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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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五日，九百石粮食入仓，长工们三天前就放了假，如今都在各自地头儿上忙活，粮食也基本收割完毕，只需等几天晾晒脱粒儿后，就能知道自家的产量了。

不过已经有家里地少收的快的，已经拎着鸡或是鸡蛋啥的去楚蓉家里道谢，几乎翻倍的粮食，让整个黄家村都洋溢在一片收获的喜悦当中。

当然，其中有几家自然没能拥有这份喜悦，先不说另外几家如何后悔，单说黄家，可能是因着天冷的缘故，黄老婆子没在跑去大门口，而是坐在了自家炕头儿上一脸阴沉的骂骂咧咧，听得边上另一个婆子直偷偷的翻白眼，嘴上却是连连应和着，还时不时的挑两句刺儿，引来黄老婆子更加恶毒的咒骂。

黄王氏待在西厢都能听见正屋里两个骂的起劲儿的老婆子，嘴里冷笑一声，但那嘴角的笑容却是异常的柔和，手掌扶在鼓起的肚子上，整个人看上去怪异的很。

“娘的乖宝宝，可不许跟那老妖婆学啊，也别跟你那没用的爹学，哎呀，像你二叔才好呢，将来跟山子一样，给你二叔当儿子才好。哈哈……这家子人都是坏的流水，呵呵，娘也是个坏的。”

黄王氏阴恻恻的笑着，手下抚摸的动作越发温柔，嘴里念念有词道，“谁都不学，乖宝宝，娘的乖宝宝啊，老妖婆又要作妖了啊，哈哈，自作孽不可活啊。”

说着说着，黄王氏大声笑了出来，边笑边哭，凄厉无比。

堂屋里的咒骂声停了下来，不过须臾便响起更加大声的咒骂，只不过对象由楚蓉一家子变成了黄王氏而已。

“作懒的贼婆娘，要不是怀着我老黄家的种，早被老娘赶出去了，胳膊肘往外拐，贴补娘家的懒货。”黄老婆子透过窗户朝西厢呸了一声，嘴里骂咧咧的说道。

边上另一个花白头发穿着破旧的婆子眼珠子一转，忙笑着安慰道，“嫂子啊，依我看你家大媳妇还算不错的，虽然懒了点儿，可她听话啊，又能生娃子，要我说就是穷给逼的，你家老大就算有你家老二一般的家业，哪还会在乎那三头二两的。”

“呸，别跟老娘提那白眼狼，烂手烂脚的东西，劈死他都是轻的。”黄老婆子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了别人提黄书海一家。

那婆子哎呦喂的拍了两下自己的嘴巴，三角眼眨巴了两下，突然往前蹭了蹭，压低声音道，“嫂子啊，说句实话，连我都替你不值，好好的儿子生他养他的，你就任由他被个小狐狸精给勾了心去？”

黄老婆子皱了皱眉眉头，似是不满婆子再次提起。

“哎哎，你先听我说完。”那婆子倒是精明，看不来不妥后，忙摆着手继续说道，“我瞧着书海对那破货也没多上心，瞧瞧那女人，有个当媳妇的样儿，前几个月还往家里领了四个小年轻，这回又领了一个脖子埋土里的老头儿。我总觉得，书海能忍，也就是因着俊儿那俩孩子。”

说到这里，婆子隐晦的扫了眼黄老婆子，见她似乎听了进去，忙不迭的继续说道，“嫂子啊，不是我说，这母子哪有隔夜的仇，书海那娃也是孝顺的，只要……没了俩孩子，他咋可能跟那破货过下去呢。”

“呸，不要脸的贱皮子，那俩小杂种有啥啊，还说不定是谁的种呢，就这新有的都不定是谁的种，也就老二那白眼狼，拎不清，乐意给别人养野种。”

黄老婆子恶狠狠的呸了一声，说的话，把边上的婆子都给惊住了，张着嘴大半天没能出来声音。

那婆子嘴角抽了抽，掩饰着眼里的不屑，心道难怪那一家子人不往黄老婆子跟前儿凑啊，就这恶毒的心思，可比她这个外人还厉害。

“呵呵，谁……谁说不是呢，我也有这怀疑的。”婆子敷衍的迎合了几声，旋即咧嘴一笑，故作无意的说道，“唉，说实话我可羡慕嫂子你呢，家里孙子孙女的好几个，还是我命苦啊。大儿子是个傻的，二儿子四六不着，被赶出村子，小闺女也是个命苦的，嫁的不好，守寡回来又得罪了人，也没能留在身边。”

婆子抽搭着抹了把眼泪，唉声叹气一番后长出了口气，“我呀也不指着谁了，前几天碰到一伙子人，手里不少的小娃子，我就想着买上一个当孙子养，将来也能给我俩老不死的打个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