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这么大,原本安静得骇人的孩子,终于哭出了声。
惊现哭声,屋里的女子,哭着跑了出来。
“我的孩子,孩子。”
这女子的孩子,是在丈夫欠了赌坊的钱后,偷偷卖给王满枝换银两的。
“我竟不曾想,这孩子还能平安回来。”老伯欣慰。
老伯请了虞忻语进屋,“两位恩公,出城辛苦了,不如来家中吃口茶吧。”
苏佑松开脚,看着男人那张狰狞的面容,咔嚓四声,手和脚又都接上了,“不许叫喊。”
疼得男人眼泪都流出来了。
苏佑警告,“进城回家去,我再看到你去一次赌坊,我便断你一次手。”
“若你再来骚扰这户人家一次,我便断你一次脚,记住了?”
男人忙点头。
苏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消失在我的眼前。”
男人连滚带爬。
边跑又掉进田埂下,随后爬上来,继续跑。
虞忻语收回目光,接过老伯递来的茶水。
这屋中的确实如粮仓,每间屋子都堆放着屯粮,虽然早在账本上瞧见这五百担,但真真切切的用眼睛瞧来,宏伟了不知道多少。
老伯见着虞忻语在屋中打量余粮,“这位恩公是要买粮?”
“我家中主子不卖的。”
虞忻语“早就听闻不卖。”
“若是这些粮食给了三军的战士,也要吃上一阵时日。”
光虞家商行下,就有兵有粮,岂能让人不忌惮,不心动?
见这一幕,吃惊的不仅是虞忻语一人。
苏佑亦是,“这么多余粮,你这东家,倒是称得上长安城的第一富商。”
一语双关。
被点了的虞忻语摇头,“泼天的富贵,也是滔天的祸事。”
老汉听的一惊,打量着虞忻语二人,猜测起来身份。
“您是……”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
“老伯今日如愿寻回了外孙,不知蜀地那些被抢走粮食的贫苦百姓,又有几个孩子吃得上一口饭?”
虞忻语:“老梁家的,你虽不是我虞家的家仆,但这地契人契在我手,便由得我发卖。”
虞忻语没有坦白自己的身份,却还是道,“前些时候,可有镖局的人来寻你?”
近来有镖局的总镖头,拿着东家的信物,每家庄子要粮。
当然都吃了闭门羹。
知道镖局的人,只能是沈家商行里的人!
虞忻语自然落座在了主位上,而苏佑则是回避,出了屋子。
老汉猜测到了虞忻语的身份,“今日竟然惊得让东家出面。”
老伯并非不想给粮,而是交不了差。
他们要直接面对的,并非流星,更非虞忻语,而是虞家商行的掌柜。
凡是管事,都由得各大商行的掌柜拿捏。
那些人虽然敬重虞忻语和流星,但毕竟没动到根本的利益的前提下。
那些个,都是些表里不一,不听令的人。
虞忻语知道小孩的外祖家后,认出来是虞家商行粮仓庄子的庄主,这才出城而来。
“东家放心,只要寻到我这的,我自然第一个挑头。”老伯打着包票。
镖头当然还寻来。
这处藏粮的庄园,离得长安城近,容易暴露,不是运粮首选。
而是镖头没地可去,自然又会寻上来。
只要这庄园的粮食运出去了,旁的也不会吝啬,可以一臂号召。
苏佑站在屋檐下,一言不发,也不旁听虞忻语与老伯,在屋里密谈了什么。
最后只见虞忻语起身,他喝了老伯递上来的茶,道一句:“今日叨扰了。”便辞行了。
“二哥今日所见,不疑惑?”
“不惑。”
虞忻语:“没什么想要问我的?”
苏佑:“三妹想要做什么,我自然都是支持的。”
这是他亏欠她的。
虞忻语不语,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声吞噬在风中。
城门关闭后,长长的乡野小道上,行人并不多。
如今到了炊烟的时候,放牧的小童正牵着黄牛归家。
前方传来响动,还有许多身穿便服的人,在四处搜寻。
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