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并排下了筒子楼。
楼下,依旧围着不少看吉普车的邻居们。
见丁巧玲一家走出单元门,左邻右舍都识趣的,慢慢退到了后面。
“丁姐,你这是捡了个有钱的大姑爷啊,出门就小轿车,刚才院里那帮人说你家这点事,我都不信呢,这过来一瞧,可真是亮瞎了我这双眼了!”
一个跟丁巧玲年龄差不多大的妇女,看见丁巧玲后,连忙凑了过来,挽住了她的胳膊,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
“你这才看到车,我那大姑爷给我拿的东西,瞧见了都能吓死你。”
丁巧玲炫耀着。
啧啧啧!
一旁的妇女吧嗒着嘴,拽着她脖子上的丝巾。
“哎呀!这面料透气呀!夏天也能戴?”
丁巧玲一把将丝巾扯了回来。
“这可是进口货,你那手干不干净?”
一行人走到吉普车跟前,众目睽睽下,丁巧玲别提多神气了。
“去哪家饭店?你们先坐车走,我随后就到。”
沈军开口道。
他们一行六人,可这吉普车只能坐下五个人。
丁梨本就对刚才沈军,叫秦慕北姐夫那事耿耿于怀,这会儿看他又自告奋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别扭的。
毕竟这两人刚回家没多长时间,风头不仅出尽了,还要踩压别人。
但车是人家秦慕北的,苏阮阮又是人家媳妇儿,又不能把老两口怎么样。
“那我跟沈军一起走过去,就是前两条街的那家国营饭店!”
丁梨语调中夹杂着不悦之色,但这功夫,哪有人关心她的脸色。
“哎呦!丁姐你这左膀右臂培养得可真好,一个有钱的,一个会来事的,看看我家那姑爷,真是人比人的死啊!行了回来聊吧。”
被好朋友这么一捧,丁巧玲别提心里多高兴了,这会儿对沈军的偏见都减少了不少。
丁梨和沈军走远后。
四个人先后上了车,秦慕北非常有礼貌地将后门打开,直到老两口坐稳,他才匆匆地上车。
按照苏阮阮给他指的方向,没开多一会儿就开到了,丁梨口中的那家国营饭店。
这饭店在五场村算是规模比较大的了,苏阮阮长这么大,其实一家人从来都没一起下过饭店。
“走,爸!咱们先进去,看看你喜欢吃啥?”
苏阮阮挽住了苏国强的胳膊,丁巧玲就跟在两人的后面,和秦慕北并排走着。
偷偷地瞄上一眼秦慕北的侧眸,这男人骨相优越,高挺的鼻梁,和略显锋利的下颌线,真是和当年秦老爷子的模样很相似。
想到这丁巧玲这心里就酸溜溜的,当初寒冬腊月,丁巧玲可是凭着一己之力,将受了伤的秦老爷子,拖到了家中。
找了村里的赤脚大夫来瞧,还花了她20块钱呢,好不容易跟秦家定了这门亲事,可全都被丁梨这丫头给毁了。
想到这,丁巧玲心里愤不平,这忙活了一辈子居然是替别人做了嫁衣,但甭管咋说,秦老爷子是她救的,这点恩情他秦慕北得还!
这时,刚走出一半的丁梨,气鼓鼓地在前面走着,沈军就在后面跟着她。
沈军拉了她好几次,丁梨都不搭理他,沈军只好作罢,跟在丁梨后面慢慢悠悠地走着。
以前他和苏阮阮在一起搞对象的时候,苏阮阮和没有这些大小姐脾气,现在回头想想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我生气你看不出来吗?”
沈军低着头正想着呢,突然就撞进了猛然转身的丁梨怀里,脑袋正好擦到了她胸前的柔软上。
沈军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哼!美人计呀?”
“少跟我说那些屁话,我问你,你刚才为什么像狗腿子似的,在秦慕北跟前低声下气!”
沈军恍然大悟,原来这娘们是在这生气呢。
沈军一把将丁梨揽入了怀中。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沈军温绉绉地伸出食指,指了指地面。
“咱没必要跟他过不去呀,他现在有钱有势,再过小半年,我这儿一毕业,咱不还得踩着巨人的肩膀往上爬吗?”
丁梨没想到沈军想的跟妈妈想的是一样的,难道是自己的想法有问题?
但依靠一个随时都要挂的秦慕北身上,有用吗?
丁梨还是想不通。
“我都跟你说了,那秦慕北靠不住,你这趟回学校就开始研究做点小买卖,你在这方面准行,你就相信我的话,准保过不了两年,就让秦慕北和苏阮阮跟咱俩低头哈腰的。”
沈军也不知道这阵子,为什么丁梨总是跟他提做买卖的事。
虽然沈军也研究过,但没有启动资金啥事也办不成啊,若是放到以前,苏阮阮打工的钱,倒也能骗来点,但现在丁梨没文化又没钱,光喊口号,就有点难为他了。
“我可不是想做买卖被!但是我这没钱呢!要不一会儿咱管你姐他们借点儿?他们少买一扇猪排肉,钱不就出来了。”
丁梨看到沈军这没出息样,气得直跺脚,反正不管怎么样她丁梨是不可能跟他们低头的。
“好啦好啦,一会儿去吃饭,先把肚子吃饱饱的,这种低三下四的话就交给我,你就在一旁像个太后似的垂帘听政就行。”
丁梨就这样被沈军硬拉到了饭店。
此时的饭店里人并不多,进了饭店,一打眼就看见,坐在靠窗旁边有说有笑的四个人。
“你俩快过来,菜都要上齐了,怎么这么墨迹?”
丁巧玲刚才透过窗户,就看见饭店外面沈军拉着丁梨。
就知道这丫头肯定又闹脾气了,这吃饭都不积极,这孩子的脑袋肯定是坏掉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
沈军将丁梨按到了椅子上,自己坐到了旁边。
见人都来齐了,秦慕北清了清嗓子。
“趁着菜还没上来,我先以茶代酒敬二老一杯!”
秦慕北站起身,端着面前的一碗茶杯。
“感谢您二老,把阮阮培养得这么优秀。”
话落一碗茶一饮而尽。
“哎呦!都是自家人客气啥!”
丁巧玲和苏国强,随后也端起茶杯喝了下去。
“阮阮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该有的仪式、礼节秦家一样都不会落下。”
说话间,秦慕北就从自己的裤袋里。掏出了一个鼓鼓的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