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起来这些事?:“她爸是个混蛋,喝酒赌博还打老婆,就没有一点正事?儿干,比你爸好不到?哪儿去。”
裴颂第一次听说宋斐然的父亲,他一直以为……宋斐然的父母在国外,因为他记得宋斐然是在国外上的学。
可李工头说,宋斐然的父亲很糟糕,她的母亲在她六七岁的时候就跑了,她跟着父亲过?的很惨,靠着国家补助才?上完了小学,考上了一所很不错的初中,但她爸没钱供她,她十三四岁就开始在各种烧烤摊、小饭店打零工。
李工头第一次见她,是她自己来报的警,大半夜,十三四岁的姑娘伤痕累累地跑来警察局,说她爸把她卖给了打牌的人。
裴颂听的手指冰冷,喉咙里?一阵阵收缩。
“她伤倒是皮外伤,但太瘦了。”李工头叹气说:“瘦的跟竹竿一样,看着可怜,我们抓了她爸和牌友来,她爸就说是喝多了胡说的,她又确实没被怎么样,警察也?拿酒鬼没办法,我于心不忍就让你嫂子把她带回去换了身衣服,吃了顿饭。”
李嫂想起来也?叹气,她也?是有女儿的人,实在是可怜那?时候的宋斐然,就时不时叫她来家里?吃饭,至少能让孩子吃顿饱饭。
“后来呢?”裴颂听见自己问。
“后来她爸喝酒喝醉摔死了,她那?时好像也?才?十五岁。”李工头说:“她没别的亲戚,我们就找到?她妈妈,给她妈妈打了电话?,她妈妈倒是答应把她接过?去了,但也?就接过?去几天,听说是她妈妈也?改嫁还生了个儿子,养不了她,给了她一点钱让她上寄宿学校去了。”
就给了一次钱,后来听说宋斐然边打工边上学,偶尔还会去看看她妈妈。
再?后来李工头见到?宋斐然,就是她被几个醉汉重伤,送进了医院成了植物人。
“她这一生也?是传奇。”李工头感叹说:“前半生苦成那?个样子,但求生意志顽强,居然躺了两年苏醒了,不但醒了还转运了,她那?时候刚苏醒就被接去了国外,说是被国外的什?么教授收养了,来接她的是教授的儿子,银头发,长得跟明?星似得,把她接走之后她就一直在国外上学,等她再?回来就大变样了,继承了遗产还做了宋总。”
李工头想起来都觉得跟电视剧似得,大起大落。
裴颂却一直没有说话?,他剩了很多饭,汤也?一口?咽不下去。
从李工头家里?出来,已经是下午了。
裴颂坐上车去接小螃蟹放学。
那?天夜里?,他等小螃蟹睡了才?离开别墅,他问了宋斐然助理她的行程,就在隔壁市。
路上飘起小雨,隔壁市也?在下雨吗?
……
宋斐然从慈善晚会上回酒店,才?看到?助理和裴颂的信息。
助理说,裴颂问了她的酒店地址。
裴颂说:[小螃蟹睡了,我能去看看你吗?]
看她?
她点开了裴颂的定位器,那?是他新手机里?装的定位器,还没等刷新出来,背后就有人问。
“宋总外面下雨了,我送您回去吧?”一只手伸过?来。
宋斐然抬头看见一张年轻俊秀的脸,他叫什?么来着?一个刚刚出道的小明?星,受邀来参加今天的慈善晚宴,和她住在同一家酒店。
他没有冒失的来扶她的手臂,而是礼貌的等她扶他,笑笑说:“我看您喝了酒,身边也?没助理,正好我也?回酒店。”
宋斐然领情的搭上了他的手臂,扶着他进电梯,从专属电梯回酒店。
她低头刷新着手机里?的定位器,身旁的小明?星笑着问她:“宋总点了外卖吗?”
他看见她手机里?类似地图一样的界面。
宋斐然笑了,闻到?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她想起来了,他叫裴嵩,因为他的名?字她好奇的主动?问了他:“是哪个song?”
“晚宴上没什?么好吃的,我也?饿了,宋总要不要和我去楼上的行政餐厅再?吃一点东西?”裴嵩问她,目光也?朝她看过?来,她今天穿了晚礼服,裹了黑色的羊绒披风,卷发下是一张红唇,他想很难有人不向她投去目光。
可她拒绝了他,玩笑一样说:“我晚宴前就吃过?东西垫底了。”
电梯里?信号不好,她的“外卖地图”一直没有刷出来。
裴嵩还想再?说些什?么,电梯门已经开了,他扶着宋总走出电梯说:“那?我送您回房间吧。”
她手机里?的“外卖地图”自动?刷新了出来,那?个蓝色光标定位就在酒店内。
宋斐然顿了一下脚步。
有人叫她:“宋总?”
她抬起头看见坐在大堂沙发里?的裴颂,他起身朝她走过?来,似乎刚到?,白色衬衫的肩头还有些雨水的潮湿。
他脸上那?道伤口?那?么明?显。
裴颂的目光从她身上落到?扶着她的男士身上,脚步也?慢了一些。
那?位男士问:“这位……该不会就是给宋总送外卖的吧?”
裴颂停在两步外,喉咙里?动?了一下,看着宋斐然说:“您没吃晚饭吗?”
药得在饭后吃,不能不吃晚饭。
宋斐然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扭过?去,看了看他脸上的伤,没什?么语气的说:“是送外卖的。”
身侧的裴嵩却觉得不对劲,送外面的西装革履这么帅?还捏下巴?
“多谢裴先?生送我。”宋斐然对他笑了一下,带着那?位“外卖员”走了。
她的房间就在前面,裴颂快步跟上去扶住了她的手臂,轻声问:“你生气了吗?”
宋斐然没说话?,只是打开房间门,带着裴颂进去,让他关门才?问:“我为什?么生气?”
裴颂不知?道,他只能试探性问:“因为我没经过?你的允许来找你?我是不是……打扰了你的约会?”
宋斐然笑了,他长进了不少,懂得主动?提问,主动?思考。
她本来没生气,但看他这幅样子忍不住故意说:“还有呢?”
“还有吗?”裴颂认真想想,他今天和明?霞姨发生冲突时不在她的监控范围内吧?
宋斐然丢下了披肩,坐在沙发里?要脱鞋。
裴颂几乎下意识的转身去取了一次性拖鞋过?来,半跪在沙发旁托起她的脚帮她换上拖鞋,小声说:“可以给一点提示吗?”
他身上是沐浴露的味道,他似乎刚洗过?澡洗过?头发才?来见的她,那?气味是她家里?,她的沐浴露的气味,他像是被她“标记”了一样,完完全全属于她。
“裴颂。”宋斐然抬起他的脸,手指微微用力碰了他的伤口?,弄痛了他:“打你不知?道还手吗?”
裴颂愣在那?里?。
她在昏黄的灯光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