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怡君!”
王伦冷声打断肖怡君接下来的话,“请你尊重江五姑娘,江五姑娘并不是弃妇,她是与非良人和离,还有,这事是我们王家主动,至于婚事,尚未有定论,你休要胡言乱语,坏人名声!”
“呵……”肖怡君冷笑一声。
她死死咬着下唇看着王伦。
这些年,她都让人盯着王家,但凡王家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能马上知道。
前几日王夫人带着厚礼去过一趟江家。
今日又大张旗鼓的办宴会。
这摆明了就是为王伦相看,不是议亲是什么?
她虽入过青楼,却为了王伦拼死护住了清白,虽瘸了一条腿,也总比一个弃妇强!
她对王伦情深意重,可王伦呢?却急着要与她撇清关系。
她不过是说江慈是弃妇,王伦便恼了。
王伦宁愿要一个弃妇也不要她。
她不甘心!
她嫉妒的快要发疯发狂。
“和离与休弃有什么区别?总归都是二嫁妇,你们王家口口声声嫌弃我是罪臣之女,嫌弃我入过青楼,可你们还不是要娶一个弃妇进门吗?那弃妇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如此重视……”
“简直是不可理喻!”
王伦实在听不下去,面色沉了下来,“肖姑娘,我自问没有任何地方对不住你,请你自重,往后不要再纠缠下去,我说过只要我王家不倒,我定会保你衣食无忧,我定会说到做到,其他的,恕我不能满足你,我们两家的恩情,至此结束!”
说罢,王伦便要走。
肖怡君见状,连忙拖着一条瘸腿跪爬到王伦脚边,拽着他的袍摆,“伦哥哥,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闹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王伦道,“肖姑娘,你放手吧!”
肖怡君使劲摇头,哭道,“我不,我不放你走,我退一步,我可以做妾,我给你做妾好不好?再不行,我给你做下人,做丫环,伺候你洗脚,只要让我日日能见到你,便是没有名份,我也愿意,伦哥哥,你别不要我……你若不要我,我真的会去死!”
王夫人冷哼了一声。
肖怡君的手段,她算是看明白了。
无非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都十年了,她闹过多少回,怕是她自己都数不清了。
可回回都死不成。
若一个人真有心寻死,是不会到处说自己要寻死的!
肖怡君分明就是以此要挟。
她不会真正去寻死!
王夫人道,“我王家没有纳妾的规矩,王伦娶了正妻后,绝不会纳妾,至于做什么下人,我王家也不需要,你若真为我儿好,便不要再纠缠,让他安心娶妻生子吧!”
“不,不,我不同意,伦哥哥,是不是那江家五姑娘不同意我进门?我去求她,我给她磕头,我给她做牛做马,只要她能容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我……”
翠儿看着死死抱着王伦小腿,哭的肝肠寸断的女子。
心中是五味陈杂。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原本以为王家是好的,却不曾想,王伦竟还有这一层孽缘。
虽说是肖怡君在作怪。
可这怪也作了十年。
十年都未能摆脱肖怡君。
姑娘若嫁进王家,王家就能摆脱吗?
未必!
江慈此时也有些懵了。
她属实没想到王家竟是这情况。
江慈觉得眼下这情况,她不好露面,便拉着翠儿准备离开,王家的情形,她还需好好理一理,或是找父兄和姨母商量商量。
“谁,你们是谁?”
两人正要离开,那肖怡君的小丫头竟眼尖的瞧见了她们。
“江慈?你怎会在此?”
王夫人震惊的看向江慈。
王伦也看了过去。
他没见过江慈,只听父母说,江家五姑娘虽与赵怀安和离,却是个不错的姑娘。
他与父母的想法一致。
并不介意江慈是二嫁妇,只求品行好、性情好,与人为善,便足够。
眼下,他瞧见江慈,有些愣住。
只因,他从未想过,江慈竟生的如此娇美!
“江,江五姑娘!”
王伦后知后觉的朝着江慈行君子礼之时,竟有些手足无措,面色发红。
想到前几日母亲前去江家为他向面前的女子提亲,若是江慈答应,他们往后会结为夫妻,还会生儿育女,他心里便一阵紧张,
连话都说不太利索了。
江慈眼含歉意,向王夫人行礼,又向王伦回以一礼,这才缓言道,“王夫人、王公子,江慈并不是有意跟随,而是路上瞧见王家马车,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急事,便跟来瞧瞧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却不曾想……”
“江慈冒犯了,还望王夫人和王公子莫怪,江慈告辞!”
王伦见江慈要走,有些着急,忙上前两步,“江五姑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此事,我可向江五姑娘细细解释,绝不敢有半丝隐瞒!”
他的急切,王夫人全然看在眼里。
她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她选对了人,忧的是江慈是二嫁妇,定比头婚的姑娘想的更多更远。
江慈见到今日这情形,未必会同意这门婚事。
江慈笑了笑,礼貌客气,“告辞!”
并没有答应听王伦解释,也没有拒绝。
王伦越发的着急,正要追出去,那原本倒在地上的肖怡君,却快他一步,拖着瘸腿追到江慈面前,扑通一声,就朝着江慈跪了下去,一边哭一边向江慈磕头,“江五姑娘,我求求你,就容我给伦哥哥做妾吧,只要江五姑娘能容我,我这辈子甘愿给江五姑娘做牛做马,任江五姑娘打骂,绝不还嘴还手!”
江慈无语极了。
肖怡君这话,看似在示弱,其实是将她往坑里带。
不管她答不答应,她都落不到好。
江慈退后两步道,“肖姑娘,我非你长辈亲属,你给谁做妾,进谁家的大门,我属实管不着,你求错人了!”
肖怡君一愣。
她以为江慈要么答好,要么答不好。
江慈若是答好,就是与王家人作对,王夫人和伦哥哥定会对她失望。
而她若是答不好,便给人尖酸刻薄,心胸狭窄的印象。
因此,不管江慈怎么答都是错。
可江慈却偏偏绕了过去,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她挖下的坑。
肖怡君自然不会这般轻易放过江慈,她连忙说道,“江五姑娘是伦哥哥将来的正妻,自是有权力为伦哥哥纳妾的,江五姑娘就容我进王家吧!”
江慈道,“肖姑娘慎言,所谓的正妻,是两家已商定婚事,并且交换庚贴,在官媒登记过,方能喊一声,谁是谁的正妻,而眼下,我与王家公子并未过这些手绪,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暂无半点关系,我无权替他纳妾。”
肖怡君属实没料到江慈竟这般不好对付。
几句话,已是怼的她无言以对。
她无计可施,却又不肯放过今天的大好机会,肖怡君咬牙,看向江慈,“江五姑娘这是不肯接纳我?若你不肯接纳我,那我就只有去死!”
说罢,她看准一个方向,快速爬起来,朝着那处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