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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同床共枕,陆斩他堪称大周第一赘婿
庙宇幽森昏暗,油灯爆出火星子,随着夜风摇曳。
黑衣男子浑身戾气,似乎对药仙颇为不满,这一推并未留情,却是动用了部分真。
药仙猝不及防,丰腴身子倒在供桌上,朱红供桌摇摇晃晃,那盛满血肉的大缸打翻在地,令人作呕的腥臭霎时充斥庙宇。
药仙倒在黏糊糊的血肉酱里,却没有愤怒,那张娇媚的脸蛋忽然露出媚笑:“别说废话了,快点给我!”
黑衣男子弯腰捏住她的下巴,皱紧眉头:“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玩这个?”
药仙看出男人眼底情欲,她素手轻摇,身体竟散发出奇异香气,她朝着男子勾了勾手,用命令口吻呵斥:“过来!”
深夜里暗香浮动,如百花瞬间绽放,闻之便令人悸动。
黑衣男人喉咙滚动,他猛地挥了挥手,将周围狼藉都清扫干净,就连药仙身上的残渣都被他的真清扫得干干净净。
他不再忍耐情欲,一把将药仙按在供桌上,狠戾欺身上去。
除去贪婪跟血腥狰狞,药仙倒真是个罕见美人,男人纵横华阳郡多年,见识过不少妖魔案件,可从未见过如药仙这般上乘的货色。
待男子走后,药仙才松了口气,她望着满地血污,扭着丰腴的身体爬了过去,将地上血污舔舐干净,声音闷吼嘶哑:
“还不够!”
药香村的这群老东西,非但没有第一时间贯彻落实她的旨意,居然喊镇妖司的人过来‘游说’她。
蜂族跟蝶族原本生活在百里外的蝴蝶谷中,因两族皆擅长培育灵植,所以这些年来往甚密。
古怪的闷哼声从药仙庙飘出,被上万百姓供奉的娘娘,此时金身宝相庄严,肉身却极度淫乱。
金身塑造的药仙雕像温婉端庄,跟眼前贪婪淫靡的模样截然不同。
面前男子便是药香村村民口中的“沈大人”,亦是华阳郡镇妖司小司长沈毅。
她高高昂起脑袋,眼底满是怨毒。
药仙并未多言,只是眼睁睁看着沈毅穿戴整齐。
世上哪有仙?不过是人心贪婪塑造出的伪神。
黑衣男子半眯着眼睛,看着药仙狠厉霸气自动取食的样子,心底有种别样的满足感。
安静的药园内,数百只蜜蜂跟蝴蝶,正在药园中辛勤劳作。
药仙不忍欺压之苦,她猛地奋起,翻身做主人,面目狰狞:
“你如今金屋美妾,实力猛进,皆是本仙赐予,你对本仙,本该予取予求。我今日不过想吃个江南女子,你何必横加阻拦?”
昏黄的庙宇中。
药仙肥美的身子微微扭动,极有风韵的脸庞带着几分贪婪:“你我互相扶持五年,当知我的脾性,那女子若真有慧根,对我蜕变仙身有大用处,届时我实力增进,亦会反哺给你。”
“吼――”
在妖力滋养中,药材的枝条更加脆嫩,品相愈发生机勃勃。
他按住药仙脑袋,神色在烛火中明灭不定:“是药香村的人找到我,让我劝说你。你就非要吃那个女客商?”
沈毅戴上自己的官帽,狠狠地瞪了眼药仙,作出警告之后,他闪身进入黑夜之中,朝着华阳郡方向飞去。
只是沈毅的态度令她不喜。
除了忠实信徒外,她深受当地镇妖司庇护。
药仙犹如轻飘飘的鸿羽,在落地的瞬间便又欺身而来,怒道:“竟敢对本仙动粗…呃……”
蜂后哀戚道:“蝶后,我已经感知到,出去报信的那只小蜂妖,已经死在路上了,只怕我们没有希望脱离妖女掌控了……”
自从供奉药仙以来,每到月上柳梢时,药园便会准时关闭,因为药仙娘娘要用仙力培育药材,不得打扰。
药仙能在药香村立足五年,心安理得享受供奉,自然不仅仅靠药香村这群泥腿子。
“既然要吃女客商,事情就做得干净点,若是你们做事不干净,可没人给你们擦屁股。”
刚刚还对她爱不释手,结束后便立刻翻脸不认人。
中年男人目光冰冷无比:“已经结束了,滚!”
