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了商贩一袋碎银,“这些糖葫芦我买了,你且回去吧。”
商贩感激涕零,“多谢姑娘,你真是个大好人啊,原以为今天没了收入是要饿肚子苦了家里那看不见的儿子了。”
“待他眼睛治好,我定带他一同去贵人处拜谢!”
虞忻语方才注意力在夏嫣的背影上,回过神来只听见他说后半句,上前一步,“敢问您家儿子生的是什么病?我家丫鬟会些医术,可否帮您看看?”
商贩摇头,甚是沮丧,“唉,多谢姑娘的好意了,他患的是眼疾,现在已经看不见了,如今全靠抓药吊着,我也知道没有治好的可能,左右不过是怕他寻了短见。”
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不能再失去。
“我看您腰间还挂着桃酥的口袋,这也是您的营生吗?”
“这是我儿子在家闲来无事做的,卖不得,我出来卖糖葫芦常常忘了时辰吃饭,用来充饥的。”
旋舞记得,“我幼时你常来我父亲的药铺抓药,我见过他,那时他不过丁点大,三岁左右的样子,不过彼时他仅仅是眼球泛白,如今已经这么严重了?”
商贩打量了旋舞一番,想起来了,“我记得了,那大夫有一对双生女,只是……”
后半句他没有再说,而是继续说起儿子的眼睛,“是被刀剑所伤,没有医好的可能。”他顿了顿,叹气道,“左右不是我亲生的,原是那苦命人,我瞧着与我儿子年纪相仿,心下不忍,便收留了他。”
小贩身上带的这桃酥,与外面卖的不同,桃酥生脆易掉渣,做不得花里胡哨的样子,他身上的却是兔子模样,上面撒了一层糖霜。
小贩察觉到了虞忻语的目光,将桃酥摘下,“姑娘可是喜欢?您若是不嫌弃,这便送予您了。”
虞忻语没有客气,抬手接过,“多谢了。”
小贩双手捧起钱袋,“多谢二位姑娘的银两,日后定登门道谢。”
虞忻语把玩着桃酥,长安城中从未有桃酥上撒糖霜的铺子,她倒是在蜀地见过,不过仅凭这一点就认定商贩带回来的儿子是蜀地人却也有些牵强。
“旋舞,我瞧着那老人家实在可怜,你与他也算是旧相识,去瞧瞧他儿子是否还有的治,回来记得告知于我。”
旋舞有些不放心,“姑娘要一个人回去吗?”
“你且放心去便是,若我再不回去,母亲该着急了。”
想必母亲一醒来,陈叔就将她昨夜归家之事告诉了母亲,她一大早就出了门,母亲寻不到她定会心急。
闹市中都是买卖菜肉的人,回家的路上穿过热闹的街道便有些冷清了,这会还尚早,太阳刚刚露出全貌,阳光照过,却不灼热。
虞家对面的小院盯着这里看有些时日了,想来昨日她突然回来也被知晓了,这会儿怕是已经派人跟着了。
一个行色匆匆的夫人与虞忻语擦肩而过,脸上略显惊慌,手上捂着钱袋,许是来得不干净,即便街道没什么人她也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发现了去。
虞忻语瞧着眼熟,像是夏家的嬷嬷,却未着夏家的奴仆衣服,而是平民百姓所穿。
虞信心微微皱眉,她记忆力向来不错,这嬷嬷是三房夏曲跟前的,她瞧着那方向,是慈幼院那条街。
回了府上,陈叔得了玉琉璃的命令在大门口等候好一阵子了,“姑娘,一大早夫人便去了你那院儿,没见到你人便让我来此处迎你了,夏家大房夫人方才也来了。”
虞忻语一进大堂,两位母亲正坐在上方闲谈,一一行礼。
“母亲。”
“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