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雪听了都忍不住翻白眼,一早上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若非外祖母还在病床,妈妈的遗物还在父亲掌控之中,她早已拍案而起。
真是个狂妄、冷漠又自以为是的浑蛋,她才不跟他一般见识!
夏宁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我站着吃就好。”
“过来。”
周禄寒薄唇微启,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笑容稍减,缓缓向他走去。
周禄寒面无表情地审视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站着伺候便可。”
夏宁雪:“……”
伺候你个头!
“挺能忍的嘛,心里是不是已经在骂我了?”周禄寒举止优雅地品尝着早餐,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夏宁雪嘴角抽搐,硬挤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躬身道,“怎么会呢,周先生您多心了,您需要什么,我帮您取?”
说着,手已伸向餐具。
她夹起一块精致的糕点,“周先生,甜食有助于心情愉悦。”
见她这副“讨好”的姿态,周禄寒面色一沉,眼神凌厉,“这么急着巴结我?不如,先去把我的马厩打扫干净?”
一旁的管家闻言,脸色微变:“少爷,那些马匹可是……”
烈马难驯啊!
周禄寒没有理会管家,目光始终停留在夏宁雪身上,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不过是几匹马而已。”
他语气平淡,“平时还算温顺,但近来脾气大了不少,稍有不慎就会被踢伤。”
周围的女仆们闻言,皆是心惊胆战,A市之中,能将烈马作为宠物饲养的,唯有周大少爷一人。
在周公馆,那马厩是无人敢轻易涉足的禁地,烈马狂暴,稍有不慎便会丧命。
显然,周禄寒是在故意刁难这位“少夫人”。
众人皆以为夏宁雪会吓得跪地求饶,不料,她眼中竟闪过一丝跃跃欲试?
她问:“那我要是完成了,是不是就可以上桌吃饭了?”
周禄寒:“……”
女仆们面面相觑,这少夫人莫非是傻了?
管家额头冒汗,少夫人这是把烈马当宠物了吗?
“呵,我倒是小看你了。”周禄寒轻抿咖啡,语气冷淡,“为了留在我身边,连命都不要了。”
夏宁雪:“……”
谁稀罕留在他身边?
不过是为了和周老爷子的约定,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周禄寒眼神锐利地看了她一眼,“既然你求死,那就去吧。”
对于这种不见黄河心不死的女人,随她去好了。
夏宁雪心中暗笑,故意恶心他,“周先生,您放心,我命大着,还要跟你纠缠一生呢。”
早知道有马,昨晚她宁愿与马共眠,也免了这早上的冷水浴!
夏宁雪真的走向了马厩,步伐中带着莫名的兴奋。
众人皆惊,她这是彻底疯了。
管家急出一身冷汗,担忧道,“少爷,这恐怕会出大事啊。”
“是我强迫她去的?”周禄寒反问。
周禄寒语调淡漠。
望着桌上的早餐,他忽然失去了食欲,心情再次被阴霾笼罩。
夏宁雪此举,不正是来“送死”的吗?
然而,世事总有例外。
……
保镖们守候在马厩外,个个面露惧色,“少夫人进去都快一个小时了,不会……出事了吧?”
“这么久没出来,怕是凶多吉少。”
突然,马厩内传来马匹的嘶鸣声,吓得他们脸色煞白。
“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周禄寒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保镖们连忙退到一旁。
他脸上覆盖着一层阴霾,目光冷冽地望向马厩,“那个女人呢?”
“少……少夫人进去快一个小时了,还,还没出来。”保镖答道。
马厩内再次传来马匹的咆哮,仅听声音便知情况不妙。
管家望向周禄寒,却见他已迈步欲进。
“少爷,万万不可啊!”
“是啊少爷,最近这些马匹性情大变,极易伤人!”
平日里温顺的马匹,近来却变得异常狂躁,靠近便会被攻击。
周禄寒眼神冷峻,“枪给我。”
“少爷?”保镖愣住了,这些不是少爷的心爱之物吗?
“不听话的畜生,留之无用。”周禄寒从他手中夺过枪,寒眸中闪烁着决绝,无论养多久,畜生终归是畜生,不懂人情。
若是不听话,唯有杀之。
周禄寒持枪步入马厩,管家焦急万分,“还不快跟上!”
保镖们这才慌忙掏出枪,紧跟周禄寒的步伐。
马厩内,几匹马背对着他们,似乎在撕扯着什么,地上散落着破碎的衣物,沾染着血迹。
她竟真的遭遇不测?
死了便死了,却偏偏要玷污他的领地,真是令人不悦。
周禄寒眼中寒意更甚,周身气息愈发冰冷,他举起手中的银色手枪,对准了马匹的脑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女子,怀中抱着某物,从一旁的废弃小屋中走出。
夏宁雪见到周禄寒举枪欲射,急忙冲上前,“住手!”
她挡在马匹前,周禄寒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冷峻,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一切。
她的举动让马匹纷纷转头,目光不善地盯着她。
身后的保镖们个个心惊肉跳,管家也是目瞪口呆。
那几匹马只是冷漠地扫视了一圈,并未发起攻击,其中一匹缓缓踱步至夏宁雪身旁,顽皮地用鼻子卷起她已被扯破的裙摆一角。
“嘶啦!”
一双修长的玉腿险些暴露无遗。
夏宁雪连忙用另一只手轻拍马儿的头,温柔地安抚道,“别闹,乖~”
它似乎并不满足,还想拉着她一起玩耍。
夏宁雪全然不夏身后众人惊愕的目光,索性蹲下身,将怀里刚出生的小马驹送回到它母亲身边。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在马群之中,夏宁雪瘦弱的身影竟与它们和谐共处,画面异常温馨。
周禄寒无视众人的劝阻,走到她身后,低沉问道,“你在干什么?”
夏宁雪抬头望向他,回答,“我刚喂完这些马,它们胃口可好了,一筐草料都吃光了。”
她想了想,又补充说,“你说它们最近性情大变,其实是因为母马刚生产,它们为了保护幼崽才不让人靠近。”
她手上的血渍是小马驹身上的,而被扯破的裙子则用来包裹刚出生的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