若非她跟沈毅双修,能将自己获得的好处反哺给沈毅,恐怕真吃不成那女药商。
中年男子不再游说,他半眯着眼睛,眼角的余光扫到旁边的金身。
沈毅性子刚毅狠辣,可在那档子事上,却喜欢被女子蹂躏,方才那一出闹剧,只是为了满足沈毅快感。
话还没有说完,一股巨力传来,药仙被这股力量狠狠扫飞,撞到那温婉金身上。
因为妖力纯粹,有几株药材竟隐约泛起莹莹光泽。
药仙勃然大怒,庙宇为之颤动,供台上的香火忽然凝聚成道道幽光,犹如鬼火般漂浮在高空,朝着药园方向冲去。
――
彼时,药香村药园。
这些蝴蝶跟蜜蜂并非普通昆虫,而是小妖。小妖们用自己纯粹清澈的妖力,无声无息滋养着药材。
一只脸盆大小的蜂妖,望着那几株散发着微光的药材,陷入沉思:
“这几株药材好像发生异变,如果好好培养,约莫能成灵植。”
不知过去多久,男子发出一声闷吼,脸上满是满足的快意,他将药仙震飞出去,慢条斯理穿戴衣服。
“真是不听话!”
一层无形结界笼罩这座庙宇,隔绝里头的动静。
话音落地,一只同样大小的蝴蝶振翅飞来,叹气道:“就算成了灵植,也跟我们无关,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脱。蜂后,希望你族中勇士能成功搬来救兵,除去作孽的药仙,救我们族人。”
方才还如女王般霸气的药仙,此时站在金身下,怒道:“滚就滚!”
漆黑苍穹下,北风寒冷。
前几年两族曾不止一次联姻,希望繁育出新的族群,为两族添砖加瓦。
谁料新的“品种”还未“培育”出来,蝴蝶谷却遭遇灭顶之灾。
五年前,药仙那妖女闯入蝴蝶谷,给谷中百花下毒,蜂蝶两族皆食花蜜,没多久,两族族人皆身中奇毒。
那毒名叫胭脂醉,毒极其霸道,需要按时服用解药,否则便会毒发身亡,在死前需经历五脏六腑碎裂之痛,万蚁啃噬之苦。
药仙控制蜂蝶两族,让他们用自身力量,在药园辛勤劳作,在药材没有长成之前,他们全天无休,没日没夜劳作。
近日药材逐渐成熟,他们才有喘息机会。
两大族群过得苦不堪言,其间也曾尝试过朝着俞州城镇妖司求救,希望镇妖司杀死妖女,解救被蒙蔽的百姓跟他们。
可惜他们没等到镇妖司,反倒是等到药仙。药仙知道他们外出求救,便会杀鸡儆猴,狠狠地折磨它们。
初时两族以为族中有内奸告密,可后来经过细细调查,才发现并非内奸告密…问题或许出现俞州城镇妖司上。
久而久之,大家心神疲惫,逐渐没了反抗之心。
直到前不久,一只年轻蜂妖站了出来,言称既然俞州城不管,它愿意去千里外的汴京求救。
于是两大部族给那位年轻的勇士准备了行囊,希望它马到成功。
可惜那蜂妖本就年幼,实力低微,又身中胭脂醉,刚刚离开没两天,蜂后便察觉到那蜂妖死了。
“就算为了部落,我们两也绝不能如此消沉。”
蝶后沉吟道:“大不了我亲自出去求救,我们都是好妖,我相信会有人愿意帮我们脱离苦海。”
蜂后低声道:“别这么冲动,你我身上的胭脂醉毒性很强,需每天服用解药。你若贸然出去,只怕白白牺牲。”
蝶后唉声叹气,正欲开口,忽然察觉到远处药丛似有异动,她的目光瞬间锐利,低喝道:“谁?!”
唰――
蝶后胆战心惊,生怕方才的对话被药香村的人听到,她身影极快,在漆黑的药园里如同流光璀璨,几乎瞬间便到达那片药丛。
然而。
就在蝶后闪身飞至的瞬间,却看到茂密药丛中,站着位皮肤黝黑的男人。
男人没穿裤子,背后还有对奇怪的透明翅膀,望着蝶后跟蜂后,一脸愤怒的道:“有没有素质?偷看人家拉屎?”
这皮肤黝黑、背有翅膀的男子,赫然是朱有臣。
――
来到药香村后,陆斩觉得药园有问题,便派出伥鬼悄悄打探情况,众伥鬼怕打草惊蛇,便分头行动。
朱有臣被分到东边打探,他刚刚进入药园,便看到里面有不少蜂妖跟蝶妖在劳作,有不少蜂妖已筋疲力尽而亡。
为了打入敌人内部,朱有臣捡走蜂妖尸体,利用朱雀谷的易容之法,将小蜂妖翅膀粘在自己背后,缩在草丛偷窥。
结果便看到蜂后跟蝶后相互拥抱哭诉。
朱有臣瞬间精神抖擞!
