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姑娘的视线,流星也注意到了,她性子直,便要过去瞧个明白,“姑娘,我去看看?”
虞忻语制止住她,还未看清人影,若是流星贸然过去怕是会惊动二人,“不要打草惊蛇。”
她看着人影,瞧不真切面目,但是看得出来是个年轻的姑娘家,穿着的粉色袄子,身上却是家中一等丫鬟的装扮。
而这名女子正被一个衣着雍容华贵的男子抱在怀中,那男子一看便是高门显赫。
她眼睛微眯,看着那消瘦的身形,很是熟悉,倒是让她想起来一个人。
东宫太子。
着实是距离过远,看不清两人的面目,不可如此断定,更何况太子怎么会跑来夏家,还与一个穿着侍女衣裳的女子抱在一起呢?
将心中的想法压下,说不定是家中哪个兄长,毕竟家里的人她都还未一一见过。
一不留神,那二人已经不见了,虞忻语心存疑惑的回了住处,今夜,她准备歇在夏家。
夏靖淮这小院沈虞忻语并不觉陌生,院中上上下下都是他刻意寻了虞忻语的爱好,一一打点摆设而成的。
大到院里种的花花草草,小到书摆放的位置,都是按照虞忻语的习惯而来。
这会虽是逐渐开了春,到了夜里还是很冷,流星烧了炭盆子,银炭烧了两块,静荷才回来。
静荷要蹲不蹲的朝着沈笑语福了福身,态度敷衍得很。
流星怎能容得姑娘被这般轻视了去,呵斥道:“站住!你这是给少夫人行李?夏家教养你这么久,连给主子行李都没学会吗?还是你自命不凡,真把自己当通房看了?如今你还未得九少爷青睐,就摆上妾室的谱儿了?”
流星一通质问,气势好生威风。
静荷被她训斥的不好说话。
见她这般模样,流星,“你若不会行礼,我教你。”
流星虽然没有静荷高,但她总归是过过苦日子的人,曾做力气活养活自己,一把抓住静荷的手将她束缚住,静荷挣扎了几番,不能动弹。
她将静荷用力摁在了地上,恭敬的行了个大礼。
眼见敲打了,虞忻语挥了挥手,让流星松开,“方才去哪了,既为二等丫鬟,为何不在院中等着主子回来伺候?”
静荷也是个不服气的,“九公子还未归家,我们待在这伺候谁?老祖宗只让我们伺候九公子,可没提到过旁人!”
“哦?”虞忻语饶有兴趣,“我没记错的话,你早早就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一直到现在将将回来,去了何处?”
静荷被戳穿,眼神闪躲道:“莫要血口喷人,我就在这院子内,不过是少夫人未曾看见我罢了。”
流星眸子严肃,她从未见过撒谎如此顺嘴之人,“你真当我家姑娘是个好欺瞒的?”
静荷想要起身,又被流星按了下去。
虞忻语瞧着静荷袖子的一点银色,眸子微眯,声音冷淡,“躲在哪处烧炭?”
静荷对身材引以为傲,最是喜爱展示她那窈窕的身姿,所以素日里穿的,都比一般人要少许多,自然也是怕冷的。
自恃命比天高,以为做九少爷妾室是老祖宗的命令,板上钉钉的事,所以成了矫情的侍女,怕冷又怕普通的木炭熏人,便偷了主子的吃用。
流星按着她的手未动,让她老实点,“这银炭,只有家中正儿八经的主子才能用,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用?”
静荷被拆穿,心里有鬼底气不足,连忙摇头,“我没有,没有……”
虞忻语拨弄着指甲,微微抬头,“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规矩,家中虽我掌事,我却也刚刚进门,我不轻易罚你,将管事的请来。”
流星转身正准备出门,便被静荷抱住了脚踝。
话却是对虞忻语说的,“少夫人不可啊!我自认做事有违规矩,但这事若是传出去,会被以德行有亏的罪名赶出去,不能留在公子院里,甚至不能留在夏府了。”
通房丫鬟被赶出去,向来没什么好下场。
她见虞忻语不为所动,跪趴着来到了虞忻语跟前,哭着请求,“少夫人,我知错了,只要少夫人不说,我保证,日后必定处处恭敬夫人,不会逾矩。”
一个侍女的行踪她是不在意的,烧那点子银炭她更是不想追究,如此一来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亭子里的人是不是她罢了。
不过如此看来,静荷并不是那个侍女。
虞忻语撑着脑袋在桌上,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桌面,看着静荷哭了好一会。
静荷哭了好一会,见虞忻语没什么动静,便偷偷的看了虞忻语一眼,想着她什么时候会心软,从前无论是在哪,凭借着容貌哭上一哭便相安无事了。
但虞忻语并不吃这一套,品行不端的人,是不能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