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夫人见赵怀安心意已决,也就没说什么,只是让赵怀安找个靠谱的人去办。
庄氏就更没意见了。
左右那百亩良田也不是他们大房的。
赵怀安要卖,卖了便是。
并不能影响她什么。
这事就这么敲定了。
次日一早,赵怀安便让人去找买家了。
三天后,那些良田便卖出去了。
银子拿到手,赵怀安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望。
这些良田,按理来说值上万两银子的,可因为急着出手,只卖了八千两。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良田若是租出去,租一百年都不一定能收回八千两银子,心里也就释然了。
良田卖出去了,加上赵怀安借的,周锦绣给的,总共也才凑了八千六百七十八两银子。
还差一千三百多两银子。
赵老夫人咬了咬牙,将之前江慈送给她的首饰都卖了。
总算是凑够了一万两。
聘金送到周锦绣叔伯手上时,周锦绣叔伯眼睛都大了。
那一万两不过是他们随口说的,他们哪里想到,赵家真的会送一万两聘金过来。
他们当下看赵怀安的眼神都变了。
觉得这些年没将周锦绣嫁出去,是万幸。
在澄州那种小地方,几百两聘金已是顶天了。
多养了周锦绣几年,便养出了一万两银子。
他们想想,都觉得值了!
当下便和赵怀安敲定了婚期,为免夜长梦多,婚事就定在当月的月末,也就是十天之后。
赵怀安原本觉得仓促了,但周家叔伯口口声声说出门在外许久,澄州老家那边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们回去处理,实在不能再耽搁了。
赵老夫人也觉得尽快办为妙。
她有自己的打算。
办的快些,银子便快些带回去,再加上仓促之间,婚礼上的事,也就没那么讲究了,这里面可是能省了不少银两。
双方一拍即合,便将日子定下了。
赵家人走后,周锦绣看着叔伯贪婪的嘴脸,有些不放心,“大伯、三叔,这些聘金当初我们可是商量好的,三七分,我七,你们三!”
“记得记得!”
周家叔伯嘴上这么说,可一双眼睛却一瞬都不舍得离开那些银票。
周锦绣抿了抿唇,虽看不惯叔伯这嘴脸,但心道,他们到底是自己的亲叔伯,总不至于连她这个侄女的银钱都贪吧。
再说了,一万两银子,他们拿三成,也有三千两了。
这三千两足够他们回澄州做点小生意,一家人吃穿不愁了。
想到这里,周锦绣收起那一万两银票,“待我出嫁那日,自会将三千两银票赠与叔伯!”
说罢,周锦绣转身就回了房。
余下一脸不满的周家叔伯。
“什么玩意,若不是有我们,她能这么好命么?”周家大伯撇着嘴道。
周家三叔也很是不满,“当年老二夫妻病故,县太爷的儿子又不要她,若不是咱们收留她,她早就饿死了!”
“可不是吗?养在家里,何时短过她一口吃食,当年让她嫁人,她还三挑四拣!”
“真当自己还是举人的千金呢!”
周锦绣的父亲虽中了举,可到底没有官途,只是在澄州那个小地方有些名气罢了。
却仗着自己举人的身份,瞧不上他们兄弟二人!
“也就赵家那些瞎子拿她当宝!”
“大哥,算了,别说了,反正我们过几天也回去了,往后她若是混得好,咱们也好上京城讨些好处,若是混不好,咱们就全当不认识她得了!”
下了聘之后,整个赵家可谓是被掏空了。
赵老夫人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了。
就连赵怀素的首饰也被卖了几件。
赵怀素很是不满,抱怨道,“要我看,这事都怪江慈那个贱人,若不是她不肯出钱下聘,我们何需变卖家产,闹的这般难堪!”
赵老夫人皱了皱眉,她心里也对江慈诛多怨气,可到底是长辈,不好像赵怀素这般口出狂言罢了。
“怀素,不可这样说你二嫂,你二嫂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往后想通了,咱们还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
赵怀素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谁和她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就她那小肚鸡肠的性子,连锦绣姐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往后锦绣姐进了这个家门,帮扶着二哥建功立业,我看她江慈还有什么脸面在我们赵家作威作福!”
周锦绣能得到大家的认可,自然不仅凭她的才能。
更重要的是因为周锦绣家有个了不得的四叔,叫周文新。
这个周文新据说早前读书走火入魔,之后从家中跑了出去,一晃十年不见人。
后来也不知道谁打听到,平章政事大人也叫周文新,祖籍亦是澄州人士。
他们这次上京便去平章政事府找过,可凑巧的是,周文新正巧被派去南朝做使臣,商谈两国政事去了。
没有几个月,怕是回不来。
因此,他们只得暂时将认亲的事搁置。
同名同姓,又是出自澄州,是周锦绣的四叔跑不了了。
所以,也不乎等他回来再认。
赵怀素能想到的,赵老夫人自然也想到了。
思及他们很快就能和平章政事大人搭上亲了,皆是满脸得意。
只有庄氏在一旁看的嘲讽至极。
平章政事大人究竟是不是周锦绣那跑出去的四叔,还不知道。
就算是,人家跑出去十年,也不曾回乡认亲,他们找上门,周大人认不认他们,还不得而知。
认,便是亲戚。
不认,便是陌生人。
平章政事,当朝一品大员,真正的天子近臣,他们怎么敢想?
赵老夫人轻轻训斥了赵怀素几句,转头看庄氏在发呆,便问道,“老大媳妇,婚事筹备的如何了?”
庄氏淡淡道,“都按规矩准备着!”
“酒席备了几桌?”
“二十桌!”
一听只备了二十桌酒席,赵老夫人和赵怀素立马皱了眉头。
赵怀素道,“大嫂,二十桌酒席不够,贴子我们都下了一百多张,那天朝中是要来很多官家贵人的,还包括他们的家眷、孩子,除却这些,四周邻居也是要请的,澄州老家那边便算了,乡下亲戚,穿的土里土地,到府里只会丢人,便不必预算他们了!”
庄氏愣住,“澄州老家的亲戚都不请?”
赵怀素傲娇的点头,“对,他们来也是添乱,让朝中官员瞧见,还以为咱们赵家多寒酸,我们赵家可丢不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