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则望着靖国公劝说自个儿外孙女同虞忻语赔礼道歉,情不自禁的便回想起她那仍然伴着青灯古佛的女儿。
“自家的外孙女,何必对一个察言观色且来历不清不楚的人赔礼道歉?”
虞忻语已是见怪不怪。
“老夫人,夏家流传百年,战功赫赫,什么时候计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竟敢教她如何做事?
话音刚落,老夫人即刻站起身来,只因谢府从未有人敢公然违抗她的话。
“区区一个武夫之女,也配随意评论我夏家做派?”
虞忻语灵活避开老夫人盛怒之下举起的拐杖。
毕竟这里是靖国公府,无论老夫人怎么愤怒也不可能当着众人面对她动手,临了只能被气到浑身发抖。
虞忻语:“忻语不敢。”
玉琉璃挡着虞忻语,以免她在长辈面前大放厥词:“囡囡她性子冲动,说话不顺耳,望老夫人高抬贵手,不要和小辈一般见识。”
眼看老夫人气到脸色发白,且大口大口地喘粗气,虞忻语这才有几分罢休。
她不能害得夏太傅的母亲被活活气死了。
最宠爱夏靖淮的外祖母。
虞忻语放缓了口吻:“今日多有得罪老夫人。”
虞忻语口吻放缓了,夏家老祖宗的脸色看着也比之前好很多。
然而虞忻语紧接着便道:“我娘亲曾经有过一模一样的手镯,怎么在我的印象里,手镯乃是夏家老祖宗赐予给娘亲的?”
虞忻语取出那块鲜红的手镯。
靖国公一眼便认出这正是玉琉璃日夜佩戴在身上的。
无论如何,仅凭一个跟随妾室改嫁过来的孩子,根本不足以撼动苏毓的地位。
夏老夫人:“我何需去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然而手镯真的是夏老夫人赐予的。
很多年以前,老夫人便知晓亲生女儿走错路,留下的孩子们又不能送到外祖父家养着,索性假装和玉琉璃和解,寄希望于她将孩子们视如己出。
从前三个孩子姑且算过得不错,夏老夫人也就没打算插手去管苏家的事儿。
虞忻语蓦然松开手,血红的手镯顷刻间砸在地上,碎片往四周飞散开来,内里竟藏着同样血红的粉末。
倘若手镯被拿走,理所当然的就会销声匿迹。
现如今整件事摆在众人面前,看谁还能逃得了。
老夫人显然大吃一惊,内里竟和虞忻语说的一模一样藏了粉末。
嬷嬷弯腰捡起手镯,从中摸索出一个长年的断缺口,仔细看时便能猜到应是从这里将粉末藏进去,随即又紧紧闭合上的。
靖国公十分心疼玉琉璃,这般是真的生气了,阴沉着脸:“这件事望老夫人给个说法。”
夏老夫人被怼到哑口无言,只能是一语不发,随即示意嬷嬷赶快把东西拿走。
处在风口浪尖的玉琉璃反倒一会儿劝虞忻语一会儿劝靖国公。
“靖国公,这件事何必争个一清二楚?”
虞忻语听玉琉璃的口吻,估摸她早已清楚内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但却保持沉默,同时随身戴着。
足以证明她根本不想要生下靖国公的子嗣。
夏老夫人:“你休要胡说八道。”
尽管夏老夫人是清白的,但夏老夫人也已经猜出七八分来。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祖母,孙儿刚想问怎的归来时未曾看到您,只怪您先一步到靖国公府了。”
夏靖淮身披一袭红衣,在银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老夫人晓得是夏靖淮过来了,瞧一眼虞忻语,便能猜到孙儿是为谁而来的,唯恐他刁难虞忻语。
儿大不中留。
更何况她只是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