女女、跨物种?
他不论生前还是死后,从没见过这么刺激的场面,不由来了兴致。
结果偷看了一会,却发现事情发展超出想象,这两只小妖聊的话题,居然是针对药仙的。
药仙居然用毒药控制、囚禁这些小妖打工!
朱有臣本想继续偷听,却不小心被对方发现。
若是按照修为,朱有臣能轻松杀死两只小妖,但他本次接到的任务,是悄悄打探情报,绝不能打草惊蛇…
于是朱有臣急中生智,凭借生前行走江湖的经验,他瞬间将裤子脱掉,装作拉屎的样子。
待两只妖过来,朱有臣瞬间先声夺人,发出质问。
蜂后眯着眼睛打量,神色惊疑不定:“你是什么东西?”
朱有臣抖了抖自己的翅膀:“我是蜜蜂,刚刚化形。”
蜂后眉头紧皱:“不对,你不是我们部族的蜂。我们部族,没有这么丑的蜜蜂。”
“……”
朱有臣理直气壮地道:“这里面几百只蜜蜂,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的族人?”
蜂后神色严肃:“我是蜂后,有特殊法术识别族人。”
“那你不早说。”朱有臣叹气:“好吧,我确实不是你们部族的蜜蜂。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想对付药仙?”
蜂后脸色一寒,言语间有几分凉意:“你是药仙派来的卧底?”
蜂后仔细看着朱有臣,眼底满是防备。
她并不愿意伤害无辜,更何况还是自己同类,可若真是药仙卧底,她为了自己族人,只能杀死对方。
朱有臣忙地摆手:“别可太好了,我是友军!”
蝶后警惕道:“友军?”
朱有臣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在成为陆斩的伥鬼前,朱家三兄弟行走江湖多年,是朱雀谷知名老油条,谎话张口就来。
不过从前说谎是为了害人,今日倒是好意。
听朱有臣泪流满面地讲完,蝶后泪眼婆娑:“你的老娘被药仙害死,你的父亲被药仙勾引,你的妻子被药仙吃掉,你的兄弟被药仙吸干…没想到你的经历,如此曲折!”
朱有臣痛不欲生道:“我本想一死了之,可关键时碰到了一位前辈。前辈要我联合被药仙害过的小妖,一起反抗!”
“药仙实力强大,我们很难对付。”蝶后叹气:“况且,我们怀疑当地镇妖司跟药仙沆瀣一气,你的那位前辈,怕是很难跟朝廷抗衡。”
朱有臣信誓旦旦道:“你们放心,我那位前辈实力通天!手腕强横!”
这话倒是没毛病,陆斩跟云水宗仙子不清不楚,又跟镇妖司楚小姐暧昧不已,时不时还要跟姜仙子你侬我侬,偶尔还要忙里偷闲陪着大司主胡闹。
这背景,堪称大周第一“赘婿”,朱有臣羡慕嫉妒。
蜂后跟蝶后好似看到了新的希望,可她们很快又陷入沉默。
若是这件事再被药仙知道,族人又要被药仙折磨。
可瞧着这小蜂妖不是坏人,若真是坏人,何必跟她们说这么多?总归已经听到了她们的话,该直接给药仙报信才是。
蜂后欲言又止,犹豫要不要放手一搏。
蝶后性格比较直,她咬牙道:“这位蜂妖,你怎么称呼?”
朱有臣翘起兰花指:“什么蜂妖,大家都是姐妹!”
蜂妖跟蝶妖一愣,皆有些不可置信,明明长相是男子,怎么说姐妹?
朱有臣岔开腿,道:“不信你们自己看!”
“……”
两妖瞅了眼空荡荡的腿间,一时间哑口无言。
嗯…还真是姐妹。
蝶后示意朱有臣将裤子穿上,然后才道:“实不相瞒,我们也一直想反抗药仙,可我们身中胭脂醉,必须定时服用解药。”
“你那位前辈或许很强,可势单力薄,联合小妖并非最优选择,你们应当去汴京告状,汴京乃是皇城,是镇妖司之本,绝不会袖手旁观!”
朱有臣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现在成了伥鬼,靠近镇妖司就觉得头皮发麻,怎么这两只小妖,倒是不怕?
似乎是看出朱有臣的疑惑,蝶后解释道:“我祖父曾是汴京镇妖师,后来跟我祖母相恋…祖父曾说,汴京乃镇妖司之本,大司主乃镇妖司之母,乃是大周最德高望重之人,她对万物皆一视同仁,绝不会放任不管!”
