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忻语和玉琉璃进入院内,正前方的客厅是锦国公主正带着孩子们读书写字。
锦国公主面色上也不曾有沧桑的痕迹,与皇宫享尽荣华富贵娇生惯养的公主不同,没有华丽金贵的服饰,一袭便衣头发束起,同孩子们在一块,一片祥和。
此时正教孩子们认字,“军,将军的军,与前几日教你们的君不同,君是天子,军是臣子。”
小家伙们似懂非懂,学得认真,声音连绵起伏,“军~”
教完她未曾抬头,知道玉琉璃一行人已经来了好一会了,“多年未见,性子倒比从前更加沉稳了。”
玉琉璃方才不忍心打破祥和美好的画面,“公主也一样。”
再见面,从前的旧怨已经随着时间烟消云散了,与其说是旧日情敌再会,不如说多年老友叙旧。
锦国公主放下毛笔,抬眼瞧着玉琉璃的面庞,嘴上揶揄,“这么多年,你这副模样倒是未变,和忻语站在一处,不知道地以为姐妹二人呢。”
这话倒不是她恭维作假,玉琉璃淡笑,“公主说笑了,我也未曾见到有皱纹爬到公主的脸上不是?”
楚国公主似是舒心,笑容更甚,目光移至虞忻语,点点头,“如果是男儿身,忻语定和将军一模一样,眉眼间一看便知,倒是气度与你如出一辙,打娘胎里惯会投,净将你和将军的长处随了去。”
“你可是不知,莫说眉眼,性子也与将军相差无几,不过是女儿家,从小对她耳提面命,姑娘家当沉稳柔和,这才落得今日举止得体些。”
锦国公主笑着起身,招呼玉琉璃坐过来,“我正教孩子们习字,你来教些。”
玉琉璃喜欢孩子喜欢的紧,坐在孩子们的中间,抱起其中最小的坐在膝上逗弄,“怎的孩子这么小就来习字了?”
青玲在一旁答道,“这孩子名宝儿,与一般大的孩子不同,说话更早,喜欢读书得很。”
玉琉璃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儿,红扑扑的像熟透了的苹果,“若是囡囡也为我生个外孙,我怕是高兴坏了。”
话虽如此,她却从未逼着虞忻语做过什么,近日囡囡逼着自己吃药,她也不是老糊涂,心中自然有数,若是真能抱上囡囡的孩子,她定是知足的。
不日亲眼瞧着囡囡成了亲,有了依靠,她也能放心地和将军到一处去。
锦国公主不紧不慢地问了虞忻语一些家常话儿,左右不过是芳龄几许,学业如何,可曾有心上人,她礼貌地一一回应。
“可会下棋?”
虞忻语点点头,她的棋艺不精,却是出自苏祈之手。
在这偌大的京城,若是苏祈称他的棋艺第二,便无人敢自居第一,不过虞忻语和他学的日子不久,堪堪习得点皮毛,她承认下棋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得心应手的事,也怪不得苏祈不喜欢她。
“会些,一点。”不过,即便如此,师傅是苏祈这样的下棋高手,她对上普通人,打个走来有回还是不在话下的。
到底是师出京城棋艺第一人,几番回合下来,锦国公主倒是有几分诧异,将军和玉琉璃两个人在棋艺上并不精通,生得如此一女,却有几分道行。
“忻语棋术与谁习得,可要叫我与你认真了。”
锦国公主早年间是个英姿飒爽的,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不愿身居宅院内整日看女人你争我斗,直到近几年闲下来,修身养性,这才通的一手好棋艺。
虞忻语不接此话,另辟话题,“公主宽心,您心挂之人已然回去,近日我整日窝在院内,不方便告知公主,望公主莫怪罪。”
她虽没问,心里也总是挂念着,如今虞忻语主动说与她听,倒是叫她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思绪正飘散,虞忻语手执一子落在盘上,正吃她一子。
“公主,怎的我棋艺不够精湛,便轻视了我,如此不专心?”
“嘿,倒是让你钻了空子。”
虞忻语笑道,紧接着又吃了锦国公主一子,“公主有意承让,忻语怎敢不从?”
这句倒是有几许揶揄的口气,惹得锦国公主连连轻笑,“哦?是吗?”
说罢,手起棋落,将虞忻语的棋吃干抹净,如此,成败已定。
刚刚回过神来发现被吃,才认真起来,布局引诱敌方深入,再一举拿下。
“献丑了,公主的棋艺如此之高,忻语佩服。”
她输得不冤,要说这长安城内能与锦国公主一较高下的,便就是苏祈了,她细细回味刚刚的对局,许是苏祈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