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了一会儿夜景,菲利亚从树上跳下来,试图在附近找点宵夜吃,没走多远,她就看见了好几个流浪汉睡在公园的长椅上,睡在墙角和街边。
菲利亚原本想无视他们,但她听到了睡在长椅上的那个流浪汉在抽噎。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蹲下来,摇了摇长椅上的流浪汉,“嘿,你还好吧?”
“呜呜……”流浪汉哭泣着,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并不破旧,看起来像是才成为流浪汉没多久。
菲利亚手腕一翻,从口袋石里拿出了两听冰啤酒,将其中一罐贴在了流浪汉的脸上,冻得他一个哆嗦。
“嘿,老兄,喝一杯?”
流浪汉睁开眼,看到眼前是个漂亮的女人,顿时坐起来,警惕地往后缩了缩,四处张望了一下,害怕被仙人跳。
“不介意的话,可以聊聊?”菲利亚将冰啤酒塞到流浪汉手里,“你怎么睡在这种地方?”
“我,我的公司破产了,我的妻子自杀了,我的儿子嗑药成瘾,被我送进了戒毒所……”流浪汉流着泪说。
“……呃。”对于这种人生悲惨的家伙,菲利亚觉得她唤起对方心中的爱也没什么用,干脆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人生还有很长,总能走出来的。”
“我欠银行几百万。”流浪汉打开啤酒,小声说。
菲利亚叹了口气,安慰地拍了拍流浪汉的肩膀。
在后室,只要你不对B.N.T.G.的糖什么的东西上瘾,愿意改过自新,都可以找到工作养活自己,因为经济的不发达,流浪者通常也不会欠下那么多债务,而且由于很多物资都是刷新出来的,在刷新点蹲着就好了……
“……我打算天亮了就去跳河。”流浪汉喝了一口冰啤酒,被冰了个颤,“让我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
菲利亚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她的神殿破碎,她忠诚的祭司和信徒一个个地失去生命,她遭遇背叛,被铁拳追杀,不得不逃走,不得不隐藏身份生活。
“我知道这种感觉。”菲利亚喝了一口啤酒,“失去一切,感觉看不到希望,掉进一个陌生的境地里,一切都得重新开始。”
“……”流浪汉一口又一口地灌着啤酒。
“但反正事情已经这么坏了,难道还能更坏吗?”菲利亚说,“反正你连死都不怕了,那你还怕什么?你的父母呢?你的朋友呢?你的其他亲人呢?”
“……我不敢去找他们。”流浪汉将啤酒罐握在手里,“他们有的跟着我破产,有的亏了钱,我父母都在养老院,我已经很久都没见过他们了。”
“为什么不去见见他们?”
“我不敢。”
“反正都要死了,去见见他们,就当是告别?”
“我怕……”流浪汉小声说,“我怕他们失望……”
“什么失望不失望的,能活着就很好了。”菲利亚叹了口气,“好多后室来的人比你还惨呢,都得荒岛求生,还没有公民身份,你好歹还能领个低保救济。”
“但是M.E.G.会管他们。”
“别说得好像你们政府不管你们一样。”
“我听说M.E.G.会给他们安排工作,免费提供食物,我听说他们在建设新的城市……”
“部分而已,你以为谁都那么好运?”菲利亚看了他一眼,“大部分还不是待在荒岛上,随时都可能被赶走?谁也别说谁过的容易,生活对谁宽容过?”
“……”
“不过,我建议你想想,要是你死了,你爸妈会不会伤心难过?你儿子本来就在戒毒所,你这一走,他就成孤儿了,还有谁会管他?你的债不还是落到他身上,你倒是轻松了,你儿子的人生就都毁了。”
“我……”
菲利亚感受到了流浪汉心中逐渐唤起的感情。
她把那些对于世间的不舍,对于父母孩子的爱给催化了一下,让它们占据那颗迷茫绝望的心灵,让他回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
“你还是爱他们的吧?”菲利亚说,“你还没到绝路呢。”
第160章卢()瑟
监督者A黑着脸穿好西装,在胸口别上带有M.E.G.标志的徽章,对着身后那三个家伙说:“你们换好衣服后坐安娜那一车。”
汤姆懒洋洋地比了个ok。
菲利亚抢占了前排的位置,罗德只能挤在中间,让作为女士的安娜自在一点。
安娜似笑非笑地看着罗德。
“回到前厅这么久了,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
罗德顿时有点窘迫和心虚,“抱歉……”
“别道歉了,就算你打电话来,我们也聊不了多久,因为我真的忙得要死。”安娜看上去沉稳了不少,她拨开耳边的碎发,“斯彻奇那家伙虽然可恶,现在甚至在搞算得上反人类的事,但要是他不这么做,流浪者们一辈子都无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有尊严的生活。”
“反人类的事?”汤姆隔着罗德看向安娜,“赛琳尔女士,这算是你们的内部机密吗?”
“算,但斯彻奇跟我说了,可以告诉你们。”安娜沉稳地说,“以你们的立场,只要亲眼见过流浪者……不,后室移民现在的生活,都一定会保持中立,甚至偏向我们的态度。”
“……我现在有点好奇后室移民来到前厅后境地有多么糟糕了。”汤姆说。
“我们打算使用万物机器。”安娜平静地说,“用它制造核原料。”
“的确,我想前厅不会有任何一个国家希望看到你们成为拥核组织,如果被发现,他们确实会痛斥你们反人类。”汤姆点点头,“而核武器的战略意义在于威慑,而不在于使用,实话说,我没什么意见。”
安娜本来准备了很多弱小国家由于没有核武器而被大国狠狠拿捏处境悲惨的事例,没想到汤姆居然马上就理解了。
“我原本以为这样的强盗逻辑是后室独有的,而前厅是一个文明的世界……”安娜叹息,“但直到我抛却了以往优越的身份,站在不同的立场去看,才发现哪里都一样,他们宣扬了几十年的民主自由价值观在利益面前是那么不堪一击。”
“你没有回过家吗?”罗德问。
“回过一趟。”安娜苦笑,“我家里人试图把我关在家里,和M.E.G.彻底断绝联系,所以我揍翻了八百个黑西装保镖离家出走了。”
“是你的风格。”罗德评价。
“没什么好说的,我不可能抛下流浪者同胞不管,而他们不会站在我这一边。”安娜摇摇头,“说说你吧,你现在怎么样?”
“和家里人一起到前厅来了,也和布鲁斯确定关系了。”罗德唇角勾起了一点。
“家里人?是说扫兴客们吗?”安娜好奇地问,“应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