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慈看着这二人。
虽不知道她们今日来又想做什么,但她还是客气道,“我不曾记恨三嫂!”
邹氏听言,立马展颜,“我就知道五妹妹是个大度的人,不会与我一般见识,三嫂今日来,除了向五妹妹赔礼道歉,还有一桩事!”
“三嫂请说!”
“你父亲和你三兄都希望你归家,我如今也想通了,你是江家女,和离之后理应归家,我是来接你归家的!”
江慈有些震惊。
不仅江慈震惊,连江碟都不曾想到邹氏竟会提出让江慈归家。
娘是疯了吗?
好不容易将江慈赶出了府。
如今又要接回去?
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江慈挑眉,“三嫂就不怕我坏了江家的名声?”
邹氏‘哎’了一声道,“从前的事,五妹妹就忘了吧,从前都是我不对,是我小人心性,不仅害了五妹妹,害了我自己,还险些害了钦阳和碟儿,我今儿个来,是真心诚意请五妹妹回家,五妹妹若是肯原谅我,便跟我回去吧!”
邹氏说的情真意切。
便是连翠儿都觉得有些动容了。
巴巴的看着江慈。
若是能回到江家,自是最好不过。
姑娘还年轻,总不能独自过一辈子。
若是能回到江家,兴许往后还能寻个门户低点的好人家。
江慈却一口回绝了,“谢三嫂的好意,我目前并未有回江家的打算,三嫂若是怕父亲与兄长责罚,我自会与他们说清楚!”
“这……”
邹氏见江慈说不通,也只好放弃。
又叮嘱了几句让江慈好好养身体,这才离开。
邹氏和江碟离开后,翠儿忍不住道,“姑娘,三夫人看起来似是真的知错了,姑娘为何不与她回去?”
江慈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管邹氏是真变好,还是假变好。
都与她没有太大的干系。
她只希望父亲和兄长好,江家好。
至于邹氏好不好,并不是她所关心的。
而那一头,邹氏和江碟坐上马车回江家。
“娘,你为什么要请她回去?你不是说她是弃妇,回去只会坏了我和哥哥的婚事么?”
江碟不解。
邹氏伸手戳了戳江碟的额头,“你不必管!”
她昨天回了一趟邹家。
向母亲哭诉了在江家的遭遇。
母亲告诉她,要彻底赶走江慈,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将江慈嫁出去。
只要将江慈嫁出去,便永远都影响不了江家,影响不了她的一双儿女了。
她回家一想,母亲说的对。
至于将江慈嫁给谁。
她心中已有人选。
想到这里,邹氏笑了起来。
江碟看着处处透着古怪的邹氏,“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自打爹夺了娘的掌家权,又将她关了小半个月的禁闭之后,娘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许多事也不与她说了。
就像今天,娘说要接江慈回江家,也不曾与她商量过。
邹氏道,“我瞒着你是为你好,你只管做好你的江家二姑娘,明年寻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出嫁,其余事,娘都会帮你打点好!”
回到江家。
邹氏母女刚进门,迎头便撞见了江沇。
江沇面色难看的上前,“你们是不是又去找江慈了?”
他一回府便听说了邹氏带着江碟去了江慈的别苑,正要寻过去,便见邹氏带着江碟回来了。
他前些日子已经警告了邹氏。
邹氏今天若是再找江慈麻烦,那他绝不会心软。
定送她一封休书。
邹氏瞧着江沇这急红了眼的模样。
心里一阵嫉妒。
不过是个妹妹,竟让江沇急成这样。
她这个发妻有什么事,也不见江沇这般护着她。
说到底,在江沇的心里,便只有他那个见不得人的青梅竹马和江慈这个妹妹,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位置。
她嫁给江沇十八年。
为江沇生儿育女。
她劳苦功高。
江沇凭什么不重视她?
尽管心里嫉妒的发狂,但邹氏这会还是强忍了下来,她记住了之前的教训,在江沇面前伏低做小。
“三爷误会了,我确实去找了五妹妹,但我并不是去找五妹妹麻烦的,相反,我是去接五妹妹回家的!”
江沇冷笑一声,“你会有这般好心?”
邹氏满脸委屈,“三爷若是不信,问问碟儿和环翠,或是去问问五妹妹也行!”
江沇看向江碟和环翠。
江碟没说话。
环翠道,“三爷,夫人今天真的只是去看望五姑奶奶,没有与五姑奶奶闹出不愉快!”
江沇这才松了一口气。
邹氏见江沇信了,更是委屈的不行,“三爷前段时间教训我,我已经知错了,我想悔改,可没有机会呀,正好前几日无意中听府中下人说五妹妹在回湖州的路上遭了难,受了伤,我到底是她的三嫂,理应前去探望,我真的只是好心!”
江碟也连忙道,“爹,娘还买了好多补品送过去,娘是真的想和小姑姑和睦相处,爹就信娘一回吧!”
到底是自己结发十八年的妻,是自己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
进门之后,邹氏虽有许多不妥之处,但为自己生了一儿一女。
这些年虽不算恩爱,却也没到相处不了的地步。
但愿邹氏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江沇面色缓和下来,“真是如此?”
邹氏点头,“真的!”
江沇道,“你若是早些能想通,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如今,你能悔改,也为时不晚,只要你安守本份,我保证不会休你,你仍旧是江家的三夫人,和以前并不会有所改变!”
这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
经过这些事,他对邹氏已失望至极。
短时间内,感情无法修复。
邹氏也不傻,立马听出了江沇话中的意思。
她心中气的要发疯,但面上却装作温顺,“我明白!”
回到屋子里,邹氏便将桌上的茶盏全砸了。
环翠吓了一跳。
“凭什么?我为他生儿育女,在他心中竟连一个江慈都比不上,更可笑的是,我如今只有对江慈好,才能讨得他欢心!”
“环翠,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他的脸色?知道我不是去找江慈麻烦,他才温柔了些,他怎可如此对我?”
环翠摇头,苦劝,“夫人,不是这样的,三爷不是说了吗?只要夫人安守本份,他还会如从前那般待夫人……”
“骗人,他骗我,他心里已经没有我了,怎么可能还会如从前那般对我好?我不信!”
邹氏打断环翠,面容扭曲,“这一切都是江慈害的,若不是江慈,他怎会如此待我,但没关系,江慈很快就会彻底离开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