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姑娘们最会看人下菜碟,瞧着虞忻语身后连个家丁都没有,鼓足了气势,“这位夫人,就算是青楼也没硬闯的道理,倒不如您跟我们说说,您的夫婿叫什么,我们去给您通报,不然打扰了公子休息,我们可担当不起。”
虞忻语不拐弯抹角,“那个婆子现在在何处?”
她眼见,姑娘身上的钱袋正是早上她撞见的三房嬷嬷怀里抱着的。
姑娘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说话支支吾吾,“她来时,说的是来寻自家公子的。”
“那是我家的嬷嬷,不然我怎么认得。”
其中一个姑娘反驳,“颜公子从未娶妻,怎的就是你家的嬷嬷了?”
话落间,楼上下来一位风情万种的女人,一袭红衣好不妖娆,正是柳如烟。
她步伐摇曳生姿,一步一勾魂,轻轻抹了两下发髻,从上而下地看着虞忻语,“我当是谁,这不是县主吗?哪阵风给您出来了,还没祝贺县主新婚大喜,怎的有空到我这里来?”
见虞忻语不语,她捂住嘴巴轻笑,“县主,小公子可未在此处。”
虞忻语神色如常应付自如,“柳坊主,你自是知晓我身份,那便知道我前来所为是谁。”
柳如烟一步一步走下楼来,停到虞忻语的面前,笑容里藏着妩媚与算计,“县主此话差异,我们这花楼做的何等生意县主心知肚明,若是夫人寻夫婿上门来,我自然是要让路的,可如今,县主的服务亦不在此,奴家实在行不得这个方便啊。”
“我今日前来,所为夏姑娘。”
柳如烟嗤笑,似乎是听了不得了的笑话,“那县主又是什么理由来寻夏姑娘,左右您也只是她的弟媳。”
虞忻语镇定自若,“夏家如今是我掌家,今日之事由我出面解决自当好说,若是让双方长辈知晓了去,莫说柳如烟姑娘你,就是这楼保不保得住尚且未知,柳姑娘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我还要当心我虞家的行当呢。”
柳如烟瞧着虞忻语身后的流星,略微有了几分印象,听了她的话,微微福身,“听闻这行当易了主,现下由着东家身边的姑娘打理,今日也算见得庐山真面目了,是奴家不知礼数了,还请东家见谅。”
柳如烟使了个眼色,姑娘们纷纷让了路。
她带着虞忻语上楼,简单说了情况,“我昨日不在,今日回来才得知此事,已然酿下大祸,奴家心下想着八姑娘日后是颜公子的小姨,这事遮遮掩掩便能过去,不曾想还是被有心人传到了您的耳朵里。”
顿了顿,又道,“您知道的,京城里权贵们关系错综复杂,如今又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话落,来到了房门前,打开房门里面的镟旎之味儿还未完全散去,虞忻语拿起帕子捂住了鼻子。
颜鸿鸣尚且在床上,许是劳累,这会还没醒过来。
柳如烟解释,“县主,估摸着药量下得猛了些,伤了身子。”
虞忻语气中有警告的意味,“柳姑娘可知道,这是尚书唯一的儿子?”
言外之意,若是颜鸿鸣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保不住柳如烟这个脑袋。
柳如烟在花楼多年,脾气也是个硬的,“县主此言差矣,药并非我所下,与我有何干系?”
她说得轻松,只言片语便将自己的罪名摘了去,“倒是您,现身为夏家的少夫人,又得了掌事的权力,如今出了此等大事,有您操劳的。”
虞忻语望着一旁榻上的夏嫣,人还尚且未回过神来,她之所以匆匆忙忙策马而来,是收到了颜鸿鸣的信件,信上说自己身受重伤,心急之下这才前来查看。
哪知信件并非颜鸿鸣所写,她一进来便被打晕不省人事,待醒来之时便为时已晚。
她自小与颜鸿鸣一同长大,所说没有感情定是假,不然也不会听到他受伤就匆匆赶过来,只是他已经有了婚约,又是自己的姐姐。
夏嫣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着,眸子不清地望着虞忻语,“消息这般快,已经传出去了?”
虞忻语无意安慰她,坦言道,“并非,这事是我偶然才得知,外面还未泄漏半分,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