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首辅:“淮儿还有公事,耽误不得,这会已经出去有些时辰了。”
“不像话!怎的就差这一会子了?”
除却知情人,夏家其他的人面面相觑,心下奇怪。
都知道夏靖淮一心求娶这虞忻语,如今媳妇娶进门,重要时刻竟是不在家中,何等公事能叫他扔了新妇出门去?
年后,积雪逐渐融化,院内早晚被清理干净,倒是屋檐上稀里哗啦落着水滴。
两个姑娘走上前来为虞忻语递茶,她瞧着这两个姑娘不似寻常丫鬟,个顶个的水灵儿,面容姣好衣着精致,想来是准备给夏靖淮做通房的。
夏首辅也知自家母亲脾气秉性,既是发了火,自然是要差人叫夏靖淮回来,“托话去叶榆城寺给九公子。”
管家得了令急忙去办,她微动身子,站了许久,加上昨日折腾得厉害,这会已经有些乏了。
只是她心中明了,自进夏家起,便不会常有安生日子,今日情景她早有所料,不会轻易过了,她且见招拆招就是。
老夫人一个神色,伺候她敬茶的一个姑娘心领神会,福身退去,随即又带了人进来。
“下官太医院院使,参见大人。”
夏首辅不参与宅斗之事,左右不过是母亲愿意,倒也无妨。
给了院使一个眼神,后者微微一颤,“县主,可否将手伸出来,下官为您诊个平安脉。”
夏夫人上前制止,不能让儿媳未有身孕的事被揭穿,“且慢,婆母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在这大堂内医诊?”
“身为祖母,为孙子媳诊个脉有何不妥?”
自是不妥,这赵院使乃是老祖宗的娘家人。
夏夫人挡在虞忻语的身前未动,惹得老夫人发了火,“你这是要违背我的命令了?”
老夫人瞧着夏夫人抗拒的模样,更加不喜欢,怒言,“你可别忘了,这新媳是怎么入了家门的?”
要说虞忻语能嫁入夏家,自当是夏靖淮用尽了招数,莫说受尽家法,就连祠堂都跪了好几日,最后明里暗里告诉她们,若是不娶虞忻语便不再回夏家,这才让老祖宗和夏首辅松了口。
只是这老夫人虽是允了这门亲事,看虞忻语却不曾顺眼,既是凭借着子孙进门,她便要好好探探虚实。
夏夫人心紧,她自是知晓事情,老祖宗这番作为任谁都心知肚明,欲张口回绝,被虞忻语按住了手,安抚性地点点头,“母亲不必挂念,现下身子好了些,让院使诊上一脉,也落个心安。”
老祖宗见她已经松口,迫不及待,“赵院使。”
虞忻语伸出手,“有劳了。”
赵院使覆一张手帕在她的手上,一手捋顺胡须,一手感受脉象,半晌,微微蹙眉,心下有些奇怪,“烦请县主换一只手。”
莫说大堂中的其他人,偏是老夫人和夏首辅也有三分疑惑,赵院使的医术她们自是知晓的,如今诊一个喜脉却如此之久。
老祖宗有些不耐烦,到底是何脉?
赵院使收回手帕,向前方作揖,“下官……”
“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虞忻语轻声道。
得了首辅的眼神应允,这才娓娓道来,只是声音有些颤抖,“回首辅大人,县主身子虚弱,煞有滑胎的迹象,定要好好调养身子,更仔细些,如若不然,不滑胎日后生产也凶多吉少。”
坐落在一旁的夏嫣神色不安,眼神定定地落在虞忻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