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流星没有回应。
虞忻语不强迫她,只道,“我还是如从前那般,向你许诺的,不论是看上了谁家的公子,我都会给你风光出嫁。”
即便是霍安秦,虞忻语也是许的,只当主仆缘尽。
比起来愤怒,更加令人不安的,是如常的冷静。
流星停下了追逐虞忻语的脚步,看着虞忻语和苏佑走远的背影,又扭头去看了一眼,立在原地的霍安秦。
若非唐院正牵连进了后宫的纷争中,她如今也是官宦人家的姑娘。
她原名周沁媛,妹妹周沁娟。
与琴书王同出一个周,追到曾祖本是一脉,本是配得上的!
两人走远,苏佑这才提醒,“你那侍女未曾跟上
虞忻语:“每人都有她的选择,不可强求。”
虞忻语辞别了苏佑,又与旋舞会合,回到了夏家,都在思索一事。
谁先她一步,将锦王带走了?
不知此人,是敌是友。
“姑娘什么事,这般愁眉苦脸的?”
旋舞给虞忻语,准备好了药浴的热水。
虞忻语早已经换掉,那一身农妇的衣裳,可还是觉得有奇怪的味道。
看着与流星一样的脸,虞忻语摇摇头,道,“无碍,不过是与长公主约定的日期,又过了一日。有些隐隐不安罢了。”
月色昏昏沉沉,明月星稀。
虞忻语洗了发,又没在水中。
数着时间,今天是与长公主约定的第二日,也是新婚的第二日。
明日虞忻语该回家省亲了,夏靖淮不在,虞家的长辈也不过是玉琉璃,虞忻语可以不回去的。
只见一只大手,拿起来虞忻语的衣裳,递到了跟前。
早前还不在家中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来了。
月光撒在他的身上,薄薄的一层光圈,看起来像是梦境一般。
夏靖淮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头发高高束起,看起来干净利落。
虞忻语一时,竟分不清,这一幕是前世还是今生。
其实夏靖淮很少穿黑色,平常时候,不是穿蓝色,便是穿的红色。
长安城的男子,也只有他能撑得起,那般明艳的颜色。
他总说黑色显得老气。
前世穿得多,也不过是锦衣卫总旗那身飞鱼服,后来升了千户后,这官服自然也变了色。
“见到我,你倒是半点不吃惊。”
夏靖淮的声音传到耳中时,虞忻语才确定,眼前的是真人,而非她的幻想。
虞忻语豁然一笑,他回来了。
回了神,虞忻语趴在浴桶边,“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是闯进小娘子家中的歹徒,娘子莫要叫唤了旁人来?”
虞忻语拿他无奈,“是我家夫君,并非歹人。”
夏靖淮恼她,“今日还与别人假扮夫妻,原来还知道,你有一个喝了合衾酒,拜了堂的亲夫君?”
说着,夏靖淮便解开了腰带。
虞忻语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也是换了衣裳也藏不住的。
虞忻语:“你是今日那个跛脚的男人?”
被认出来,这倒是令夏靖淮意外,毕竟守城的官吏,和夏家从小陪着他长大的管家,都没有认出。
虞忻语解释,“身上的味道不曾洗去。”虞忻语不许他入桶,“去那舀水冲洗。”
“你倒是个狗鼻子,还嫌弃我。”
死人堆里活过来的人,闻过死人味,谁又不灵敏呢。
更何况,刚才这味道还在她身上。她花了许多时间,好不容易才洗干净的,这味又来了,能不嫌弃吗?
夏靖淮坐在小凳上,往身上舀了几勺水,虞忻语瞧着背影,当初的少年郎,愈发健壮。
知晓虞忻语不喜欢他身上留疤,夏靖淮一直都会用去疤痕的药,如今看来,疤痕淡却了很多,只留下浅浅的一层。
夏靖淮性子还是那么急躁,冲刷后便进了桶,溅起来水花。
“倒也不需麻烦,多叫一回水。”
浴桶里多出来个人,沈笑语拿他无奈。
”我这里放了药,不过是些活血化瘀的药,对习武之人和男子,也多益处。”
夏靖淮很喜欢,他的身上和虞忻语身上,有着同一种味道,即便这只是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