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套房,摆满了?各种?服装和假发,一排亮着?大排灯的化?妆台,是休息室也是化?妆间。
王卓紧紧跟在她身后,赵小飞想请他出去,却根本请不动?。
然后,洗手间里走出一个人,在一架子华丽服装中笑盈盈的歪头看她。
王卓的脸色都变了?,亚当?亚当怎么敢来帝城出现?在这里!他疯了?吗!他可是通缉犯!他怎么敢在这里约见三小姐!
他忙上前两步。
宋斐然抬了?抬手,低声对他说:“出去等我。”
王卓既想让三小姐马上掉头就走,又怕外面有人进来看见亚当,只能先?和赵小飞退了?出去,关上门?就守在门?口。
赵小飞很?歉意地说:“你放心,他换过脸和指纹,和以前不一样,不会有人发现?的。”
王卓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没忍住低声说:“你就那么喜欢做他的奴隶吗?”明明已经被解救出来,却还要为曾经坑害他的人卖力??
赵小飞顿了?顿,浓厚的妆容下掩盖不住他愣怔又受伤的眼神,他喉咙动?了?动?,很?低很?低的说:“他对我很?好……他没有打过我,他还帮我找到?了?姐姐的遗体,让她入土为安……”
王卓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一个曾经的奴隶却觉得奴隶主对他很?好?就因?为不打他,替他埋葬了?姐姐?
休息室里。
亚当笑盈盈的朝宋斐然走过来,“你看起来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宋斐然把?手包丢在了?梳妆台上,没脱戒指抬手一耳光重重扇在亚当脸上。
他的皮肤白?得像是不见太阳,一耳光下去登时又红又肿,戒指在上面留下很?长的划痕。
亚当痛得微微皱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抓着?脖子“咚”一声按倒在旁边的梳妆台上,脸贴在冰冷的镜子上。
他在镜子里看见宋斐然平静到?可怕的双眼,她在生气,她很?生气的时候就会很?平静。
她很?用力?地扼着?他的喉咙,卡得他被迫抬起头,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原来她的力?气这么大。
亚当在困难的呼吸里,晕眩的看见她那张毫不留情的脸,她对他说:“你毫无分寸的找死来见我,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他在窒息的痛苦中产生一种?异常强烈的快感,拼命地去抓她卡住脖子的手。
他真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才猛地松开他,看着?他站不稳的趴在梳妆台上拼命呼吸,好像这样气才能消一点?。
可亚当从镜子里看见她依旧没有表情。
她下达命令一样和他说:“除掉赵小飞,你马上滚回荒芜星。”
真狠啊,她不觉得赵小飞很?可怜吗?
亚当喘匀了?呼吸才说:“你放心,他过了?今晚就会远离帝城,再也不回来了?,他不会带来麻烦。”
宋斐然厌恶地皱眉看他:“少装好人了?,你阉割他的时候怎么不可怜他?你让他替你一再联系我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不会留他。”
“那我呢?”亚当在镜子里看着?她,唇角挂着?笑,眼眶却是红的:“如果我对你没用了?,你现?在是不是也要灭了?我的口?”
她毫不留情说:“不然呢?”
“真绝情啊。”亚当笑了?,笑得有点?难过:“你放心好了?,我这张脸、指纹、身份是换过的,帝国通缉令里查不到?现?在的我,我既然能入境来到?这里,就说明我这个身份是干净安全的。”
他转过头看她:“我怎么会忍心连累你?从认识你到?现?在,我有做过一次连累你、伤害你的事吗?”
他连给她发讯息都小心谨慎,奴隶岛被帝国占据,他东躲西藏没有敢联系过她一次,这些她难道一点?都不领情吗?
她并不领情,抓着?手包说:“你见我要是为了?说这些就不用了?,我很?忙。”
亚当怕她真走了?,立刻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我来拿我的报酬。”
报酬,那名中年司机的调查报酬,她许诺过他的。
他的手很?热,贴着?她的皮肤。
宋斐然这才发现?他没戴手套,细滑的手指像是没有指纹一般握着?她。
他眼眶还在微微发红,仿佛很?真诚似得:“我怕我再不来就没有机会了?,奴隶岛没有了?,联盟已经穷途末路没有能力?再庇护我了?,或许在联盟覆灭之前我就会先?死了?。”
宋斐然仔仔细细看着?他,他的银发有些凌乱,脸颊红肿的流了?一点?点?血,这些话或许是他最?真心的一次。
奴隶岛被帝国清剿之后,他应该就很?清楚他走到?陌路了?。
帝国军最?后一次基因?强化?之后就会发动?清剿联盟叛军的战役,那些躲藏在荒芜星的叛军根本不可能是帝国的对手,不过是穷兵誓死一战,而他也注定死路一条。
他确实没有多少时间了?,说不定下次再见就是一具尸体了?。
“我这辈子也没有真正快乐的时候,小时候受烧伤的痛苦,大一点?受治疗烧伤的痛苦。”亚当语气难得的情真意切。“走到?穷途末路最?想念的居然是你。”
连他自己都自嘲的苦笑了?一下:“你的许诺还算数吗?”
他问她,在自嘲里包裹着?唯一的一点?真心。
宋斐然慢慢抽出了?手,转身走到?小沙发坐下,吐出一口气说:“当然算。”
亚当站在那里,有一瞬间想泪涌,谁能想到?在他穷途末路之时,最?绝情的人却又最?守诺?
“来这里。”她对他说。
亚当下意识朝她走过去,她又说:“跪着?过来。”
他跪在柔软的地毯上,朝她过去。
她只是抬起手摸了?摸他脸上的血,他就真的落泪了?。
她拉开沙发旁的小冰箱,从里面取出了?一瓶冰水,轻轻贴在了?他红肿的脸颊上。
他颤抖着?眼泪越流越多,到?这一刻他突然发现?,他想要的是羞辱时的快感?是肉体的快乐?不是的,或许只是抚摸。
她拉起他的手,让他握住结出冰花的水。
他凉的发抖,指尖透出粉红色。
“嘘,亚当。”她坐直身体看他那张流着?泪的脸,那真是好漂亮的一张脸,哭泣时颤抖着?,“你哭成?这样,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他想要抚摸、拥抱、亲吻……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凑近她,想去吻她。
她却抓住他的脖子将他轻轻推回原地说:“要回答我。”
他像是被掌控着?,羞耻在这一刻也合理化?了?,他流着?泪说:“抚摸,你亲我……抱一抱我好吗?”
她的眼神在准许他,她拉着?他刚刚握过冰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