“……”
朱有臣眨了眨眼,心道你祖爷爷真是个大司主吹,大司主哪里德高望重了?
不过大司主对万物一视同仁倒是真的。
不管什么物种,得罪了大司主,都得挨揍。
想到这里,朱有臣道:“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会让前辈前往镇妖司报案,解救你们!但在这之前,你们千万保密。”
“你放心,这是自然。”蝶后激动地道:“若他真的肯解救我的族人,我什么都愿意做!”
朱有臣沉吟道:“我那前辈……好色。”
蝶后咬牙道:“我愿意以身相许!”
“那算了。”朱有臣摆摆手:“他好色不假,可他媳妇不好惹……”
想想暴力的楚晚棠、暴躁的姜凝霜、冷漠的凌皎月,朱有臣就打了个哆嗦。
他但凡给陆斩弄个蝴蝶精回去,明天就会因为用左脚进门而被楚晚棠一剑串了。
正思索着,忽然一道狂躁妖气呼啸而来,那妖气落在药园之上,药棚瞬间燃起烈焰。
朱有臣大惊:“怎么回事?”
蜂妖忙地推了把朱有臣:“姐妹快走!这是药仙的力量,你快走!”
在两只妖的帮助下,朱有臣被一脚踹了出来。
“……”
朱有臣回头看去,只看到药园燃起烈焰,但烈焰并未伤及药材,只是点燃了药棚,两只小妖正隔着药棚朝他挥手,让他赶紧走。
朱有臣忙地念动咒语,依靠伥鬼跟主人之间的联系进行闪现。
――
幽静小院,房间里静悄悄的。
楚晚棠跟陆斩共躺在床上,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心神不宁。
原本她是睡在地板的,可转念想想,万一被外人察觉到他们分床睡,肯定会产生怀疑。
事情都到了这步,总不能让事情败在分床上,难不成陆斩还真不管不顾,把她在这儿就地正法不成?
楚晚棠一咬牙,便跟陆斩躺在了一起。
出乎楚晚棠意料,陆斩倒是十分老实,从上床到现在,手都是规规矩矩的,根本没有找借口揩油。
楚晚棠心底不是滋味,都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但凡有些好感,男子都会忍不住动手动脚。
结果陆斩还真就如此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是好事,可若是正过头了,就让人心底难受。楚晚棠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望着窗边摆放的小木马跟拨浪鼓出神,心里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啪嗒――”
正烦躁间,忽然腰间一重,楚晚棠身体猛地僵硬,她低头看去,就发现腰间多了只手。
她朝着身侧瞄了一眼,便看到陆斩正睡的昏沉,他身体侧着,脸颊正好靠在她颈窝处,手自然而然地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圈在怀里。
楚晚棠抿了抿嘴,唇角微微上扬。
嗨呀……她就说,男人惯会欲擒故纵,明明很想占她便宜,偏偏装得跟正人君子似的。
楚晚棠软绵绵地抬了抬手,发现无法挣脱后,便当作什么也没发现,慢悠悠地闭上双眼,开始睡觉。
“嘎吱――”
楚晚棠刚刚闭上眼,忽然察觉到一阵妖气,冲着药园方向疾驰。
紧跟着,轻微响声从门前传来,同时伴随着朱有臣娘娘腔的声音:“老大~”
方才还抱着楚晚棠睡觉的陆斩,瞬间清醒过来,他将胳膊抽了回去,从床上坐起。
“……”
楚晚棠依旧躺在床上,她望着那扇门,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却也只能坐起身来:“怎么了?”
陆斩揉了揉眉心,见楚晚棠穿戴整齐,这才招呼朱有臣进来。
朱有臣进来后,发觉楚晚棠跟陆斩躺在床上,便立刻低下脑袋,根本不敢多看:“老大,我打探到消息了……”
生怕打搅大嫂跟老大的好事,朱有臣飞快地将事情告知。
陆斩眉头紧皱,心道这药仙不仅作恶多端,居然还是万恶的资本主义,比996还要丧心病狂。
楚晚棠冷着脸:“你怎么打探到的这些消息?”
朱有臣觉得一股杀气在周围笼罩,他谦逊地道:“害……都是姐妹儿,问几句就知道了。”
“……”
陆斩看了眼朱有臣,忽然一时无言,好半晌才道:“药仙只烧药棚,却没动药材…看来是在警告这些村民,有点意思,我们先去瞧瞧再说。”
说着,陆斩掏出月桂铃铛,让朱有臣进去。
朱有臣如临大赦,他自从进入房间开始,便觉得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杀气,眼下忙得钻入月桂铃铛中。
陆斩也发觉小楚有些不对,他问道:“你怎么了?”
