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雪球,里面赫然是一枚印章,这印章她最是要求,正是威武侯用来发号施令的,再加上她手上的那枚翡翠哨子,调动沈家将士的信物一个不落地到了她手上。
不知楚王其中之意,思索片刻,那厨娘曾私藏虎符,这是……要谋反!
想法过于震撼,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踩空了台阶,幸得流星扶住,玉琉璃出来便看到这一幕。
“你这孩子,在想什么竟如此出神,险些摔倒。”
流星急忙给自家主子打圆场,“夫人莫要怪罪姑娘,原是我没尽心,这台阶滑得很,忘了提醒姑娘了。”
玉琉璃伸手轻轻点了她的脑门,“惯会护着她,我瞧着真切,如此雪天走路也不小心着些。”
青玲将孩子们送进屋去,“姑娘仔细着点,早上刚除了冰,这会倒是又结一层,待会我铲了去。”
“母亲莫急,天愈发冷了,快些回屋。”
虞忻语搀着玉琉璃,微微侧头看向地面,冰面瞅着奇怪,不像是雪化了又结冰,倒像谁故意泼了水,不过这慈幼院除了她们就是些孩子和嬷嬷,谁会闲来无事泼如此多的水在这里?
半晌,花颐坊的柳如烟来拜访。
她是坊里的花魁,一袭红衣,半裹酥胸,走起路来,摇曳生姿风情万种,叫人好生荡漾。
这般冷的天,她只披了一件薄纱,虽浓妆艳抹却不艳俗,唇红齿白,笑起来能勾得人丢了魂儿。
“哎哟县主,瞧我这个记性,忘了这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原是我随手泼的,险些伤了县主,可有大碍?”
“无妨,是我心思不在这上。”
“幸好无事,若是县主有个三长两短,岂是我能担负得起的?”
虞忻语微微冷笑,面色不变,“只是我受了伤倒也无妨,旁的孩子若是伤到,才是最要紧的。”
回去的路上乘了马车,刚刚差点滑下台阶让玉琉璃心惊,她最紧张囡囡的身子,便早早叫人准备着。
“方才那姑娘是谁?”
“柳如烟。”她没有做多解释,玉琉璃也不曾问。
“我瞧着她倒是有些眼熟。”
“女儿也这样觉得,甚是熟悉。”
玉琉璃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拉起虞忻语的手,小心地摩挲,“半月后,你便要出嫁了,大人待你真心,我心安得很,以后沈府你不用再操心,母亲都替你管着。”
“母亲为何不回国公府?”
玉琉璃:“这里才是我的家,你且放心,不用惦念母亲。”
半个月过得飞快,年后沈府被踏破了门槛,皆是来送贺岁礼的,不过不是什么达官贵人,而是沈将军从前的旧部抑或是老友,虞忻语一一回了礼。
临嫁前一晚,玉琉璃一整天都在陪着她,她还未出嫁,母亲就思女心切了。
玉琉璃内心五味杂陈,自己的女儿一路走来多不容易她看在眼里,现在能有依靠,她高兴才是,女子嫁人再正常不过,只是难掩心中不舍。
这晚,她陪同虞忻语同睡一塌,或是说着囡囡儿时的趣事儿,或是叮嘱她日后照顾好自己,千言万语,不过都是她做母亲的心。
第二天一大早,虞忻语便梳妆打扮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倒是有些晃神。
旋舞为她穿嫁衣,“大人真是有心,这嫁衣精挑细选下择最得姑娘心仪又漂亮的。”
凤冠霞帔,以金丝绣成,缀以珍珠玛瑙,显得异常珍贵,如同艺术品般细腻精致。
她抚摸着嫁衣上的点缀,近日来夏靖淮倒是没再来过,守了礼数,只是他何时这样恪守礼节过?
“姑娘怎的出神了,可是在想大人?”
她嗔怪,“休要胡说,何曾想他了?”
旋舞古灵精怪,满脸笑容,她家姑娘开心她自然也开心,“好好好,不曾,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