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痛苦地哭了起来。
“我害死了丽莎,是我害死了她?,我把?她?带出?孤儿院,我以为可以更好地照顾她?,可是我却害她?卖掉自己救我……我害死了她?。”他的眼泪浸湿宋斐然?的肩膀。
他太瘦了。
他这个状态什么也问不出?来。
宋斐然?抚摸他的背,对他说:“如果我是丽莎,我会非常开心?你把?我一起带出?孤儿院,没有丢下我。”
如果当初她?的母亲带走她?,哪怕她?会过得很辛苦,她?会死,她?也会非常开心?。
她?病态的希望得到形影不离的爱,窒息的爱,哪怕死也要一起死的爱。
那迦抓住她?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你可以救丽莎?可以吗?”
“可以。”宋斐然?回答他,“但你要停下来,回答我几个问题。”
她?想?知道那迦既然?是圣天使那时候为什么没有能力救丽莎?
想?知道圣神?到底是怎么诞生的?孕育圣神?的母体卵又什么什么东西?
这个世界里?有太多东西她?不知道了。
那迦在宋斐然?的怀里?很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意识到自己没办法控制此刻的情?绪,抬起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额头,哑声说:“进入我的身体吧,你可以随意读取我的记忆……我知道的你都可以读取。”
他展开巨大的金色羽翼将宋斐然?包裹在内。
像一层结界,宋斐然?仿佛被隔离在密闭的空间里?,听不见?雨声和?任何声音,只能听见?那迦的声音。
这一次他没有闭眼,他望着她?,碧色的眼睛像碎掉的玻璃。
宋斐然?没有犹豫,将神?力探入了他的脑子里?,读取他的记忆——
她?才知道,原来那迦身体里?的那部分圣核就是林赛亚的“神?智”……
……
雨还在下。
林赛亚被阻拦在了学院门口,他既没有带学生证,身上又还穿着湿透的T恤和?睡裤,怎么看也不像是学院里?的学生,被拦住很正常。
他其实心?里?很清楚,就算进去他也没有地方可以待,曾经的宿舍已经不属于?他了,校长替他办了暂时休学。
只是他不清楚除了这里?还有哪儿能去。
他坐在门岗的廊檐下很久,连门岗的人都看不下去过来问他:“你的班主任是哪一位?我打个电话?问问吧。”
他张了张口却意识到,如果李斯班主任知道他在这里?,肯定会让校长把?他带回去吧。
“可以让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吗?”林赛亚恳求地问他。
“不是我要赶你,是学院有规定……”门岗的人看他可怜,却又为难。
有人撑着伞停在了门岗外,柔声说:“他是我的学生。”
林赛亚猛地侧头看过去,看见?黑伞下的宋老师,她?还穿着那身黑丝绸睡衣,外面套了一件浅色风衣,将教师证递进来说:“他暂时办理了休学,回来取些?东西。”
林赛亚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哭,或许是因为宋老师冒着雨来找他,也或许是因为那句:他是我的学生。
就好像他在这个世界上不是被孤立的一个人,她?是他的老师,会找他,会庇护他、教导他的老师。
门岗一眼就认出?了宋老师,知道她?是校长都尊敬的人,马上朝她?行礼。
宋斐然?谢过了他,撑着伞带林赛亚走进学院。
林赛亚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她?,只感觉到她?的伞一直撑在他头顶,他悄悄看见?她?的肩膀都被雨淋湿了,忙推着她?的伞遮住她?:“我没关系,您不要淋雨。”
宋斐然?没说话?,带他去了自己的员工宿舍:“你的宿舍已经住了新的学生,先去我那里?换身衣服吧。”
她?打开门,领着林赛亚进去。
……
阴雨天的房间光线很暗,窗户和?门都是关着的。
她?走过去连窗帘也拉着,只打开了床头的一盏小灯,取出?了衣柜里?的一身衣服递给林赛亚:“这是L码的,我买来当睡衣睡裤穿,只穿了两次,你应该合适。”
林赛亚始终低着头,脑子被雨淋的发木,愣愣地接过去,跟随她?的指令去了浴室里?换衣服。
没开灯和?窗户的浴室里?,仿佛空气都是不流动的。
可他觉得异常安全,因为这里?充满了宋老师的气味,她?的沐浴乳、洗发水……都是熟悉的月桂花香。
他低头闻了闻手里?的白T恤,也是宋老师身上的气味。
昏暗之中,他耳朵和?身体烧起来,低头脱掉湿淋淋的衣服,却发现没有可以擦身体的东西,浴室里?只有宋老师的毛巾和?浴巾。
“你可以冲个澡。”宋斐然?忽然?在外说:“如果不介意,里?面的东西可以随便用,我再回来也会换新的。”
可以用吗?
林赛亚手指摸上了挂在洗手台旁的浴巾,好柔软,像被太阳刚刚晒透了一样,这么新就要丢掉了吗?
他从来也没有用过这么柔软的浴巾,事实上他没有过一条“浴巾”,他的浴巾是用得很旧、淘汰掉的毛巾,都是硬邦邦的手感。
他鬼使神?差地拽下来浴巾,将脸轻轻埋进去,柔软的他想?哭,全是宋老师的气味。
这里?很安全,他进入了一个绝对安全的领地里?,这个领地的领主就是宋老师。
林赛亚喜欢被宋老师的气味包裹住,就好像他没那么孤独了。
很快,林赛亚就打开了浴室门走出?去。
昏黄的灯光中,他看见?宋老师正在桌边托腮看着电热水壶烧水,蒸腾的水雾中,她?的眼睛、侧脸雾蒙蒙,那么不真实。
外面的雨声,林赛亚坐在她?的小沙发里?听着她?烧水、冲咖啡,走来走去,忽然?觉得好幸福。
他形容不出?这种幸福,就好像外面洪水滔天,这个小房间里?也会接纳他,温柔的问他:“要不要喝咖啡?”
她?端着咖啡走过去,递给他说:“是放了很久的挂耳,可能不好喝。”
林赛亚低头被热气熏湿了眼睛,喝了一口,嘴里?发苦发酸,其实这是他第一次喝咖啡,如果韦丽佳把?一杯咖啡泼在他脸上不算的话?。
他始终没有敢抬头直视她?。
直到宋老师凑近嗅了嗅他,笑着说:“你现在闻起来很像我的东西。”
她?的声音就在耳边,林赛亚半边的身体和?头发都轻轻战栗起来,他想?他的耳朵一定红透了,因为他抬起眼看她?的时候,眼眶是湿红的。
“怎么又哭了?”宋斐然?坐在沙发上,手掌就撑在他的腿边:“不喜欢我说你像我的东西吗?”
林赛亚慌忙摇摇头,他想?说喜欢,却又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