楚晚棠冷着脸道:“我有起床气。”
“……”陆斩眨了眨眼:“行吧。”
想到正事,楚晚棠压下去心底的不悦,道:“按照朱有臣说法,两大妖群曾经冒险去报过俞州城镇妖司,但每次都没等到镇妖司,等来的却是药仙折磨。看来……你的推断没错,俞州城的天早就变了。”
蜂后跟蝶后的话,无疑进一步佐证了陆斩的猜测。
陆斩沉吟道:“既然如此,我们更要小心行事,先找到证据再说。”
不多时,外面传来嘈杂声音,约莫是村民被药园着火惊动。
两人穿戴整齐从房间出来,便看到院子里面站着位妇人。
这妇人是栓子媳妇,看年龄不过三十来岁,可精气神很差,身形略微佝偻,后脖颈处有不少伤疤。
陆斩目光从她身上扫过,这些伤全都是旧伤,但因为下手太重,导致现在看来仍旧触目惊心。
看到陆斩跟楚晚棠出来,那妇人如惊弓之鸟,小心翼翼地道:“可是吵到你们了?”
陆斩有些不悦:“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外面在做什么?”
妇人也满脸慌张:“好像…好像是药园子着火了!”
陆斩愣了愣,而后一拍大腿,骂道:“那可是我订购的药材,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看看!”
楚晚棠“笨手笨脚”提起裙摆,犹如娇养的贵妇人,笨拙地扭着腰朝着药园跑去。
妇人紧随其后,药香村全靠药材,若是药材毁了,村民们的营生也就没了。
陆斩拽住那妇人胳膊,道:“再着急也要关门,你不怕家里进贼我的东西可还在里面放着!”
那妇人身形微不可察的一抖,她的双手缩在袖子里,后背有点发颤:“俺家啥也没有了…啥也没有了…愿意进贼就进吧…药材可不能出事…那是我…呜呜呜…”
妇人说着便哭了起来,边哭边朝着药园跑。
陆斩看出妇人精神状态不对,再看看她一身伤,心底忽然涌出几分凉意。
栓子跟妇人已经三十多岁,在大周村子里,是孩子都遍地跑的年龄,可栓子家并没有孩子,却有用旧的拨浪鼓跟木马。
一个猜测在陆斩脑海中浮现,令他双拳下意识握紧。
虽说古时荒难时期,有不少人易子而食,可陆斩到底不是那个年代长起来的人,真碰到这种事情,心中难免悲凉愤怒,这是受过教育的本能反应。
更何况…药香村万万到不了那种地步,并不是吃不起饭的饥荒年代。
药香村的人,是贪。
陆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不快,朝着药园而去。
――
药园距离这边不近,待陆斩跟楚晚棠赶到地方时,村长跟族老已经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陆斩还没跑到地方,便喊道:“我的药材没事吧?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村长满脸骇然,他跟几个族老相视一眼,皆知道这是药仙娘娘的警告。
药仙娘娘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
村长叹气一声,忙地朝着陆斩迎来,赔笑道:“陆老爷放心,有天火降临,烧了咱们几个棚子,但并没有波及药材,现在村里的青壮年已经开始搭建,绝不会影响到药材。”
陆斩冷哼一声:“胡言乱语!刚下了大雪,哪里来的天火?”
村长唉声叹气:“您有所不知,我们这边没有江南风水宜人,咱们这边冬季干旱缺水,天火不是什么稀奇事!”
陆斩半信半疑:“具体怎样我不管,我的药材不能出问题,我可是交了定金的,要是药材有问题,你们得十倍赔偿。”
“……”
几位族老眼皮子一抽,在远处皱眉。
他们没有跟陆斩接触过,昨夜还怀疑陆斩是不是大客商,现在一听这话,个个都信了。
就这奸诈口气,说不是客商,谁信?
眼看着村长稳住陆斩,族老们纷纷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一阵疯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嘿嘿嘿…报应,遭报应喽!”
“药娘娘发怒喽,谁买这边药材,谁遭报应…咳咳咳…”
嘶哑嗓音传来,却是一名衣衫破烂的老者,那老者穿着破旧灰袍,头发乱糟糟的,手里头拿着长棍当拐杖,走两步便剧烈咳嗽,像是风中残烛般不堪重负。
他一边走一边嘶哑着嗓子喊:“着火啦…遭报应啦!”
*
PS:我妹感冒了,把我给传染了,离谱