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这?样的绝佳机会?让自己落入被动的糟糕境地吗?
——当然不。
“砰。”的一声响,车子忽然急刹,宋斐然手里的手机险些脱手飞了出去。
王卓慌忙停下车说:“好像是爆胎了,我下去看看。”
他?开车门,冷风灌入,吹的宋斐然无比清醒,她把手机放回了手包里。
车窗外远远地传来商城大屏幕上的采访,是那位女议员单荣的声音,她在提出质疑点:“如果基因可以强化?,任何?人都能够成为超出基因的能力?者,那军队是不是能看到更多女战士?”
她的争议点一直很多,每个?议题都带来舆论的浪潮。
采访里其他?访谈者也质疑她的想法:一直以来女性都承担母亲的角色,母亲是个?战士更高尚的,没有必要?逼迫女性非要?成为战士。
单荣并?没有反驳,只是微笑着说:“是,所以我很期待基因进化?不只是提升力?量和体能,还?可以让人人都有成为孕育者的权利,母亲可以是女性,也可以是男性,战士可以是男性也可以是女性,这?才是人类新的文明,不是吗?”
不是吗?
宋斐然脑子里自动浮现出单荣那张微笑的滴水不漏的表情,她想起来,之前私下见单荣那一次。
单荣也是这?样的语气,微笑着问她:“林老板是平权主义者吗?”
她回答说:“不是,我是利己主义者。”
单荣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说:“我也是。”
两个?伪善者,都对彼此展现完美的笑容,轻轻碰杯。
宋斐然想:人类全新的文明,总会带来必要?的牺牲。
她的侧脸映照在车窗上,清晰而冷漠。
驻地也在下雨吗?
……
“后退!全部后退!”
黄征劫持着首相一步步往后撤,背后就是快速作战艇,只要?登上作战艇这?一步就成功了!
特别行动队的林颂却?死死盯着他?。
他?留意到纪安不见了,那位他?的良师益友,战无不胜的上将从刚才就不见了,他?马上反应过来,纪安一定在伏击他?。
他?抓紧首相的脖子,大声呵斥道:“我身上内嵌了炸药,纪安最好不要?逼我同归于尽!”
林颂听?见隐形耳麦里传来纪安的声音,他?说:“林颂别轻举妄动,务必保证首相安全,让他?登上作战艇,孟凡会伏击他?。”
他?却?没有回话,一双眼狼一样盯着黄征和首相。
如果让黄征劫持走首相,那么?大概率还?有救回首相的可能。
可是姑姑已经在计划大选换首相,那么?,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机会吗?
他?死了比换掉他?更容易。
错过这?个?机会,想再动首相就难了。
杀了他?。
林颂在黑暗之中?举起来了枪,无视耳麦中?的声音。
——“砰”。
“林颂!”纪安再次发出声音。
一枪贯穿黄征的肩膀,他?闷哼一声眼看林颂身形矫健的消失在黑夜里,知道自己一定带不走首相了,低喝一声猛地拉开了身体里嵌入的炸弹——
爆炸的瞬间,林颂看见从藏匿点扑向首相的身影,狮子一般,是纪安。
可是晚了,“轰”的一声炸弹的火光几乎将林颂冲的后退,他?慌忙匍匐下去,再抬头连纪安的身体也看不见了……
他?脑子在爆炸声中?作响,死了吗?纪安……也死了吗?
他?立刻起身冲过去,在看到纪安被炸开的身体时,没有开心,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姑姑会心碎吗?
姑姑……会难过对吗?
他?想要?纪安死,想要?靠近姑姑的男人都死,可是他?从来不想姑姑难过……
……
战争在一夜之间打响,帝国军的强化?军全部出动,根本没有给?宋斐然悲伤的时间,她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第二天,首相遇害的消息就传遍了,媒体争相报道,内阁虽然没有回应,但大选突然提前无疑是证实了首相遇害的传闻。
连续几天大选和清剿联盟的战役都在同时进行,帝国人心惶惶,整个?帝城直接停工放假一周。
纪令音联系不上前线认识的人,她无法确认哥哥的踪迹,在绿岛和戴雪提心吊胆没有一天是睡着的。
但嫂子太忙了,她根本就不到嫂子的面?。
终于在一周后大选结果公布,谁也没想到当选新一届首相的居然单荣,以林氏企业为代表的几家龙头企业全力?支持拥护她成为了新首相。
她成为首相的第一件事就是:坚决清剿联盟叛军,坚决救回前首相的女儿,帝国绝不退让。
纪令音没想到再见嫂子是在电视台的采访里,她一身白色西服在保镖的护送下走出帝国大厦,无数的媒体涌向她,争先恐后地问她:有没有得到丈夫纪安的消息?他?是否如小道消息里说的那样已经战亡了。
纪令音只是这?样听?着就心如刀割地哭了,不,哥哥一定没事,这?些人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这?样逼问!
戴雪抱着纪令音也眼眶发红,想安慰她却?发现自己心里也乱糟糟的一团。
只有聚光灯下的斐然沉默地走下台阶,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一句话也没有回答。
她还?有太多事要?做,没时间停留在原地。
战争进行了半个?多月,终于以帝国大获全胜结束。
前首相的女儿皇甫敏被平安救回来,所有的联盟叛军被击杀,一个?活口没有留。
接下来将是荒芜星流民的整顿,帝国真?正的实现了统一。
大家终于等来了纪安上将的消息,他?为保护前首相而牺牲。
铺天盖地的消息几乎击溃纪令音,她接到孟凡的电话,听?孟凡在电话里压着哭声跟她说:她哥哥的尸体将会由他?的战友们送回帝城……
纪令音拿不稳手机,晕眩的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似的。
有人轻轻抽走了她的手机,将她抱进了怀里。
她抬头看见宋斐然没有化?妆的脸,那张往日神?采飞扬的脸显得憔悴像是哭过了。
“嫂子,他?们说哥哥……”纪令音没说完就被眼泪堵住了喉咙,“不可能,这?不可能对吗?哥哥……哥哥他?肯定只是受了点伤……”
宋斐然抱着她,轻轻抚摸她的背:“对不起音音。”
纪令音突然泣不成声,站不住一般:“该怎么?办……哥哥,哥哥怎么?能丢下我跟你……”
“音音,他?是一名战士,他?为自己的信仰而战亡。”宋斐然望着窗外阴霾的天,低低轻轻说:“还?有我音音,你还?有我,有戴妈妈,我会永远照顾你,陪着你。”
纪令音哭得浑身发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