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颂轻轻把她的黑发理好,就那么抱着她坐着。
她睡得很好,眉头也渐渐松开了。
裴颂望着她的脸、她的眉睫、嘴唇……他从来没有敢这样近这样久的凝视她,哪怕是做裴一的时候。
房间里那么静。
他抬起满是疤痕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若是她能一直需要他该多好。
斐斐。
他也想这样叫她,像师父一样叫她。
他会爱她胜过一切。
裴颂的喉头动了又动,垂下头小心翼翼的吻了她的脸颊。
她的睫毛却突然动了一下。
裴颂慌忙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离开她的脸颊,感觉到她的睫毛在掌心里如蝶翼扇动。
他的心全乱了。
她……看到他亲她了吗?感觉到了吗?
第98章《我选做男主的师母》
她的睫毛在掌心里轻轻动了动。
房间里静得像是只剩下裴颂的心跳声,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也不知道若是她看到了该怎么面对她……
她是那么厌恶他。
他脸上?爬了?蚂蚁一样烧热着,可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她说什么,只听见她渐渐平静的呼吸声。
她……又睡着了??
裴颂小心翼翼的松开了遮着她眼睛的手掌,看见她卷长的睫毛柔软的覆盖着眼睑,又沉沉的睡着了?。
她刚才……是没有醒过来吗?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又自我惊醒一般一阵阵的愧疚,他亲吻了?他的师母,他还能在为自己找什么理由?
他确确实实的背叛了?师父,不但和她有了?肌肤之亲,还……不可自拔的爱上?了?她。
他就是个畜生?,该死的畜生?。
愧疚潮水一样浸泡他,他却不再挣扎了?。
他爱她。
……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黄昏宋斐然才醒过来。
醒来就对上?了?裴颂的眼,他竟像是一直在看着她……
这一刻在她醒过来,才慌忙挪开了?眼睛,“师母,您醒了??”
她还躺在他怀里,被他轻轻托着后颈。
“还痛吗?”裴颂很小心的扶着她坐了?起来,等她坐稳了?手掌才离开她的后颈,“痛吗?”
宋斐然试着动了?动脖子,惊奇地发现竟然没有太痛了?:“不怎么痛了?。”她想伸手去摸后颈的伤口。
被裴颂抓住了?手:“别碰。”
他的手掌粗糙又温热,握着她的手很快就松开,红着耳朵轻声说:“虽然看起来愈合了?,但还需要修养几天?,不要碰的好?。”
这倒是比宋斐然想象中愈合的快,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裴颂渡了?很多灵气?给她,加速的伤口的愈合。
她想试着运行身体里那些吸纳来的修为,试试用自己的灵根修炼,但刚一调度,后颈就疼得皱眉。
“没这么快。”裴颂又抬手捂住她的伤口,用灵气?压住她的痛感:“师母若想修炼,至少要等灵根在你体内复苏。”
“要多久?”宋斐然问,看向他,发现他的耳朵红得厉害。
他眼睛也不敢与她对视说:“至少两日?吧。”
他连脖颈都?红透了?,肌肤泛出酒精过敏似的粉红色。
宋斐然目光扫了?一眼他的腰带,他的伤口又湿了?吗?
红成这样,他是不是快要进入情热期了??
——“似乎是。”101回答她。
“这么久。”宋斐然慢慢说。
裴颂不自然地收回手,站了?起来,将滚烫的手掌握在了?冰冷的床架上?,像是她的气?息让他焦灼,连声音也有些哑:“师母饿吗?”
这房间里她的气?味太浓郁了?,他的身体反应太大了?……很容易被她看出来。
“灵芝一直在等师母用饭。”他走到了?衣架子旁,呼出一口气?,从上?面?选了?一套衣服,过来说:“吃一点吧。”
他把衣服放在她的腿边,要转身先离开。
宋斐然看着他的背影说:“我一低头?就脖子痛,你过来帮我穿。”
没想到,他真?的停了?下来,似乎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转身走了?回来,弯腰重新拿起衣服说:“好?。”
这么听话。
宋斐然扶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
他就一直垂着眼很耐心的替她穿上?那些衣衫和裙子,小心着尽量不碰到她,在系衣带时粗糙的手紧张的在发抖,整个人?涨红的要滴血,系了?两次没系好?。
连呼吸也能听出来他的紧绷。
“我来吧。”宋斐然伸手碰到他的手,他火烧一样颤了?一下慌忙收回手,退开了?半步。
看也不敢看她,飞快的说:“我出去等你。”转身逃似的离开了?房间。
宋斐然看着飘荡的纱帘忍不住笑了?,他丢盔弃甲到连尊称都?忘了?。
明?明?敢偷偷亲她,却在她清醒时碰碰手指都?慌成这样。
可她穿好?出去没见到裴颂。
灵芝坐在桌边等着她,一见她就高兴地站起来说他做了?好?多饭菜,还煮了?冰镇的酸梅汤给她开胃。
宋斐然问他,裴颂呢?
他说回房间了?。
等她坐下吃了?一会?儿,裴颂才从房间里出来坐到了?桌边陪她一起吃。
宋斐然闻到裴颂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他的发尖微微发湿,洗澡了?吗?他居然去洗了?个澡?
她很难不怀疑,是不是他的伤口湿得太厉害了?,黏糊糊,不洗不行。
“少爷您沐浴了??”灵芝也看出来了?,惊讶的说:“可我还没烧热水,您用冷水啊?”
“没有。”裴颂睁眼说瞎话,拿过碗替宋斐然盛了?一碗酸梅汤,“只是洗了?把脸。”
是吗?
宋斐然看他一眼笑了?,故意逗他说:“我没说要喝酸梅汤。”
裴颂端汤的手一顿,看她一眼,把汤放到了?自己跟前又问她:“那师母吃什么?我盛给您。”
灵芝眨眨眼,看看他又看宋斐然,小声问裴颂:“少爷您今天?怎么不戴手套了??”平时他总是戴着手套,很少把自己的手露出来。
裴颂被问得脸热,垂眼给她夹菜,什么也没回答,只是将菜放在她碗里时问:“师母介意吗?我的手会?让您恶心吗?”
他像是缩在硬壳中的蚌,向她打开了?自己的壳,小心翼翼地等着她的答复。
宋斐然垂眼看着他的手说:“看多也习惯了?。”
他收回手,不自然地苦笑了?一下,喉咙里酸酸涩涩,端起那碗酸梅汤喝下去,连整个胃都?酸掉了?。
他真?贪心,她明?明?已经?不像从前一样觉得他恶心了?,可他却仍然不满足,想听到她说:不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