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些人进来,可能有些吓着了,我去找医生。”白君奕让纪然先进了病房,他亲自去医生办公室找人。
纪然走到病床前,看到地上落了一地的头发,都是那些人刚才拉扯时从迟韵音头上扯下来的。
纪然靠近时,迟韵音身体本能地在发抖,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的半张脸,“你们都拿走,别打我了,别打我了……”
纪然看到妈妈这样,红了眼眶,“妈,对不起,怪我没好好照顾好您。”
迟韵音见来人并没有对自己动手,似乎没有恶意,于是从被子里探出半张脸来,警惕地打量着纪然的脸。
“妈,我是二妹。”纪然靠近了些,想让迟韵音看得清晰一点。
“二妹,然然……”迟韵音看着纪然,眼睛里有了一丝透亮。
纪然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妈,是我,我回来看您了。”
迟韵音猛地一下子缩回手,又把头埋进了被子里,“骗我,你们骗我,然然在安城教书,她没回来,你们想骗我卖房子,不可能的,飞白说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房子一定要留给孩子,那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一定要交给孩子……”
纪然听了母亲的话,隐约觉得有些蹊跷。
父亲为什么让母亲一定要把那套老房子留给她们姐妹?
还说老房子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
按照纪然的记忆,小时候父亲也算是富甲一方,房产并不算少。
妈妈现在住的那套只是当年众多房产其中之一,虽然品质不差,但绝对不是最豪华的。
纪然很想问清楚,但是看母亲这样的精神状况,怕是也从她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恰好这时候白君奕带着医生进来,先是给她注射了镇定,让迟韵音平静下来。
待医生走后,纪然看着睡着的母亲,便将刚才母亲与自己的对话说给了白君奕听。
顺便把自己的怀疑一并告诉他,“我怀疑我爸可能藏了什么东西在那套老房子里。”
现在似乎只有这个才说得通了。
“你跟大姨姐回家发现什么了?”白君奕也觉得有些蹊跷。
纪然摇头,“那些亲戚把我家都搬空了,我跟姐在老房子里,只看到两张餐桌和一张破木架子床,别的也没什么。”
白君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们应该也是听到我妈那样说,跟我有一样的疑惑,所以把我家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发现,才把房子给卖了。”
他们必然以为,迟韵音说的纪飞白一辈子的心血,指的就是那套房子。
“我想先打官司,把这套房子保留下来,等我妈清醒之后,再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好。”白君奕应道,“我联系刑森,让他来处理。”
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白君奕,谢谢你。”纪然觉得有白君奕在身边,是她最幸运的事。
“谢谢可不只是口头说说而已。”
纪然白他一眼,“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对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白君奕给她一个“你懂的”眼神。
纪然什么都懂,却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去找姐姐了,你自己找地方住去。”
说罢便转身去了医生办公室。
打听清楚了母亲身体状况后,她便离开医院,去酒店找纪简去了。
这一整晚都过得不怎么清净,纪然赶到酒店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
纪简已经睡醒了,躺在床上玩着手机,看到纪然回来,问她道:“然然,你去哪里了?”
纪然也没心思休息了,把纪简从床上叫起来,“去医院看妈了。姐,那几个男人现在还在咱们家,我们先回去把人送到派出所去。”
纪简收拾好了东西跟纪然一起去退了房间,“然然,妈情况如何了?”
纪然没对姐姐说那些奇葩亲戚又跑去医院闹的事情,免得她担心。
姐妹两人从酒店出来,打了个车往家的方向赶。
在出租车上,纪简玩手机的时候,忽然惊呼出声。
纪然凑到她跟前,“姐,怎么了?”
纪简把自己手机递给妹妹,“你看这个。”
纪然从姐姐手中接过手机,看到了新闻头条资讯。
公安部部长齐国柱上将,在日前宣布重启调查玉城连山矿难旧案。
“然然,何如海的父亲是连山矿难的遇险者,罗玉梅就是因为毒杀他才被捕入狱判刑的。
要不是这位齐上将,罗玉梅现在肯定每天缠着我拿钱救她儿子,以她的脾气,我要是不答应,肯定会跟我鱼死网破,我的日子才没有现在这么好过。”
纪然点了点头,好像是姐姐说的这么回事。
这位公安部长,间接帮姐姐解决了不小的麻烦。
只是纪简想不明白,“连山矿难的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了,这位齐上将怎么突然想到要重启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