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虞忻语并未抱有期许,就连夏贵妃和楚王都别无他法,纵然她有几分本事,却也不是通天。
“此事因何事起,便要因何事落,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定会让真相水落石出,呈于世人与皇上眼前,只是,还需上些时日,望长公主能帮我暂时压下势头,给我一些时日。”
长公主眼眸微眯,“几成把握?”
虞忻语迎上她打量的目光,“破釜沉舟,绝地求生。”
长公主思量片刻,侧头注目夫君的牌位,方才开口,“吩咐下去,即日起封锁一切蜀地寄往京城的信件,仔细排查不得马虎,此外命人严加把控城门,凡事来自蜀地以及与这件事相关的人,不许进京。”
嬷嬷面露担心,“公主,此番动作,恐首辅那里起了疑心,若是定了公主莫须有的罪名,怕是……”
长公主摆摆手,虞忻语忙道,“嬷嬷不必担心,此事夏靖淮卷入其中,纵使父亲万般多疑,为了儿子也不会为难,虎毒不食子。”
此话掺了假,夏靖淮虽是府中最疼爱的公子,但若是犯了意图谋反的罪,他也会六亲不认,处了夏靖淮,却绝非现在。
“长公主无需担忧,或许,首辅还会帮助我们。”
长公主心下些许不安,大拇指用力的转动佛珠,哗哗作响。
“我且允你半个月,已然是极限,半月后无论如何这些都会到皇帝眼前,若那时你还未成功,本公主也保不住你,后果自负。”
虞忻语起身福礼,“半月足够,多谢长公主。”
告别长公主,天色渐浓,夕阳落了去,虽已过年后,还是冷意十足,嬷嬷将她送到院门,为她披了件貂裘。
“县主身子重,天高地冻,格外小心才是。”
“多谢嬷嬷,出了门便是马车,便不甚在意。”
“长公主自是疼爱外孙的,对孙媳亦是如此,事关重大公主能做的便只有这些了。”
“我是知晓的,天色不早了,回去还要到母亲跟前伺候一遭。”说罢,转身离开了。
嬷嬷回去禀了长公主,“县主已然回去了,老奴瞧着县主颇有公主当年的风范呢。”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叹气道,“这些年驸马爷早早去了,不再公主身边,当真是苦了公主了。”
长公主思绪飘然,才道,“若她真能作为一番,替淮儿解了此劫,不枉淮儿一心求娶,对她疼爱有加。”
“人各有命数,九公子生来便是个不同凡响的,身后又有县主这样有能力的帮衬,此番定能逢凶化吉,公主不必再担心了。”
“不过老奴心中倒是觉得,县主与小公子的情谊犹如当初的您和驸马爷,真真是情投意合心有灵犀。”
长公主再未言语。
这会已然快到了宵禁的时候,今日的巡查队伍多了几队,城门内外更是安加士兵严防把守。
“前方何人?”为首的两个士兵瞧见不远处一对奴仆正打量这边,以她们的敏锐,自是要盘查过问。
虞忻语未动,收敛了神色。
首领上前,语气不善的警告她,“宵禁时间已到,城门关闭,不得通行,还不速速回去?”
虞忻语勾起一抹淡笑,一副良家温柔女子做派,“大人莫怪,才吃了晚膳有些撑,出来散散步消消食,不留神便到了此处,这便回去。”
其中一个首领许临认出了她,一把兵刀置在虞忻语身前,“夏家九公子的少夫人,你为何在此处?”
虞忻语围猎出尽风头,一回京便嫁与夏家的公子,皆笑她空有一身名头如何,终究是女人,莫不过于嫁与男人三从四德相夫教子。
这些不过是京城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闲话儿,但他许临可不这么认为,若不是为了逃了蜀地的罪名,怎得如此迫不及待嫁人作妇?
虞忻语耐心重复,“大人莫不是没听清方才我说的,对京城的路不甚熟悉,走错了地方。”
许临冷笑,“这话骗骗旁人也罢,当真以为我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