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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甩嘴皮子重要,还是放信物重要。”栖乐怼了他一句。
信物是张檐从寺庙带回来的祈福果,果非真果,里面空心,放着裴训没有言说的情意。
现在祈福果就放在越钦身上。
听她说到,越钦笑脸盈盈开口:“都重要。”
栖乐无语:“你还是继续当哑巴吧。”
“姑娘是从燕都来的。”
一个温柔的声音穿插进来,他们心照不宣地看过去,提前见过潭素的画像,这个着绿色长衫百迭裙的正是她。
果然如画像一般,仪静体娴,淑美绰约,乍见就容易让人夺舍,来而忘返,回则难寐。
越钦无动于衷,栖乐却有些看得走神,经他提醒,才稍稍拉回思绪,笑道:“正是,潭夫人去过燕都?”
潭素深知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上前一步握着栖乐的手往屋内走:“跟你投缘,我们里面聊。”
去的地方是个简约的亭子,里面也摆着换锦花,彼时一阵秋风吹来,闹红一刻,嫣然摇动,惊起冷香阵阵。
潭素接上刚才的话:“实不相瞒,小弟的先生去过燕都,听他说过几句,姑娘的口音跟他有些像。”
她说着说着,扫了越钦一眼,直言不讳:“难怪连侍女都长得水灵绰约。”
栖乐不禁侧眸,看向一旁站着的越钦,玉颜光润,华容婀娜,一袭蓝衣衬得他恰似空谷幽兰。
其实他常年在外,皮肤并不白,是来之前,栖乐给他涂了一层厚厚的粉,谁要碰他的脸一下,准能沾上一抹。
栖乐笑而不语地收回目光:“是还不错,比之夫人,还相差甚远。”
潭素却发现一点异常,不假思索地问:“我见他没怎么说话,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正当越钦以为栖乐要说是哑巴时,她突然话风一转:“哦,是嘴笨,怕唐突人,才说得少,夫人别见怪。”
这时,有婢女上了两盘水果,越钦伸手接水果,故意手一滑,哐当一响,盘子侧躺在端盘,还有一颗落在栖乐身上滚了滚,白色的外衫沾上一团,果子落地。
栖乐接着上一句话,顿时圆场:“莫见怪,手也笨拙。”
“潭夫人,恐怕要借您一处地方,收拾一下。”
潭素看了一眼栖乐的衣裳,面上依旧和善:“来人,带姑娘去南屋,还有去我屋中带一身衣裳给姑娘送去。”
栖乐和越钦这才退出亭子,婢女将他们带到南屋,才去拿换洗的衣裳。
人一出去,栖乐冲越钦眨了眨眼睛:“行动。”
他们紧跟婢女,准备去潭夫人的屋子。
绕过假山之后,院落略显荒凉,栖乐发觉不对劲,潭夫人的屋子位置怎会这般偏僻。
栖乐同越钦并肩对视,确认越钦也已经发现异常。
她再仔细看了一眼前面的婢女,跟刚跟他们从亭子出来时的人走路有些不一样,小声道:“身形不对,这个婢女被调换了。”
才说完,越钦则将祈福果塞到栖乐手中,低语一句:“换备选计划,我去见见这幕后人。”
情况紧迫,栖乐只能赞同。
他们跟了一会,婢女进了一间屋子,他们也无所顾忌地走了进去。
里面之人正等着他们,他已经撤下外面的衣裳,越钦认得这副面孔,心中晃过一丝记忆,永笙还有一个弟弟叫做藻夭,看来面前这位就是。
不过他好似并未认出自己。
那人目光一刻不离地盯着栖乐,话却不善:“世子妃,既然越星纪放心你来,由你偿债,也不差。”
这是冲着她来的,此刻不好暴露越钦的身份,栖乐浮出笑容:“杀人总得留个名,你是谁?”
“越星纪在豪山杀了一个暗卫统领永笙,我是他的弟弟藻夭。”他一句话道得清楚明白。
永生早夭,早夭的却还活在人世,有点讽刺。
“我清楚了。“栖乐故意激他,出言字字如针一般刺在他的心头,“永统领本就死有余辜,劝你莫要再因他增杀孽,免得他在地府受罪。”
“闭嘴,是对是错,你不配说。”藻夭怒道。
栖乐哼了一声,继续咄咄逼人:”我不配说?我倒想问问你,你可知你哥所做之事,不分青红皂白就复仇,若你今日杀了一个无辜之人,真能问心无愧?”
藻夭恨得咬牙切齿,口出狂言:“死到临头还逞口舌,真不知越星纪看上你哪一点?”
这也是你能置喙的?
越钦本人正想开口,栖乐一把抓住他的手制止,才看向藻夭:“大抵今日逃不过一死,这样,我的侍女是无辜的,你放他走。”
“放过?”藻夭默了默,笑得瘆人,“今日一个都别想逃。”
越钦本能地攥紧栖乐的手臂,耳语道:“小心点。”
藻夭上前,已经转动一旁的机关,先走了进去,暗门里露出他阴冷一笑。
突然,脚下一空,越钦情急之下将栖乐往旁侧一提,她安然无恙地落在陷阱外,眼睁睁看着地板阂上,越钦消失不见。
好在这一切都是越钦和栖乐提前预料到的情形之一,栖乐并不担心,而是按照在外的计划行事。
越钦才落到暗道,就被藻夭捆住,带到一个地方,正是太子越岱的居所。
“走,进去。”藻夭推了一把越钦,故意踉跄着走进去,屋内立着一个人,他躬身禀报:“殿下,只抓到一个侍女回来。”
越岱手中的棋子并未洗完,他倨傲地转身,看清楚面前之人时,心中一笑,他没有多想,很直接道:“跪下。”
没有十足的把握,越钦怎会任由藻夭抓回来,唇边的冷笑似昙花一现。
他的本意,就是要跟越岱新账旧账一起算。
越钦扯断身后的绳子,腾手抢过藻夭手中武器,翻身向前,木簪就那样滑出,长发一失控,全部散落,藻夭看清面前人,要动手已经为时已晚。
越钦的动作极其迅速,他挥剑从空中一旋,丝毫不差地落在越岱肩上,直抵颈部,声音慑人:“殿下,你刚才在说什么,要谁跪下?本星纪没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