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立刻带着小螃蟹离开?这?个世界,回到她真正生活的世界。
裴颂一定会彻底崩溃,痛不欲生。
可出乎意料,他在醒来后主动找了她,担心她的伤。
宋斐然看着灵玉,回了灵芝——【我很快回去】。
萧承瞥了一眼她的简信,慢慢放下她的衣袖问:“你要回去吗?你可从来不会这?样一封简信就赶来看我。”他给她发过多少简信?如果与她的正事?无关,她从不会回应他。
宋斐然并不理会他这?些酸话,要起身。
他的手掌放在了她的膝盖上,他依旧蹲在她的膝前没有起身,仰着头仔仔细细看宋斐然的脸,像是自?问也像是问她:“你是真的对裴颂动了心吗?”
宋斐然被他问的笑了一下说:“自?然,我对你们都是动了心的,我若不喜欢是看也不会看。”更别说双修了,不喜欢的男人她是提不起兴趣的。
可萧承似乎不满意这?个回答,轻轻叹息一般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喜欢裴颂到要和他厮守一生吗?”
厮守一生,好陌生的词语。
宋斐然在那么多个快穿世界里来去,从未有过“厮守一生”的念头,她只?是一个任务者,而他们也只?是任务目标罢了。
哪怕是在她退休回去的原生世界里,她也没有过固定的伴侣,床伴倒是有几个。
和男人厮守一生本来就是个荒诞的念头,她母亲就是个例子,从一个错误的男人身边逃离,又马上嫁给另一个糟糕的男人,努力生下一个儿子落下一身病,也要将“厮守一生”进行?到底。
可到头来,躺在病床上才发现她的宫颈癌是她的男人传染给她的。
“你觉得我会吗?”她讥讽的问萧承。
萧承望着她脸上的笑容,笑着说:“你不会。”
他拿了一个小盒子递给她:“送给小螃蟹的。”又补道?:“不是满月礼,只?是觉得小孩子会喜欢。”
宋斐然接过去打?开?,盒子里的光投射出来,海水一般波光粼粼的照在房顶上,碧蓝的光中还?游荡着鱼群和海洋生物。
这?是海底的千年珊瑚死后化成的灵石,千年珊瑚死去后仍然能投影出它死前看到过的海底画面,是炼制法器的稀有材料,却被打?磨成了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
“带回去给她玩。”萧承在光影里笑着望她:“就说是萧叔叔送的,若是喜欢,以后萧叔叔多送。”
宋斐然失笑的瞥了他一眼,“我女儿牙还?没长出来,你这?些酸话省省吧。”显然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她也没拒绝这?份礼物,这?些日子萧承送了小螃蟹不少东西,看得出来他很想表现出“他很喜欢小螃蟹”的样子。
外面阳光很好。
汪渺来给裴颂换了药,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差不多好了,只?留下一些细细的红色疤痕,但日后修炼就能淡去。
纱布拆掉,裴颂才看到自?己的胸前是平了不少,虽然还?没有恢复到从前的样子,却不再发涨。
只?是像石头一样硬,碰到会痛。
汪渺说再喝几天?药就能彻底消下去,恢复到从前。
灵芝很高兴,他希望少爷能变回从前的样子,健健康康地重新修炼,少爷如今修为减退到元婴六重,他觉得很可惜,原本少爷已经元婴九重,只?要渡劫之后就能化神。
虽然少爷肯定是心甘情愿牺牲修为生下小螃蟹,但他还?是希望少爷能恢复正常的修炼。
可少爷却不太?放心的问汪渺,奶娘哺乳小螃蟹会不会对她不好?毕竟小螃蟹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她是产囊里孕育,又是天?灵根和魔尊之血的体质,是不是他这?样元婴期的修士来哺乳更好?
汪渺很难下断言,因为小螃蟹确实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乳娘和裴颂的体质就更不同了。
他只?能如实告诉裴颂,他受伤加伤心昏迷后就没有奶水了,只?能选奶娘来。
又怕他伤心,马上又说:“其实差别不大,小螃蟹这?样的体质怎么养都能养好。”
裴颂看着外面阳光下,被小狐狸举高高的小螃蟹好半天?才没说话,是不是他来哺乳小螃蟹能养得更好些?
他真失败,小时候没本事?保护母亲,长大后是沈岁华失败的弟子,是小螃蟹失败的父亲,或许……还?是让宋斐然失望的“鼎炉”。
他清楚地记得,残缺的金佛下宋斐然看着他失望的眼神,勒令他杀了沈岁华时的决绝。
忽然之间?,他有些怕见?到宋斐然,她一定对他很失望,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帘子被挑了开?,灵芝探头进来挤眉弄眼的小声说:“斐然回来了。”又对汪渺招手让他赶紧出来,别碍事?。
汪渺还?没出去,裴颂就看见?帘子外一道?纤长的身影。
她没进来,在帘子外先?从小狐狸手里接过了小螃蟹,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亲:“哎呀,香香的。”
小螃蟹像是认得她一般,兴奋地咯咯笑着四肢伸展去抓她的衣服、头发。
隔着帘子裴颂看不清她的脸,只?听见?她笑着在和小螃蟹说话:“想不想娘亲?想不想?”
她和小螃蟹说话时就会变得很幼稚,语调也捏的很做作。
裴颂想起刚生下小螃蟹,还?在万剑宗的那些夜晚,她也会这?样怪腔怪调的很小螃蟹说话,会吹她的手臂逗她笑。
那时她和女儿就躺在他的手边,他会低下头亲她,她望着他的眼睛明亮又温柔。
如今想来,他们也是有过幸福时刻的。
帘子重新被掀开?。
他在愣怔中看见?宋斐然走了进来,像在做梦一般她对他笑了一下问他:“还?痛吗?”
阳光在她身后的帘子外,她的身影被照出薄薄的光屑。
裴颂坐在床上愣愣望着她,感觉到眼泪在往外涌,他忙垂下头不想让自?己哭,绝望至极的想:能怎么办呢?她只?是这?样走进来,问他还?痛吗?他就已经目眩神迷,迫切地想要讨好她。
他从来没有办法选择不爱她,他只?能选择爱她的同时恨这?样没出息的自?己。
房间?门关上,只?剩下他们。
裴颂怕被她看见?自?己的眼泪,回答她:“不疼了。”低着头起身去拿药箱,嘴里胡乱地说着:“你坐吧,我看看你的伤,汪渺不知道?把药放到哪里了……”
他的手腕被轻轻抓住了。
她把他拉回床边坐下,轻声说:“我的伤也不疼了。”
裴颂看着她的手背,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喉头里哽得厉害:“不疼了吗?”
“嗯,不疼了。”他的眼泪落在宋斐然的衣袖上、手背上。
他问:“那么长的伤口?……有没有找人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