下我。”
越钦走到她的身后,抓着那块方巾就往头上绑,栖乐有些怀疑地转身:“你会吗?”
会吗?
路上的时候,他对着图样,偷偷用张檐的头发练习数遍,最开始的时候不免头发打结,后来渐渐熟能生巧。
越钦按着她的肩膀将人摆正:“别动,等会你就知道我会不会了。”
栖乐没有看镜子,只是随便抓了一本书兀自看着,任由越钦将端盘里的物件一个一个往她发间塞。
正看到峭山女子装饰时,栖乐不禁抬眸,心中念着书中的记载。
妇人不施粉黛,贵者着绫襦锦裙,发披方锦为饰,另编两股辫髻于脑后,将余发从圈中取出,从中取一小撮另编两股垂于胸前,剩余自由垂落。
头顶编发多缀真珠、贝或是琥珀。
镜中所显跟书中所载如出一辙。
他是提前做准备了?
栖乐还未开口,越钦已经停下手中动作:“在为自己沉沦?”
栖乐抬眸看着镜中的他瞪了一眼,越钦不为所动,双臂就那样自然地伸到她的身前交叉,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人被他搂着:“纠正一下,是我为你沉沦。”
“花言巧语。”栖乐回了一句。
越钦唤她一声:“栖乐。”
栖乐微微侧头:“什么?”
“没什么,就再抱一会。”越钦低声说着,“总感觉抱不够。”
“我又不会离开。”栖乐听着身后的动静,轻轻回他。
他们的视线在镜中交汇,栖乐忽然发觉他的眼中多了一丝狡黠,他在套她的话。
越钦美滋滋说道:“一言九鼎,虽说你是女子,那也不许反悔。”
栖乐轻轻移开他放在身前的手,转身仰头看着他:“就像你说得,保不齐哪天你变心,就赶我走了。”
“哪有赶主人的道理,肯定也是我被你赶。”
“你今日是不是吃了蜜糖?”
越钦微微倾身,煞有其事地说着:“你是不是途中,在马车里偷亲我了?”
说起偷亲,栖乐拂晓时感觉有一阵风拂过脸颊,这下算是找到真正的源头。
越钦发觉栖乐眼中异样的神色,便听她道:“你这是不打自招了?”
越钦自觉露馅,躬身搂着面前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气,别气,要不你亲回来?”
“美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