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千年立刻激动了:“你们别乱来啊,尤其是余生你,你可不准弄什么夜袭寡妇门的事儿啊。我提醒你,你是个道士!”
余生也不生气,而是反问郭千年:“你不好奇么?”
郭千年傲然道:“我好奇,但是我有底线!”
余生点头:“那好,你就不参与了。小薇薇、芸香,收拾东西,走,咱们去看看到底咋回事。”
“上仙,就这么过去啊?”蒋薇问。
余生随手掏出三张符箓:“隐身符,人手……呃,你们两个鬼应该会隐身吧?”
两鬼也是一阵无语,她们是菜了点,是死的年头短了点,是没有传承,但是隐身这种事儿,是个鬼就会好么?再说了,两人如今也有了传承,别说隐身,更厉害的法术也会一些。这小道士也太看不起人了。
余生见两鬼点头,于是就要收回两张,结果一只手伸过来将两张符箓全抢走了:“你们不要我要,拿都拿出来了,不用浪费。”
余生看向郭千年:“施主,你不是有底线,不去么?”
“我的底线是盯着你们,防止你们犯错误。多出来的这张就当劳务费了啊……”郭千年厚着脸皮将多出来那张贪墨了。
余生也不在意,那玩意不值钱,他随手可以写很多。
既然约定了一起过去一探究竟,大家也不废话,立刻隐身追了上去。
远远的还能看到李寡妇打着李自立,李自立大哭着往家走。
两人所过之处,村民们无不侧目,悄然议论着什么。
显然村里人对于李寡妇这种带孩子的方式也看的不舒服,尤其是一些年轻人,他们本就不喜欢李寡妇,如今看到这一幕,更是在后面低声骂了起来。
“李寡妇,李寡妇,我看是黑寡妇!这下手也太黑了。”
“哪有这么当妈的。”
“人不是这么做的。”
“不能给孩子幸福的生活,生什么孩子。”
“难怪是寡妇,这性格,活该守寡。”
“人再坏也得有个度吧?”
……
这些话,全都落在了隐身的几个人耳朵里,既然没说什么,而是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回家后,李寡妇呵斥李自立去收拾屋子,然后给她做饭。
蒋薇道:“哪有这样的啊?李自立那脑子收拾屋子都很勉强了,还做饭?”
“不是吧?一个傻子都这么用啊?难怪会成为寡夫。我要是有了男人,我一定对他可好了……”芸香嘀咕道。
余生抬手一人给了一个暴栗,疼的两女捂着脑袋泪眼汪汪。
余生道:“大师兄说过,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光看一个点就去评价一个人是很不负责任的。既然来了,就安静的看,了解透彻了,再说!”
两女不敢多言,只是彼此好奇,貌似这两天的道长和平时不太一样了。除了不吃顿外,他似乎睿智了一些……
郭千年则对余生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这话我爱听。”
余生给几人都设置了静音结界,他们说话,其他人听不到,这才没引起李月和李自立的注意。
李寡妇也没闲着,她就拿着一根鸡毛掸子盯着李自立。
“啪!”
一鸡毛掸子抽过去:“水杯不是放这里的,这里很容易被刮到地上,放到桌子里面去!”
李自立被打的身子一颤,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杯子放到桌子里面。
然后又去扫地。
“啪!”
一鸡毛掸子抽过去,李自立原地起跳。
李寡妇怒道:“让你扫地,不是让你拉屎!扫一路,洒一路,你黑熊掰玉米呢?”
李自立捂着屁股,回头继续扫。
“啪!”
“手,点火的时候离灶台远点,你手不要了么?”李寡夫又是一鸡毛掸子。
李自立则可怜巴巴的揉着那只被抽红了的手,然后再次小心翼翼的去点火。
“就不能买个自动点火的么?这个煤气灶都比我年龄大了吧?”蒋薇嘀咕道。
郭千年白了她一眼:“你给钱么?”
蒋薇哑然……
啪!
“点火,不开煤气阀,你怎么能点的着?”李国富再次咆哮。
啪!
“先放油!”
“啪,盐放多了,你要咸死我么?”
啪!
“洗碗用盆,不要一直放水,水很贵的!”
啪!
“上传前,先洗脸,洗脚!”
……
一声声呵斥下,天逐渐黑了,电视关闭,手机熄灭,灯灭了,那吼了一天如同厉鬼一般的声音和鸡毛掸子啪啪啪的声音,以及李自立时不时哭两声的声音也终于随之消失,全世界也静了下来。
“哎,这日子,生不如死啊。”蒋薇叹息。
芸香看向余生:“上仙,你也看到了,这一家子就这样啊。这李寡夫是真寡夫啊……太狠了。”
郭千年想帮李寡妇说几句,结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帮李寡妇说好话了。
“走吧,他们都睡了。李自立都打呼噜了……”蒋薇道。
郭千年点头,也准备离去。
余生想了一会,正要跟着一起走,咔的一声脆响,房间里亮起了朦朦的光。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李寡妇坐了起来,拿起一个小手电筒照着熟睡中的李自立。昏暗的光中,李寡妇的脸阴晴不定……
蒋薇顿时紧张道:“她不会要学朵儿妈吧?”
母亲那种畜牲的蒋薇,下意识的想到了这些。
芸香也知道朵儿的事儿,一听这话,也紧张了起来,下意识的就掏出了锁魂勾。
余生却抬手制止了两人:“别乱来,她和那个人不一样。”
余生虽然经历的少,能调动的记忆也少,但是他始终记得大师兄说过的话,眼睛是一个人内心的窗户。别人在看李月脸上的光线变化,他却在看李月的眼睛,那眼神深处没有任何杀意,有的只是悔恨、痛苦、无奈、心疼、以及深深的自责。
他不相信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会是恶人。
下一刻,李寡妇动了,她小心翼翼的拉开李自立身上的被子,然后轻轻的抚摸着那一道道伤痕,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滴落,她在心疼。
“打的时候那么狠,现在心疼……装的吧?”芸香嘀咕道。
蒋薇道:“也没外人,她装给谁看啊?应该是真情流露,毕竟是自己亲儿子。”
郭千年皱眉道:“既然舍不得,还下那么大力气,这女人……哎……就不能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